兩人坐下後,於小魚眼角餘光依舊時不時掃向那把切刀。
目光若有所思。
衛可和她說了好幾句話後見她沒反應,也不由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眼,小蘿莉便蹙起了眉頭。
“切藥片有什麽好看的?你總盯著人家幹什麽?”
“你覺不覺得他那把切刀很鋒利?”
於小魚不答反問。
衛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卻沒順著於小魚思路往下跑。
“切刀如果不快又怎麽切得動那些堅硬藥材?小魚,你該不會以為死者斷指就是切藥刀切斷的吧?我看你真是想多了,世間哪有那麽巧的事。”
“萬一呢?”
“嗬,我看你也別關心那把刀了,我這裏憋了一肚子話還沒說呢。”
衛可撇撇嘴,將目光收了回來。
於小魚也望向了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說吧,你這一肚子的話從昨晚憋到現在,挺難受的吧?不過咱們先說好,別提葉十三,我知道你要說的肯定不是他。不管你們和好還是沒和好,他都不可能影響到你情緒。”
“為什麽?”
衛可愕然。
於小魚滿臉篤定的說道。
“你這人呢,別人對你冷冰冰的,你就會如同冰水似的毫無溫度,半點付出都不會給予他;可對方若是不冷不熱,你就如同溫水一般,人情麵上能勉強過得去就行了;可對方如果滾燙無比,那你立即也會變成沸水,以同樣的熱度去回應他對不對?”
衛可動了動唇角,於小魚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葉十三是什麽性子你我都知道,他對你怎樣,對旁人也就怎樣。雖然你和他有了那層關係,但你這顆心從未交付給他過,所以啊,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他對於你來說,隻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主導你的情緒。”
“不是,我是真在意他。”
小蘿莉矢口否認。
於小魚白了她一眼。
“你就別強行給自己催眠了,你要是真在意他,當初就不會頭也不回的跟著冉沛跑了。再說,這幾年下來,你何時有想過他?回來之後你又是怎麽對他的?小可兒,很多事情你看不清,隻因為你是當局者迷,而我則是旁觀者清。”
“旁觀者清?小魚,你真看得清麽?你就不怕你也是當局者迷?”
衛可喃喃問道。
聞言,於小魚眼皮微跳了兩下。
她怎麽可能聽不出衛可話語裏暗指的是誰?
隻是納晟源身上確實沒什麽可以挑的出來的毛病!
從平夏到青蓮國,又再回來平夏,不管是平日裏的言辭舉動,還是他對自己的關切之情,都沒半點摻假。
於小魚斂下眉眼輕聲問道。
“難道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那層窗戶紙猛然被於小魚戳破,衛可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好半晌她才點頭輕嗯了一聲。
“嗯。”
“那你仔細說說。”
於小魚依舊不緊不慢的問著。
見於小魚這個態度,衛可幹脆把心一橫,一咬牙、一跺腳豁了出去。
“昨晚我和葉十三出去,其實是想去縣衙找陳老頭拿最近邊城的出入記錄。但我們竟看見陳老頭帶了個絕美的女子去找納晟源,他們兩人同處一室不說,納晟源還牽了人家的手,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後來呢?”
於小魚還是問得麵不改色。
衛可卻有些激動,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後來?我總不能一直爬牆頭看他們把事辦完吧!不是我說你,小魚你就不能上點心,給點反應?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在一起,除了那種事還能做什麽?而且……”
衛可忽然住了嘴。
於小魚唇角又揚得更高了幾分,她很是淡定的看著小蘿莉。
“而且什麽?”
衛可無力地坐了下來,聲音也不由小了幾分。
“而且那女子長得實在太美,就連葉十三都看的失了神。我實話實說了哈,你和她比起來,長相上完全是雲泥之別,你和她沒得比。”
“難不成她長得傾國傾城?”
“何止啊?反正我是形容不出來。那名叫花枝的女子不止長得美,聲音也帶著一種魅惑,她不過和我說了幾句話,我骨頭都酥了。”
於小魚不由輕嗤出聲。
“噗,瞧你那點出息!聲音好聽還能好聽過落楓和艾長?”
“完全不一樣好嘛?那女子就像是……對,妖魅在世!她從骨頭裏就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妖媚,勾得人心直發癢。”
於小魚笑得更為淡定。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也別急,回頭我問問他就是。”
衛可不由又激動了起來。
“小魚,你千萬不能被他蒙蔽了雙眼!你得好好拷問他,讓他說實話!得……”
但沒等衛可說完於小魚就站起了身。
衛可急忙追了上去。
“小魚,小魚……我還沒說完呢,你又幹什麽?”
於小魚徑直走向了那名藥工。
隻見那人手速極快,手起刀落間藥片如同雪花般輕飄飄就落在了一邊,於小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把切刀。
“小哥,請問我能不能試試你這把切刀?”
於小魚輕聲問道。
藥工手上動作一頓,微微猶豫幾秒後他將切刀放在了案板上。
笑容裏全是憨厚。
“行!既然姑娘你想試便試試罷。不過可得小心些,這刀真的很快,若是誤傷到了就不好了。”
“謝謝。”
於小魚道了謝,上前兩步伸手就要去拿刀。
可還沒等她碰到那把切刀,就聽到一個男子高聲喊了起來。
“別動!姑娘你別動!”
於小魚和衛可急忙回頭,隻見從藥材店裏飛奔出了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邊跑邊喊。
“姑娘別動!這刀太快,稍不留神就會把手指切斷。”
手指?
於小魚腦袋就如同被雷擊中一般,瞬間已閃過了無數怪異念頭。
她望向衛可。
小蘿莉也是一臉愕然的看著那中年男子。
見兩人都滿是愕然,一旁的藥工急忙開口笑道。
“姑娘別怕,這是我們馬掌櫃。興許他是害怕誤傷了姑娘,我們得賠付銀兩才會那麽激動。”
“哦。”
於小魚長長哦了一聲。
目光依舊意味深長地盯著藥店掌櫃。
馬掌櫃來得極快。
他第一時間就奔到案板前,將切刀收到了一邊,隨即才滿臉不高興地嗬斥藥工。
“阿七你搞什麽呢?這刀那麽快,是姑娘家能隨意碰得嗎?而且你也不瞧瞧這兩位姑娘身上的穿戴,若是傷了,哪裏是我們賠得起的?”
“對不住掌櫃的,是我大意了。”
阿七急忙低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