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心事的衛可和葉十三回到大宅後,兩人就往各自的房裏鑽。
不想衛可剛推開房門就見到了本該在補覺的於小魚。
見對方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屋裏喝茶,衛可神情一愣,本能就想轉身離開。
“小可兒,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於小魚放下手裏的茶杯輕聲喊道。
衛可小心肝一抖,立即回神幹笑了兩聲。
“哈哈,我能有什麽虧心事?就是你忽然這樣跑到我房裏來,有點不大習慣。”
“不習慣?”
於小魚起身緩步走到衛可跟前,一動不動盯著她。
“你一個經常大半夜跳人床頭的人會不習慣忽然看見我?說笑呢。老實交代,你到底和葉十三去哪裏浪,我是說去哪裏了?竟還背著我一起悄悄出去,你倆該不是和好了吧?”
於小魚眼底燃起了洶洶八卦之光。
衛可小心髒哐當一聲就落回了原位,她故作鎮定的點頭道。
“對,我倆是和好了!我說你這人就不能好好睡覺?整天竟盯著我們幹什麽。”
“其實吧,我根本睡不安穩。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之前的話很有道理,如果死者真是南越國的人,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他同行的夥伴身上下手。按你說的,他能出南越國勢必是有女子同行,我們隻用打聽一下最近是不是有從南越而來的女子就可以找到線索了。”
“小魚,你還讓不讓人活的?”
衛可無語至極。
她指著窗欞外的沉沉夜色滿臉痛色地說道。
“現在什麽時辰你知道嗎?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跳我屋子裏來討論案件,你莫不是瘋了?真想知道納晟源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於小魚抬頭看了看外麵。
“也是,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等一下!”
衛可忽然緊張地喊了一嗓子。
見於小魚滿眼狐疑的看著自己,她又連忙幹笑了兩聲。
“哈哈,我忽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麽困。要不你還是留下來,我們再商討一下這案子,後半夜若你累了,也可以歇在我這裏,反正咱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衛可拍了拍自己的木床。
於小魚眸光微閃,眼底掠過一抹狐疑。
“小可兒,你不對勁啊。”
“唉,哪有不對勁?我就是因為和葉十三和好了,心裏太高興。”
於小魚眼神更為詭異。
如果衛可沒拿葉十三當擋箭牌,她可能還會相信衛可的話。
可現在?
半個字她都不信。
於小魚也不挑破衛可,依言走向了床邊……
整整一夜,於小魚都在沒話找話的套路衛可,可憐衛可早就困得不行卻還得強撐著精神應付於小魚。
她實在不敢放於小魚走。
她害怕萬一於小魚無聊之下也去找納晟源討論案情,那事情就大條了。
所以這夜小蘿莉撐得那叫一個艱難。
於小魚也越聊越奇怪。
她對衛可性格是極為了解的,衛可屬於那種把喜怒哀樂都全寫臉上的人,可一夜聊下來她總有一種怪異感覺。
小蘿莉肯定有事在瞞著自己!
直到天色大明,於小魚才起身長長伸了個懶腰。
“行了,我回去睡了。午後咱們還得去縣衙一趟,今天是陳老頭最後的期限,他肯定會給我們一個說道。”
“等一下!”
衛可瞬間睡意全無。
她腦袋裏浮現的全是昨夜在縣衙看見的畫麵。
納晟源如果昨晚留宿在縣衙,那麽他應該會這個時辰回來,甚至有可能不回來。
現在放於小魚走豈不是功虧一簣?
何況自己還答應了葉十三,今天一定要把納晟源打野食的事告訴於小魚。
眼珠子一轉,衛可一掃滿臉疲憊,露出了幾許落寞神色。
她起身輕輕握住了於小魚的手。
“其實我昨晚騙了你。”
於小魚:“?”
小蘿莉甚至還用力擠了擠眼睛,硬生生給擠出了兩滴淚水。
“小魚,我沒同他和好。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和他的事麽?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我現在很煩悶,要不你陪我出去逛逛唄,我們可以邊走邊說。反正我就是不想再待在這裏,隻要一想到他昨夜同我說的話,我都感覺自己喘不上來氣。”
“你們到底在搞什麽?”
於小魚心裏狐疑更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當年衛可和葉十三發生了那樣的事,她老人家小腿一抬就不動聲色地就遠遁了,哪裏有半點傷情的樣子?
可現在她卻說她難受?
還說她喘不上來氣?
哄鬼呢!
但於小魚還是順著衛可的套路走,洗漱後便陪她上了街。
邊城一共就兩條街,哪裏夠逛的?
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就將能逛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偏偏衛可還沒有想好怎麽和於小魚開口。
她急得汗珠子直冒。
可現在她也不能貿然和於小魚回大宅啊!
萬一正正撞上了納晟源怎麽辦?
想到昨夜那有著傾城姿色的美貌女子,又看了看眼前眉目清冷的於小魚,衛可越發心虛起來。
忽然,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於小魚一把拽住了她。
“想什麽呢?從昨晚到現在你就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
“啊,沒事,沒事啊……”
衛可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於小魚也懶得再陪她演戲了。
這都演一夜了,小姐姐你就不累麽?
“小可兒,你什麽性子我會不知道?老實說吧,你到底瞞了我什麽事,或者是你想要和我說什麽事?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如鯁在喉的模樣,吞不下、吐不出的我都替你難受!”
說著,於小魚四處望了望。
想找個暫時能坐的地方。
一間藥材店正好映入眼簾,見店門口擺了兩張木桌和幾把椅子,於小魚想都沒想就拽著衛可往那裏走去……
“我們坐下來好好說,麻煩你別再拿葉十三來搪塞我了。”
走到一個正在切藥的藥工麵前,於小魚含笑問道。
“小哥,我們走累了,請問能在你這裏歇一下腳不?”
那藥工急忙抬頭。
見是一大一小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他立即露出了笑容。
“你們隨便坐就是。不過得離我遠點,我這刀太快,別誤傷了你們。”
藥工說著指了指手中的切刀。
於小魚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隻見藥工手裏的切藥刀約莫四指寬細,刀身極薄、鋒利無比,晨曦映照下竟反射著一股子寒光。
刀旁則堆著一堆切了一半的藥材,而那已經被開了片的藥材竟都片片薄如蟬翼。
正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