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長在心底裏對原身有著極深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執念。

之前他總覺得於小魚是在找借口,是在騙自己。

但現在這番話從納晟源嘴裏說出來,他卻無法產生半點質疑。

畢竟平夏王朝七王妃宋小果在周邊各國的名聲可不小。

納晟源現在說得這些已經是辛密了。

於小魚臉上閃過一抹釋然。

納晟源果然都知道!

“我沒辦法告訴你們我和她來自於哪裏,但我倆身上發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說直白一點,我們並不是原來的我們。這種事說出來聽著很詭異,但實際上也就是那麽一回事,這軀殼中裝著的並不是原來那人,而是別的靈魂。”

於小魚第一次把越界而來的事說的如此坦**。

不知為什麽,剛才聽到納晟源說他並不在意的時候,於小魚忽然就放下了所有的擔心和憂慮。

既然自己喜歡的人都不在意,自己又何苦遮遮掩掩呢?

艾長眼中滿是驚愕。

“你們是借屍還魂?還是奪舍?”

“呃,你還知道奪舍?”

於小魚額前那縷呆毛都卷成了問號狀。

她輕歎一口氣對艾長解釋道。

“不是奪舍,我們也不是什麽惡鬼還魂,我們來的時候這身體的原主人就已經死了。這種事我解釋太清楚你也不會懂,但你隻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你原來喜歡的那個人就對了,雖然我有她完全的記憶,但我不是她。”

聞言,艾長沉默了半晌才開了口。

聲音裏竟然有著一股濃濃的傷感之意。

“那,她喜歡過我麽?”

“沒有。”

於小魚答得飛快。

見艾長迅速黯淡下去的眸光,她又急忙補了一句。

“在弘王府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了,她那時尚未及笄,哪裏懂什麽男女之情?你喜歡她,卻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她想過,你隻是把自己的感情強加在她身上,還要求現在的她給你回應?艾長你捫心自問,你是真喜歡她麽?”

語畢,於小魚幽幽歎了口氣。

“唉,雖然她對你不涉及男女之情,但你在她心中是無可替代的。要不我也不會執意將你帶回來,那是她的記憶作祟,也是她原本就不想你卷進去這場是非。”

“是麽?”

艾長眉眼低垂,聲音極為沉悶。

於小魚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你現在會不會恨我,但我和你說直白點,如果沒有我進入這個身體,現在你連看見這身體的機會都沒有。至於我們說的麵首,也隻是留你下來的借口,你和二皇子還有弘王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那是她所願。”

“我知道了。”

艾長低低應了一聲,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前廳。

看著那抹寂寥清冷的背影,納晟源有些擔憂。

“他不會恨你吧?”

“不好說。如果他怨恨我占據了他心愛女子的軀體也正常,畢竟人都是有念想的,要不我也不會說剛才那些話。倒是……”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

她笑眯眯的望向納晟源。

“反正他也打不過我,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不在意。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她。”

“那就好。”

於小魚拍了拍心口,一顆心完全落回了肚子裏。

至於艾長?

估計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這些事。

晚間。

於小魚單手托腮坐在書桌旁,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

納晟源還在看徐家的案宗。

他將案宗放下,順手挑了挑油燈裏的燈芯。

“小魚,我們查辦過好幾樁案件,你從未像現在這般不上心。你可是煩了,還是靜王府的事令你擔憂?”

納晟源微微提高了聲音。

於小魚揉了揉眼睛,搖頭道。

“主要是這樁案子我覺得可查的地方不是很多。你想啊,徐家宣稱鬧鬼是多久以前的事?就算我們現在去了徐家,恐怕也不會有什麽痕跡可查,反正徐少爺已經死了,你說那徐玉山真是想找兒媳婦的下落?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他想找的是真相。”

納晟源麵色一正,說的很是嚴肅。

於小魚抬頭看著他,像是不認識他了一般。

“我不相信鬧鬼的事,這事肯定是人為。至於真相?嗬,徐玉山需要麽?你仔細看看案宗,徐少爺這一代人裏有多少兄弟姊妹,又有多少旁係親人,這案子不查還好,我怕查了他徐玉山受不了。”

“你是覺得這又是大宅裏的那些勾當?”

於小魚點了點頭。

“案件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徐玉山那些投機倒把的行當完全沒受半點影響,這就說明他對徐修齊這個兒子其實沒他表現出來的那麽上心。而且現在就算我們找到了邵芬又能怎樣?是逼著人家回來給徐修齊守寡,還是讓她終身禁錮在那個大宅子裏?”

納晟源眼睛微亮。

“小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還記得三司派來的那兩人嗎?後來我找他們問過這樁案件細節,兩人一唱一和的給我說了件很令人惡心的事,所以我對這案子沒興趣。”

“如何惡心?”

納晟源急忙問道。

於小魚坐直身子,輕嗤一聲。

“嗬,你知道三司查出徐修齊是怎麽娶到邵芬的麽?這事曾還在三司留過底。徐玉山是王城首富,徐修齊是他的大公子,從小就被寵的無法無天,有次他去廟會遇上了邵芬,一眼便驚人天人,從此就日思夜想的琢磨著怎麽把人弄到手。”

說到這裏,於小魚看了納晟源一眼。

“喜歡一個人本來沒有錯,但徐修齊竟然對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霸王硬上弓,還讓他得逞了。邵家不堪其辱,將徐修齊告了官,可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徐修齊被下獄之時,還口口聲聲威脅邵芬,說這世間除了他不會再有人敢娶邵芬,等他出來還要對人家繼續。”

“錢能通神,當時徐修齊雖然留了底,但一共隻被關了三天。他出去以後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天天守在邵家門口,逮著機會就強邵芬一次,這搞來搞去的邵家人都怕了,再加上邵芬當時又大了肚子,邵家人最後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將邵芬匆匆嫁進了徐家。”

“這也行?”

納晟源整個人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