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沐本就是納晟源招攬在身邊的奇人異士之一。
他雖出身平夏,但精於巫術,要不當初納晟源也不會攛掇著他來青蓮國發展。
興許是因長期沉浸巫術,平沐給人的感覺十分淡漠。
但於河並不知道這些。
他心裏暗驚不已。
真沒想到郡主府一個小小的下人,言辭之間就有如此淡然氣魄,於河斂下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的對,雲安郡主的親事非旁人能左右。不過這麵首一事……”
“怎麽,王叔對我納麵首的事有意見?”
沒等於河把話說完,他就聽到了於小魚清朗的笑聲傳來。
於河急忙抬頭,看到於小魚和納晟源相攜而來。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納晟源,當初在平夏邊城的時候,他就見過這個平夏第一紈絝很多次。
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總感覺納晟源好像和那時有些不一樣。
卻又具體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於河起身笑道。
“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青蓮國自古以來就沒限製過公主、郡主納麵首的事,本王自然也要遵古訓,不會在這種事上幹預你。不過小魚,你納麵首歸納麵首,總不能強搶啊!再說艾將軍是什麽出身,你這直接把人劫了,總是不妥的吧?”
“強搶?艾將軍不是王叔故意要送我的人麽?”
於小魚眉眼彎彎的笑道,牽著納晟源一並坐了下來。
“這種事肯定是你情我願的,王叔不也聽到艾將軍給我唱曲兒了嘛?他要是不願意,又怎麽會和我一起回來?”
“可外麵那些人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們都說是你把人扛回來的。”
於河把自己聽到的話說了出來。
他沒辦法不說,畢竟艾長在於明旭身邊許久,於明旭極為看重他。
要是自己沒法把人要回去,回頭於明旭那邊實在沒法交代。
於小魚嗬嗬一笑。
“按著咱們青蓮國律例,我納麵首隻要郡馬沒意見,麵首也自願,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幹涉。至於王叔說的那些隻是傳言罷了,傳言不可信王叔不知道麽?我還聽傳言說王叔前些日子可不在弘王府,說你好像出去了一趟。”
“別聽人瞎說。”
於河立即否認。
他本就擔心於小魚認出自己就是景俊才,可沒想到於小魚還真往這事上扯。
於河幹笑了兩聲。
“前些日子本王一直在府裏修身養性,哪裏也沒去。不過你說你和艾將軍是你情我願的,本王可從未聽他親口說過,既然本王已經來了,要不你將他請出來,倘若他當麵說願意,本王絕不多加幹涉。”
“你要見他?”
見於小魚麵有難色,納晟源輕嗤出聲。
“弘王管的未免寬了些!郡主剛才已經說了,隻要我同意,艾將軍本人也不反對,這事誰也管不著。”
“所以本王勢必要見一見艾將軍。”
於河針尖對麥芒的說道。
納晟源唇角輕勾,眉眼間透著一股不在意。
“平沐,去把艾將軍請過來。”
於小魚心裏立即咯噔一下。
她還真沒把握艾長會同意這件事。
納晟源卻伸手握住了於小魚的手,臉上流淌著一股子淡然笑意。
“我知道你才把他帶回來,舍不得他出來拋頭露麵。不過人既然是你從弘王府帶回來的,弘王要見他也沒什麽毛病,總得讓弘王放心吧?”
“郡馬真是善解人意。”
於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納晟源懶得理會他,隻是朝平沐揮了揮手。
半柱香後。
平沐竟真的引著艾長來了前廳。
此際身著紗衣的艾長,看起來那叫一個絕代風華,於河當場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艾,艾將軍……”
艾長鐵青著臉。
“聽說弘王指名要見我,現在見也見了,我便回去了。”
說著艾長轉身就想走,於河急忙起身攔住了他。
“艾將軍且慢!殿下托本王來問一句,將軍可是自願?倘若不是,本王一定帶將軍離開。”
納晟源放下茶杯輕笑道。
“弘王果然管得寬!”
一聽納晟源開口說話,艾長臉色更青了幾分。
他幾乎是一字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了話。
“我願意,我很願意!”
“啊?”
於河一臉愕然。
不管是艾長的神情,還是他說話的語氣,分明都透著濃濃的不願意。
可他偏偏又說他是心甘情願給於小魚做麵首的。
於河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正在他糾結萬分之際,一道皇帝口諭送進了郡主府。
這道口諭直接斷了於河和艾長的不甘和心思。
老皇帝說因為於小魚常年在外查案,生活多有清苦,所以特意允許她納巫倫和艾長為麵首貼身相伴。
聽完這道口諭,於小魚笑得見牙不見眼。
“安平王辦事就是麻利。”
納晟源點了點頭,附在她耳旁笑道。
“這不是和你所料一樣麽?現在名頭已定,將來你準備如何處置這兩人?”
“走一步看一步唄。”
於小魚毫不在意。
刺啦!
等於河一步三回頭的從郡主府離開後,艾長忽然一把將自己紗衣扯破,眸底滿是殺意。
“小魚妹妹,你我再戰!”
“我不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和於河說你是心甘情願的,但我事先聲明我把你帶回來可不是為了和你打架的。之前我也和你說了,你喜歡誰那是你的事,我喜歡納晟源也是我的事,這兩件事完全不衝突。”
於小魚果斷拒絕了艾長。
艾長眼神一黯,他大步上前看著於小魚,眸底浮起一抹痛色。
“之前你說的都是真的?”
於小魚當即就明白了艾長問的是什麽。
她急忙讓閑雜人都退了出去,獨獨留下納晟源。
等屋裏隻剩三人時,於小魚才瞥了一眼納晟源,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和你那七弟妹有很多相似之處,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納晟源眨了眨眼。
他還真沒想到於小魚會把這件事同艾長說了。
不過納晟源還是點頭應了她。
“一直都知曉。我那七弟妹雖然出身可循,但不管是她做事,還是日常的言行舉止都透著和旁人不一樣的地方,隻是小七不在意,我等自然也不會在意。從認識你開始,我就覺得你們很像,這種相似與長相脾性都無關,而是你們做事的方式方法。”
納晟源一口氣說完。
艾長卻是聽得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