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陸放雖然掏空了石然的家底,但這還不夠,畢竟自己的父母都死於石然父母之手。他還想看到石然更壞的

“那麽……你知道催謙益的真實身份嗎?”錦春到底不能不問了。

“真實身份?”陸放就皺著眉頭,“錦春,你想告訴我什麽?”

錦春就長歎了一聲,想了想說道:“算了,我還是不告訴你了。我想很快你就會知道。”錦春已經猜出魏然的心思。他就是想利用他們來擴大崔謙益的勢力,籠絡他們,好讓他們替崔謙益賣命。

現在的崔謙益,真的離她很遠很遠了。想起曾經的那些過往,那些立下的生死誓言,錦春隻覺得恍惚,覺得這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幻夢。

“錦春,我一無所知,看來你不想告訴我。”

“不是。我隻覺得我是多此一舉。魏然應該會告訴你一切的。”

錦春想走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誰也不能代替彼此,誰都有無可奈何的地方。她對陸放說了聲保重。陸放忽然激動了,他上前攔住錦春:“錦春,既然你決定回去,那我也可以!我來趙國,隻是為了尋找你!”

“陸大哥……你這又何苦?”錦春知道,以陸放現在的身份,回去了也會被官府通緝,最後落得一個坐牢的結局。

“錦春,我隻先想問你一句,你和崔謙益真的不可能了嗎?”

“是的。”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是我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

“錦春,可你難道就不覺得可惜嗎?”就這個話題,陸放還想再問下去。

“無所謂可惜不可惜。我求的隻是一個心靜。”

“錦春!但崔謙益他是在乎你的!”

“是嗎?隻可惜我沒有覺察到他的在乎!”

“那麽……你和他真的不可能了?”陸放覺得難過,可眼睛裏又閃著希翼的神色。

“沒可能了。”

“好。那麽,錦春,你願意接受我嗎?我甘願接受官府的懲罰,隻要我們以後能在一起!錦春……其實一直以來你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陸大哥……”錦春歎了口氣,“你不用這樣想,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的陸大哥!”

“錦春!難道這隻是我的幻想嗎?我並不想做你的大哥……”

“我現在心如死灰。陸大哥,你聽我的,這個時候,你不能回去。就算想回去,也不是現在。你為了我,忽然就和阮成趙闊他們分開了,你讓他們怎麽想?”

“我才不管他們怎麽想呢?我隻知道,我來是為了你,去也是為了你。”

“陸大哥,你好好想想,千萬不要衝動行事。我聽我父親說,最近大梁皇宮一個太妃病得快死了,宮裏正在提前辦這位太妃的後事。你且等等,等皇上大赦天下之時,你再回來不遲。”

“錦春……那我聽你的!崔謙益不懂得珍惜你,我會!”

錦春微笑著,什麽也不說。她說她必須要走了,在走之前,得買一些路途中用得上的東西。雖然趙國皇宮裏什麽東西都有,但是錦春不想用。

陸放眼睜睜地看著錦春走了。他回到客棧,迎麵就碰上了崔謙益。陸放的聲音就冷冷的:“崔謙益,你知道我碰見誰了?”

“你說便是。”崔謙益被魏然下了魘術,說話做事總是態度冷冰。

“沈錦春!”

“是嗎?”崔謙益遲疑了一下。

“嗬嗬……怎麽……你提起她,竟然一點都不歡心激動了?”

“不是。”

“那你想不想去見她?她已經從皇宮裏出來了!真正想不到,那個皇帝竟然還舍得放錦春走!”

崔謙益的臉上就露出輕鬆的神色,但很快就轉為漠然了。他神情的轉變,可是沒逃過陸放的眼睛。陸放心裏更為生氣了。

“錦春既然出來了,你就該去找她!”

“找她?”

“崔謙益,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說話這樣吞吐?”

“我……我一向便是如此。”

“你自己態度有變,你自己看不出,別人卻是知道。”陸放的聲音也透著冰冷。

“陸放,我很忙,如果沒什麽事,我該走了。”

“崔謙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錦春是你最在乎的人,可你知道了她的消息,竟然無動於衷!想想,我真是替錦春不值!”

“錦春……她過得好就行了!”

“哼!錦春沒有你,你說她會過得好嗎?”

“就算沒有我,但日子也是一樣地過。”

“崔謙益,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看來你那個師父魏然教唆了不少事情!”

“別怪到我師父頭上。錦春她自處能得安逸就可以了。”

“崔大人,陸大哥……”香兒來了,她的背上已經卷了個包袱。

“香兒,你要出去?”陸放奇道。

“是啊,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了。姐姐想回去,我也跟著回去。”說罷香兒就告訴崔謙益,“崔大人,錦春說她在客棧後麵的小樹林裏等你,去或不去,就看你的意思了。”

“小樹林?”謙益的樣子依舊躊躇不定。

陸放聽了心裏更生氣了。“崔謙益!這是錦春在給你機會!如果你不去,我陸放就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要給我去!”陸放真的氣得要和崔謙益翻臉了。

“陸放,何必呢?我有說過沒去嗎?”崔謙益歎了一口氣,幽幽來了這一句。魏然對崔謙益施了意念的控製魘術。隻要一提起錦春,有關錦春的事,崔謙益就由不得自己,就會循著魏然的意思說話做事。但因為錦春這個名字刻在他心裏太深太久了,所以魏然盡管施了百分百的念力,但謙益心底還會湧出一兩句情不自禁一往情深的話,這些魏然禁不住,也是沒辦法之事。

“那你現在就去。”

香兒就道:“也別急。錦春姐姐說過了,在半個時辰後,現在她去買東西了。”

陸放也就放了手。“崔謙益,如果你想和錦春在一起,你就和你那個神神怪怪的師父一刀兩斷!”

“陸放,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我看出來了,那就是妖道!雖然他整天地籠絡我和阮成趙闊,但我知道,他一定想讓我們替他,賣命!雖然我還不知道他有什麽企圖,但我很快就會知道的!”陸放說這些話可是擲地有聲。

“陸放……這隻是你的猜測。”謙益轉過身去。

“哼!崔謙益,今天你要是不能和錦春和好,我饒不了你!”陸放氣衝衝地走了。

謙益就皺眉,他的嘴裏喃喃地念著:“錦春……錦春……”他知道自己的所為傷害了她。隻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越發覺得頭痛鬧熱,記憶力也衰退了許多。要做的事情很多,一日日地,似乎他真的將錦春淡忘了。

“崔大人,那……我走了。你記得給阮成說一聲,我已經留了條兒。”香兒提著包袱。她其實也不想走,但是香兒看得出阮成對待自己也就像大哥對待妹妹一般,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感情。在香兒的心裏,還是想和錦春在一起。跟著姐姐,她的心裏是真正的踏實。

“我會的。”謙益點了點頭。

香兒停下了腳步,認認真真地又對謙益說道:“崔大人啊,既然姐姐已經說服了趙國皇帝,從宮裏走出來了!那你一定要和姐姐和好啊!姐姐說什麽,你就應什麽,可不要讓姐姐不高興!還有,你知道嗎?姐姐原來還有一個父親,姐姐的父親就是王相王大人!”

這個,謙益已經知道。但聽了香兒的話,還是含笑說道:“這是好事。你姐姐在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親人,她的身邊,有你有王相,再也不會孤苦寂寞了!”

香兒就歎:“崔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看你這些日子老是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病了?若真的病了,趕緊去看大夫開些藥方!”

“我沒病。雖然我的頭是有些疼。”謙益搖搖頭。

“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走了啊!”

“香兒,你多保重。”

“哎……崔大人,你還是早點去見姐姐吧,不要讓姐姐久等。姐姐是個心軟之人,你見了她,一定要好好哄哄她啊!”隻要是有關錦春的,香兒可比自己的事還上心。

謙益就道了聲謝。他木然地轉過身,看著客棧後頭一簇一簇的樹林。錦春……我來了……隻是不知為何……我的心始終這樣低沉……你怎樣責怪我都是好的……我也不知自己怎麽了,明明心裏很想你,但行動卻又是那樣乏力。我知道我該對你好,但卻總是身不由己地跟隨魏然的腳步,去做一些並不太想做的事。錦春,我也想問問你,我這是怎麽了?

謙益一步一步朝著小樹林走去。他不知道,此時在客棧的走廊裏,魏然一臉陰沉地看著他。魏然寫了一個咒語,對著謙益的方向,嘴裏念念有詞。前方走路的謙益被魏然施了咒後,走路更覺頭昏腦脹。小樹林並不遠,但謙益走一步歇一步,心裏說不出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