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在刷牙。
半果的上身，肌肉是恰到好處的那種，小麥色很健康。
這樣優秀的男人，簡簡單單的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
溫夏回想了一下，她還從未這麽認認真真地打量過戰司宴的身材。
還有，他這個人。
溫夏陷入了欣賞男色的階段。
直到男人的視線投過來的時刻，四目相對，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臉色頓時發紅。
她本來是打算跟過來，詢問戰司宴為什麽生氣，結果竟然暗搓搓地偷窺他，還被他發現了。
溫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連忙轉過身，邁開白皙的小腿就想開逃，卻覺得這樣反而坐實了“偷窺”的證據。
咬了咬牙，她把身子重新轉了回來，朝著裏頭的男人揮了揮手。
“我方便進來嗎？”隔著玻璃，她強顏歡笑著問他。
戰司宴微微點頭。
有了他的同意，溫夏便繞到浴室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咳咳！”她昂著下巴，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一絲心虛：“我也是來刷牙的，見你在，我就沒進來。”
“哦，是麽？”戰司宴眉梢微挑。
其實他早就發現這個女人站在外麵，而且看他看了有一會兒。
“是，是啊。”沒注意他語氣的不對勁，溫夏隻是恍恍惚惚地應聲。
隨即，她便小步挪到洗漱台前，撕開一次性牙刷，粘上牙膏開始刷牙。
她垂著雙眸，腦海中思索著要不要開口再問問，問問他為什麽生氣。
然而下一秒，溫夏抬頭的那瞬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著實嚇了一跳。
真醜！
她易容的醜妝沒有卸掉，臉上黑不溜秋的。
“戰先生，我現在很醜很醜吧？”溫夏正刷著牙，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是很醜。”戰司宴雙手環胸，站在一旁靜靜地看她。
“對啊，我也覺的很醜，但很奇怪誒，我這麽醜的人，那個李大發李總昨天竟然還很興奮，他是有戀醜癖嗎？”溫夏無語地吐槽著。
她納悶得很，就她這模樣，柳如芬是怎麽把李大發給忽悠過來的。
“你待會兒可以親自問他。”戰司宴麵容幾乎是陰騭一片，嗓音也沉到了底。
“親自問他？不了不了，那油膩猥瑣的模樣，我是不想再看到了。”溫夏有些作嘔，趕緊將口中的泡沫吐出，漱了漱口。
放下牙刷和杯子，她便趕緊問起正事兒：“戰先生，您還沒告訴我，為什麽生氣？還有，需要什麽補償？”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態度顯得尤為誠懇。
“叮咚，叮咚……”
門鈴聲突然響起。
“自己想。”戰司宴撂下這句話，便離開浴室，到套房門口開門。
溫夏站在原地，清秀的眉毛快要擰在一起了。
她就是自己想不到，所以才會問他呀！
這個大男人，怎麽跟女人似的，生氣了還憋著不說理由。
正想吐槽的時候，戰司宴提著一隻化妝包走了進來，放在了洗漱台上。
“裏麵是洗麵奶卸妝水之類的東西。”他低沉開口。
“你讓人送的？”溫夏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這麽貼心。
“嗯。”戰司宴應了一聲，淡聲道：“卸了妝出來，新衣服在外麵。”
說罷，他再次轉身，溫夏叫住了他。
“小愛在江南苑還好嗎？這個時間點應該要去幼兒園了吧？”她有些擔憂地問道。
“森管家給我發了信息，已經送孩子們出發了。”戰司宴嗓音柔和了幾分，道：“小愛在江南苑很好，你不用擔心。昨晚，是奶奶陪小愛睡的。”
“老夫人陪小愛睡覺？”溫夏有些震驚，忙問：“老夫人知道小愛是我的女兒嗎？”
“阿懿的嘴巴，是受不住奶奶套話的。”戰司宴輕笑一聲，坦白道：“奶奶已經知道你就是夏娜，也是小愛的母親。”
在溫夏還熟睡著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奶奶江佩清的電話，兩人清晨的時候便聊了一會兒。
聽聞老夫人已經知道了，溫夏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好吧。”
“你不高興？”戰司宴見她情緒有些低落，微微蹙眉，不解詢問。
溫夏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是不高興，就是覺得有點尷尬……老夫人那個輩分的人，思想還沒那麽開放，可能會對我有點意見吧。”
“未婚先孕，未婚生女，高中輟學等等，我身上有很多不良標簽。”
溫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她從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可卻覺得若被老夫人看清了，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更重要的是，她這樣不堪的背景，若是連帶著小愛惹得老夫人嫌棄，不允許小愛再和小夜小懿一起玩，那又該如何是好。
小愛的情緒好不容易有所緩解，她不希望小愛又回到以前那樣。
她希望小愛能越發開朗起來。
正當溫夏垂著眼眸陷入沉思之時，頭頂上方傳來一股溫熱的感覺。
戰司宴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低沉的嗓音似是帶著安慰：“放心，奶奶不會那麽想，她很喜歡小愛。”
“真的嗎？”溫夏緩緩抬眸，對上男人深邃的視線。
“真的，今晚我帶你回江南苑，你可以親口問小愛，也可以親自和奶奶聊聊。”戰司宴勾唇一笑。
溫夏信他，點了點頭。
“我先出去。”他鬆開手，將浴室的地盤交給了溫夏。
溫夏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再一次被自己醜到。
一頭蓬亂的頭發，顯得她整個人又黑又邋遢。
她找到遙控器，調了玻璃牆的反光度，然後泡了個熱水澡，將醜妝卸掉。
一番整理後，溫夏以本來的麵目走出了浴室，來到臥室的時候，卻撞見戰司宴正在換衣服。
隻是這次沒有那麽尷尬，他已經穿好了褲子，正在穿襯衫而已。
戰司宴不經意地一瞥，被那張清麗的素顏臉蛋驚豔，甚至忘了係紐扣的動作。
溫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挽額間的碎發，朝著男人的方向走過去，一雙蔥白的小手抬起，覆上了他的襯衣領口。
“我幫你係吧。”嬌糯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戰司宴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