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也是預料到的結果,但江錦言還是有些不痛快。

經過她的治療,爺爺的病情已經大有好轉。

可是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江聞德讓爺爺轉院了,他居心何在?

難道見不得爺爺好轉還是另有隱情?

說來,他也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裏,江錦言心內五味雜陳。

“小錦,我想他不至於對老爺子怎麽樣?畢竟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不是嗎?血緣關係總是抹不掉的。”

江錦言冷然一笑,心內涼涼,有些話不足為外人道。

她也是他的女兒啊,可是他又是怎麽對她的呢?

“我想還是要逼著他把爺爺交出來。”江錦言冷然說道。

想想之前在醫院他對爺爺做的那些事情,還有病房內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江錦言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沈津沉吟片刻:“你準備怎麽做?”

無論如何,她總不能衝進療養院把人搶出來。

“放心,我有辦法。”

江錦言胸有成竹,她已經做好了計劃,到時一定讓他們乖乖交出爺爺。

見她不肯說,沈津也就不再往下問。

此時,門被輕輕敲響,原來是服務生把餐點端了上來。

兩人正要用餐,沈津突然又想起了什麽。

“對了,小錦,還有一件事,你也要注意一下。”

“什麽?”

江錦言先喝了一口湯,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後天顧家有個大行動你知道嗎?”

聽到顧家,江錦言瞬間抬起頭來,身子不由也緊了一下。

倒不是她對顧家感興趣,而是因為宴寧在顧家,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畢竟他們也是顧北辭的孩子。

“你知道顧裕澤嗎?”

顧裕澤?

腦海中開始搜索這個名字,好像沒什麽印象啊。

看見她的表情,沈津不由笑了笑解釋說。

“江翡翠的大兒子,後來因為飛機失事去世了。”

江錦言想起來了,江翡翠確實為顧家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死了,隻有小兒子顧清橙在身邊。

因為已經去世,所以她並沒有太上心,所以名字就自動忽略了。

“哦,他怎麽了?”

一個死人還能攪起什麽風浪?

“後天是他的忌日,顧家準備大肆操辦。”

江錦言有些訝異。

豪門有錢,大肆操辦的事情不算少,但像這樣已經去世好幾年還要大肆操辦的情況不多。

人死如燈滅,講究入土為安。已經好幾年了,就沒必要再打擾了吧。

“這下可有顧北辭受得了?”

沈津瞄了她一眼。

“和他有什麽關係?”

江錦言的反應淡淡的,看起來平靜如常。

“你不知道顧裕澤怎麽死的嘛?”

“你說過啊,飛機失事。”

沈津點點頭。

“是的,當時顧家派的是顧北辭參加國外一個重要會議,可是因為他生病了,顧裕澤才替他去的,偏偏那架飛機就出事了。”

江錦言明白了。

因此,江翡翠等人一定遷怒於顧北辭,這也是他們這幾年不睦的原因嗎?

雖然江錦言不太了解顧家的恩怨情仇,但她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矛盾重重。

“所以每年的忌日他們幾乎都會大吵一架,然後不歡而散。”

“會連累到宴寧嗎?”

她舉起筷子夾了一塊魚,神色淡然。

顧家,她隻在意的隻要宴寧一個人。

“應該不會。”

江錦言點點頭,姿態優雅地將那塊魚放進嘴裏。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鬧騰好了。

*

不過一兩日,過得很快。

而這兩天,對顧北辭來說還算平靜。江翡翠和父親顧鴻鷹並沒有再來攪擾他,一切都平靜的有些可怕。

一號的淩晨,黎淵早早過來照應顧總。

今天事務繁瑣,祭奠儀式從早上八點開始,到下午五點結束。

祭奠的衣服昨晚上已經準備好了,黑色的禮服,白色的襯衫。

誰知道顧總隻是冷眼掃了一下白襯衫,就把它扔到了一邊。

“紫色的那件呢?”

黎淵就有些發懵,今天可是祭奠活動。

按照顧家的規矩,黑西服白襯衫才是標配。

可是顧總的話他自然不敢違逆,隻好點頭找出來紫色的襯衣幫他換好。

“顧總,小少爺去嗎?”

照理來講,宴寧是顧家的第三代,是名正言順顧家的根兒,這種大型祭奠活動是必須要參加的。

“不用,問起來就說身子不好,病了。”

黎淵點頭稱是。

小少爺不去最好。他年紀還小,別在那裏被什麽東西衝撞了。

一切準備就緒,黎淵開車陪同顧北辭來到顧家祠堂。

顧家祠堂在顧家老宅的後院,雖說不太遠,但因為位置偏僻,周圍遍植鬆柏,所以開車比較便宜。

車子在祠堂外圍停下。

黎淵開門請顧總下車。

顧北辭一身西服筆挺,帶著淩然的傲氣邁步而來。

他的氣勢強大,天生自帶一種高貴之氣,以至於圍在一起的來賓自動讓出了一條小道。

“顧少爺來了。”

“不對,現在已經是顧家主了。”

能參加顧家祭祀的人一般都是顧家的本侄子弟,所以還以之前的稱呼叫他。

來到祠堂廳前,隻見顧老爺子已經拄拐穩站在中間,旁邊的江翡翠正身侍立,一臉凝重。

無論如何,今天可是顧家的祭奠活動,老一輩家族宗親都在,可不能丟了臉。

“顧家主到,上香!”

早有司儀看見顧北辭,用一種特有的強調喊了一聲。

顧北辭上前,早有人過來遞上來三根香。

借著靈牌旁側的燭火,他點燃香,恭恭敬敬地給祖宗靈牌鞠躬。

三鞠躬結束,顧北辭手握沉香,插入靈前的白玉龍紋香爐裏。

識貨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能拿出這種香爐擺件的,全帝都也找不出第二家來。

“禮畢!歸坐!”

司儀尖著嗓子又喊了一聲。

顧北辭緩緩退了下來,起身站在顧老爺子身後側一點的位置。

畢竟長幼輩分,這點亂不得。

瞥眼,江翡翠就看見了顧北辭西服內的紫色襯衫,臉上頓時露出不悅的神情。

這可是祭奠活動,他怎麽會穿紫色的衣服?

“北辭,你做事是越來越不符合規矩了啊?”她冷冷地說了一句。

當著眾位宗親的麵,顧北辭臉色如常。

“哪裏?”

江翡翠拉著顧老爺子轉身,指著顧北辭憤然說道。

“今天可是裕澤忌日,他卻穿著喜服,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