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藥業的直播間內,江蔚然一襲大紅色吊帶裙裝,露著雪白的胸口,穿著尺度很大。

她手裏舉著一支口服液,正侃侃地介紹它的神奇功用。

“我們靳氏藥業的這款清肝明目口服液,對眼幹眼澀眼腫脹有特別好的效果。別的不說,我們公司靳總就常常喝這款口服液……”

她剛說到這裏,直播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了。隨後,顧北辭和江錦言徑直走了進來。

江蔚然一怔,表情僵了一下,隨後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北辭,你怎麽來了?”

“宴寧在哪裏?”

顧北辭臉色冷峻,目光如炬,似乎要把她周身都燒起來。

江蔚然啞然。

“宴寧,我怎麽會知道宴寧在哪裏?怎麽了,宴寧丟了嗎?”

她的神色頓時慌張起來。

“江聞德呢?”江錦言冷冷地問道。

“我爸?應該在家吧?我也不知道啊,你們找他幹嘛?”

她不知道才鬼呢。看著她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江錦言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巴掌。

“他做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宴寧在他們手裏,江錦言的語氣並沒有太多過激。說著,她拿出手機,很輕鬆地就調出了學校的監控。

摁到播放鍵,視頻裏出現江聞德帶走宴寧的圖像。

江蔚然似乎看傻了,麵色大變,好半天沒有說話。

“我爸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他,他要做什麽?”

“半小時把宴寧帶回來,否則……”

顧北辭淩厲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可,可我不知道,宴寧在哪裏啊?”

江蔚然簡直要哭出來了,一雙眼睛紅紅的。

“卸掉她一隻胳膊!”

顧北辭冷厲地發話了。

之前若不是看在她是宴寧母親的份上,狠厲如顧北辭,怎麽可能一直容忍她在眼皮子地下作祟?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DNA鑒定出來了,她不是宴寧的親生母親,她竟然敢騙他五年之久?

現在,她竟然合謀江聞德綁架宴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老虎不發威他當是病貓啊!

黎淵躬身答應一聲是,立即吩咐身後的保鏢上前。

他們一把抓住江蔚然就往外拖。

這下,江蔚然真嚇死了,花容失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隻抱著顧北辭的雙腿。

“北辭,你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啊。我從一大早就過來了,壓根沒見過我爸。不信,你問問……”

她扭頭看見正淡然坐在一邊的靳寧,哭著說:“靳總,您倒是說句話啊,我是不是一大早就到了?”

果然,靳寧坐在直播間的角落,雙腿疊壓,麵色如常,波瀾不驚,似乎正在看一集百無聊賴的狗血劇。

聽見她哭救,靳寧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江蔚然轉身撲向他,一下又保住了靳寧的小腿,哭得梨花帶雨。

“靳總,靳總,您可不能不管啊。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您……”

她含著一雙淚眼看著靳寧,欲言又止。

“誰來做您的主播啊?”

話到嘴邊,她竟然又吞咽了下去。

靳寧放下腿,有些厭厭地甩脫開她的手,淡然放下茶杯,起身笑了笑。

“顧總好大的火氣!至於嗎?不就是丟了一個孩子嗎?不是我說,像顧總這種體格,別說一個孩子,就是再要十個幾十個孩子也不是問題啊。”

他笑得人畜無害,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像顧總這樣的身份,還缺女人嘛?像我們帝都前朝隆武聖帝,膝下一百多個兒子呢,多的他連名字都記不住。”

他薄唇微微勾勒,笑著瞥了一眼冷峻無比的顧北辭。

“不就一個孩子嘛,丟了再生幾個就是了嘛?”

“放屁!”顧北辭驟然爆粗口了。

黎淵也有些吃驚,自家顧總無論怎樣,都沒這麽粗俗過,今日裏估計是真急了。

就是一百個女人,給他生一百個孩子,但他顧北辭隻要她的孩子。

無論如何,誰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也正因為如此,宴寧在他的心中才有至關重要的位置。那是五年前的她給他留下的唯一念想。宴寧也是他和她之間唯一的聯係紐帶。

靳寧卻一點也不生氣,依舊是那副嬉笑如常的表情。

“怎麽了,顧總?顧總也會五內俱焚吧,麵對自己心愛的人卻永遠見不到了的痛苦。”

他淡然地說著這句話,眼內卻閃動著一種複仇快樂的光。

一瞬間,他們明白了。

或者靳寧才是幕後指使者吧?憑著江家現在的境況,他們還沒這個膽量!

難怪剛才江蔚然會向靳寧求救呢?原來他們是苟且作案而已。

突然,靳寧的臉上露出痛苦難當的表情。他雙手抱頭,似乎要承受不住腦袋裏的重壓。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要從腦子裏迸發出來一樣。

他暴喝一聲,幾乎要振動整個房間。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被他臉上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的臉嚇到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是這個樣子的。

“你們知道嗎?八年前當姐姐的屍體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感覺我的世界完全崩塌了。”

他紅著雙眼,發出像野獸一樣熾烈的光,直盯著顧北辭,似乎要張口把他吃了。

“現在你體會到了嗎?從那天起,我的眼睛就徹底瞎了。世界是什麽顏色的,我不知道!在我的眼中,所有的東西都是黑色的。”

他一步一步近前,靠近顧北辭。

“而這些,都是拜你顧北辭所賜!”

他恨極狂笑,像中魔的瘋子一般。

他狂笑著張開雙臂,似乎在擁抱整個世界。

“現在我好了,我終於看見了這個世界的色彩。姐姐,這一切你都看到了嗎?殺死你的人也得到了同樣的下場!”

聽他的言外之意,宴寧是遭到了不測嗎?

江錦言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靳寧,你對他做了什麽?”

她的聲音軟軟的,幾乎低到聽不見。

宴寧不僅是顧北辭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被這個聲音牽引,靳寧這才注意到顧北辭身邊的江錦言。

為什麽她的神情一點也不開心?

“姐姐,姐姐,我都是為你好啊。”

靳寧迷惑不解,眼神不安地看著江錦言。

啪!

他的臉上就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