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言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慍怒。

“是你做的?”

她冷聲問了一句,帶著森森的寒意。

宴寧是她的逆鱗,換成是誰也要挨一下。

靳寧似乎被打清醒了,他的眼神終於又恢複到之前的清明之狀。

左頰生疼生疼的,但他卻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疼痛,隻是淡然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情?要我說,現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江聞德才是。”

他轉身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江蔚然,淡然說道:“你聯係一下你爸,看能找到他不能。”

江蔚然似乎恍然大悟,忙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滴!滴!滴!

“北辭,沒人接。”

江蔚然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北辭,仿佛承受了無限委屈一般。

就在眾人舉手無措的時候,顧北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冷峻著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

奇怪,這個時候會是誰打來的呢?若是生意上的事情,他這會兒也沒心情回複。

正要掛掉的時候,他突然內心一動,摁了接聽鍵。

裏麵竟然傳出宴寧熟悉的聲音。

“爹地!”

“宴寧,你在哪裏?”

聽他叫這個名字的時候,江錦言不由走近他,細細想確認一下他是否安全。

“爹地,我沒事,我和外公在一起。”

宴寧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沉穩,不帶一絲慌亂害怕的樣子。

知道他沒事,顧北辭和江錦言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正要再多說一句的時候,江聞德的聲音卻從話筒那頭傳了過來。

“北辭,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顧北辭臉色越發淩厲冷峻,聲音都帶著許多的冷寒之氣。

“江聞德,你是找死呢?”

電話裏,江聞德嘿嘿一笑。

“北辭,急什麽嘛,宴寧不是好好的在這呢。我就是帶他出來玩玩。”

“說條件。”

顧北辭並不和他廢話,冷冷說了三個字。

既然他費盡心機把宴寧帶走,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想要什麽直接說出來好了。

“北辭還是說話還是很直爽啊,不過這次和你沒什麽關係,我找江言希。江言希在那裏不在?”

顧北辭有些微的詫異,不過還是把手機交給了江錦言。

“我在,你說。”

江聞德又幹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你有多在乎顧宴寧?”

“你想要什麽?”

江錦言的臉色冷厲,語氣很有些不耐。

“拿江氏公司換呢?”

江聞德想要的是江氏公司。這麽說來,他對江氏公司旁落她手一直心懷不滿。

隻是她不明白,如果那樣,他隻要針對念寶就好了啊,怎麽會把宴寧帶走?

他怎麽知道她一定會為了宴寧交出江氏?

“怎麽心痛了嘛?看來你對宴寧也不怎麽上心啊?那麽你對宴寧的在乎也是為了接近顧北辭,進入顧家了?”

他的聲音很大,加上剛才顧北辭把手機交給她的時候,摁了免提,所以房間內的人幾乎都聽見了。

不由的,江蔚然就看了一眼江錦言,臉上露出悻悻然的神色。

看到她的真麵目了吧,也不過如此!

江蔚然眼角的餘光就掃了顧北辭一眼,想看看他的表情。

哪知道顧北辭臉色依舊冷峻無比,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冷意。

“江聞德,有事衝我來,和她什麽關係?”

他搶過去電話,衝著話筒一句怒吼。

顧總是真急了,黎淵還從沒見過他有失控的時候。

“不好意思啊,北辭,今天我就是奔著江氏公司來的。如果不同意呢,宴寧嘛,我可做不了主了。可能就要被人帶到海外了。”

他又幹笑了兩聲,笑聲中帶著一種陰險的得意。

“你敢!”

“北辭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有什麽不敢的?船就在那兒等著呢,我隻有一個小時。”

“我同意!”

這個時候,江錦言冷然開口了。

一時,空氣有些凝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她竟然真的要把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江氏公司拱手讓出去呢?

她是不是瘋了?

“給我四十分鍾。”

“好,我給你半小時。半小時之後,我收不到協議轉讓文件,我和宴寧就一起從帝都消失。”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

一間廢舊的倉庫裏,江聞德掛了電話,剛要點起一根雪茄抽著。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突然再次刺耳地響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隻好單手夾住雪茄,另一隻手接電話。

“顧老夫人,我是江聞德。你放心好了,等事成之後我一定把宴寧帶走。嗯,絕對不會讓他再留在帝都。”

再次掛了電話,江聞德剛要點起雪茄,突然想起了什麽。

“宴寧,顧宴寧!”

他連喊了兩聲,毫無反應。

一瞬間,他感覺隱隱地有些不安。他起身站了起來,朝那個關宴寧的房間走了過去。

門竟然虛掩著。他感覺自己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顧宴寧!”

他小心地推開門,就看見捆綁宴寧的繩子散開在地上。椅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顧宴寧!”

他又大叫了一聲,聲音大到震的屋頂的灰塵簌簌掉了下來。

咳!咳!咳!

有人咳嗽了三聲。

這下,江聞德心裏有底了。

他擰亮手中的打火機,嘴裏獰笑一聲。

“再不出來我可放火了?你是不是要烤成人排呢?”

“別,我們出來。”

牆角的櫃子打開,從裏麵鑽出兩個孩子。

其中一個是顧宴寧,另一個則是念寶。

江聞德也詫異了,不是隻有顧宴寧,怎麽還有一個?

“小兔崽子,還想跑,看我怎麽收拾你們?還有你,怎麽過來的?”

念寶卻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臉上笑嘻嘻的,手裏不知攥著什麽。

“我跟著宴寧哥哥一起過來的啊。”

江聞德嘿嘿一笑:“好啊,一個變兩個了,我還能多賺一份。既然你想陪他,就跟著他一起去海外做苦力吧。”

念寶蹣跚著小腿慢慢走了過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叔叔,什麽是苦力啊?好玩不好玩啊。”

“好玩,很好玩。”

“可是叔叔你這裏是什麽啊?”

念寶看著他的臉認真地問了一句。

“什麽?”

“你蹲下來我幫你看看嘛。”

江聞德並沒有多想,徑直蹲下來。這時,念寶的小手揚起,一團黑色的粉末就迎麵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