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終究還是老的辣。
江聞德訕訕地一笑,對班主任解釋說:“老師啊,我真的是宴寧的外公。他母親呢,出車禍了,情況不好,想見他一麵。”
雖然他說得很真誠,但出於謹慎起見,杜老師還是有些不放心。
“您稍等一下,我聯係一下他的父親,看他怎麽說。”
沒有顧北辭的同意,她不敢把孩子交給別人。
江聞德就有些急:“顧總很忙的,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他了吧。再說我很快就把宴寧送回來了,最多一個小時,至於嗎?”
可是不管他怎麽說,杜老師堅持要給顧北辭打電話。
她找到顧北辭的電話撥了過去。
滴!滴!滴!
過了好久,依舊沒人接聽。
“你看吧,我早給你說過他很忙的,宴寧,快跟外公走,很快就回來了。”
江聞德臉色越加迫切了,還焦急地看了一眼手表。
“人命關天,他媽媽就這麽一個願望,想見兒子一麵就這麽難嗎?你們學校連這點人之常情都不懂,還怎麽教書育人?”
江聞德怒聲斥責。
“這是我的電話,你們有事可以找我嘛,我還能跑了不成?”
說來他的要求並不過分,畢竟為人子,這是最基本的孝道。
說著,江聞德又用懇求的眼睛看著宴寧,真誠無比地說道。
“宴寧啊,我知道你不喜歡媽咪,她確實做了很多錯事,可是無論怎樣,她都是你的媽咪,她最後就想見你一麵呢。”
話說到這份上,班主任也不好再說什麽。
她轉身看著宴寧說:“宴寧,你就跟外公去看看吧,有事給老師打電話。”
她看了一眼宴寧手上的電話手表。她知道宴寧可以隨時打電話給她。
宴寧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學校的大門開了,顧宴寧慢慢地走了出來。
車門早已打開,江聞德急急地把宴寧抱了進去,甚至來不及和班主任告別,就發動車子疾駛而去。
班主任杜老師怎麽也沒想到,過了一個小時後,她打顧宴寧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了。
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妙,她急忙撥打江聞德留下的電話號碼,也是一樣,打不通。
這下,她徹底明白了,顧宴寧被這個所謂的外公劫持了。
容不得她多加考慮,她第一時間向學校報告這起事件,又聯係了顧宴寧的聯係人。
黎淵接到杜老師電話的時候,他剛從會議室出來。
今天顧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為了防止內容泄露,所以進來的人都不能攜帶任何通訊工具。
聽說小少爺被人帶走了,黎淵差點失控。也顧不得什麽緊急會議不緊急會議了,直接就闖了進去。
“顧總!”
他直接過去附耳在顧北辭說了一句什麽,顧北辭騰然就站了起來,在大家的注目中大步走了出去。
“顧總臨時有緊急事情要處理,解散吧。”
黎淵忙忙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緊跟著顧總走了出去。
車子就在下麵停著。
黎淵小跑著過去打開車門。
顧北辭沉著臉坐了進去。
一路飛馳電掣,直奔英皇貴族學校。
也不過是十幾分鍾的時間,他們就徑直開進了學校裏麵。
班主任和校長等一幹人員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一見他下車,校長萬分惶恐地迎了過來。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已經謝頂了。
“顧先生,您看這事怎麽辦啊?我們學校建校這麽多年,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我們學校的失職。”
杜老師則站在校長身後,垂著頭,不安地雙手互搓著。
“顧先生,都是我的錯。當時對方自稱是宴寧的外公,又說他媽媽出車禍在醫院了,我就沒想太多。不過,我當時給您打電話了,您的電話一直沒打通。”
顧北辭冷著臉看了看手機,果真有幾個未接來電。
這時,黎淵上前對顧總說:“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江蔚然呢?”
黎淵忙答應一聲,急急又撥打江蔚然的電話,奇怪的是一直無人接聽。
“宴寧怎麽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來了?
顧北辭轉身去看,果真是江言希來了。
“一念媽媽!”
杜老師喊了一聲。
原來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師就發了信息,讓家長過來把孩子先帶回家。
她也是收到學校的信息才趕過來的,沒想到剛到這裏就聽見他們在說宴寧的事情。
顧北辭還沒有說話,黎淵忙過來解釋了一番。
“您別急,江院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但憑著以往的感覺,他知道她對宴寧的事情都非常上心。
“宴寧被誰帶走了?”
江錦言冷然問道。
黎淵忙解釋說:“是這樣的,宴寧被之前的江董帶走了。”
出於禮貌,他並不能說太過分的話。江聞德,無論如何也曾是江氏公司的董事長。
江聞德,宴寧被江聞德帶走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她說話的語氣雖冷峻但還算鎮定。
杜老師看了看時間,回答說:“差不多有三個小時了。”
江錦言看著顧北辭冷冷然,目光竟有些淩厲。
“顧先生三個小時才趕過來嗎?”
“不是,顧總剛剛在開會!”
江錦言怒極反笑:“還有什麽會議比兒子更重要呢?”
顧北辭看著她,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終究宴寧是從他這裏弄丟的,他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不過此時再多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下意識地,江錦言拿出手機,找到之前的定位軟件,卻發現信號在不足五百米的地方。
循著軟件指示的位置,他們在校門口的草叢裏找到宴寧的電話手表。
除了宴寧的電子手表,還有江聞德的手機。
江聞德還蠻狡猾的,猜到他們可能追蹤這個,所以提前把宴寧身上所有的電子產品全扔出來了。
“江蔚然呢,你們找到她了嗎?”
江氏父女原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可能不知道的。
“電話依舊沒人接。”
“我知道她在哪裏。”
江錦言冷冷然說道。
說完,她看也沒看顧北辭一眼,徑直轉身離開。
“我們一起,上我的車!”
顧北辭的口氣不容反駁。
江錦言還沒有說什麽,卻已經被顧北辭強行拉過去,打開車門,直接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