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夢中
這是夢麽？
如果是夢，為什麽會那麽真實？
如果不是夢，那麽這裏又是哪兒，為什麽會那麽美？
這漫天的花瓣就像下大雪一樣，你說是麽，小陸子？你竟然不回答我。別笑了，瞧你那傻樣。你忘了我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那場大雪了麽？你還把你的圍巾送給我，讓我圍著回家。那晚，我們就在你們家的天台上看夜景，對了，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麽？你凍得鼻子都紅了呢，還被我刮鼻子了，唉，都怪我，一高興就想刮你的鼻子。嗬嗬，我記得當時你都差點哭了，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不過你是男子漢呀，小男子漢是不應該哭的。
唉，如果當時我爸不出門做生意該有多好，我們就可以一起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學了。我就能再作弄你幾年，嗬嗬，我敢保證，有我在你身邊，你初中高中就別想收到任何女人的情書。什麽，你不信？偷偷告sù 你，我小學裏可是替你接了十三封情書呢！不過我一封都沒有交給你。我就不明白，你那麽呆，怎麽會有人喜歡你。
對了，你還記得小學隔壁班的那個大高個麽？嗬嗬，當時你還應為我和他打了一架呢。怎麽，不樂意提這事啊？嘿嘿，他寫給我地七封情書是被你昧下了吧？我怎麽知dào ？本小姐什麽不知dào ？我也知dào 你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別人看我們走那麽近，自然也會想歪的啦。哦，那可是我第一次看你打架呢。說實話，你打架的動作真不怎麽好kàn ……
咦，那邊有螢火蟲。嗬嗬，你也看到了吧。小學以後，我就再沒見過螢火蟲了……什麽？你問我這些年怎麽過來的？跟著爸爸走南闖北，初中都換了四所，在洛陽遇上了我的師傅，她說我天資好，就收我當徒弟了。哦，我當時也不知dào 我有一天會跟你作對的，如果知dào ，我是怎麽也不會拜她為師的……對了，我從天水雲庭走了以後，你還好麽？師姐說老李頭給你九轉移星續命了，你為什麽去庫爾勒了？你是覺得對不起他們麽？對不起……你怎麽可能不在意？恩，我知dào 的，我懂的，不過，就算隻有十年，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怕什麽寂寞呀？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當蔣青青和韓福攜手走入鏡花蠱樹林深處時，他們見識到了這輩子見過的最詭異的畫麵：舒顏坐在一棵大樹底下，有說有笑地和人聊著天，而她的身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韓福感覺到蔣青青手心沁出的汗珠，自己的手心也是濕漉漉的。兩人一路走來見到了無數幻象，但所有的一切都被兩人克服了。韓福低聲問道：“青青，你看到什麽了？”
“我……舒顏一個人坐在那兒，有說有笑的……”蔣青青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也是嚇得不輕。
“我也看到了。”韓福握緊了蔣青青的手，“這不是幻象，看來舒顏已經被蠱惑了，我們去叫醒她。”說完正要邁步上前。
“不可以！”蔣青青用力拽住韓福的手，搖頭道：“鏡花蠱的幻象是由被迷惑者自己構築而成，修為越高者真氣越盛，真氣越盛則幻象越真。如果憑空打破被迷惑的人製造的幻象，就會打亂她的真氣，如果處理不慎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韓福當即止住腳步，展開靈識，確定舒顏的身周布滿了真氣，輕歎一聲：“她的修為怎麽會有這麽高！”
“如果她的修為不超過我們，早就被我們發xiàn 了。”蔣青青也感慨道：“如果我沒猜錯，她的修為甚至已經超過我們的阿爸了。”
“那還有誰能幫她走出來？”韓福心中一緊，如果連他們的阿爸都解決不了，那麽就沒人能夠幫得到舒顏。
“沒有誰。”蔣青青搖了搖頭，清冷的美目中泛起一絲漣漪：“隻有她自己可以讓她走迷夢。”
兩人正在靜靜地觀望，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陣風聲。
“阿福哥，青青姐！”韓聃笑著停下了腳步，他從未有過這麽爽快的經lì ，正要分享給他的至親好友聽，忽然瞥見遠處花樹下的舒顏，問道：“舒顏姐怎麽了？”
韓福不知該怎麽表達心中的困惑，他怎麽也想不到他的弟弟怎麽會突然有如此高的修為。隻聽蔣青青回答道：“她沒事，隻是中了鏡花蠱的蠱惑罷了。不過聃子，你又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有這樣的修為？”
“修為？”韓聃微微一愣，不明白蔣青青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也不知dào ，我在山下的石陣裏差點被迷石蠱給玩死，情急之下就能跑能跳的了，不過，現在跑得還真快！”
韓福大窘，據他的觀察，韓聃已經步入歸虛之境，修為已經在他和蔣青青之上。這才多少時間，自己的弟弟把苦修了十多年的自己給輕鬆超越了。
“聃子，你是吃了山上什麽靈藥了麽？”韓聃也聽說過千丈岩上有許多傳說中的靈藥，難道自己弟弟是誤打誤撞，吃了什麽靈藥才能有這樣巨大的轉變？
“沒……沒有吧。”韓聃撓了撓頭，“我記得我隻是放了一個響屁，結果就能跑能跳了。”
韓福還是想不通，正要再問，忽見遠處飄來兩道身影，等到他們進入蠱花樹林，韓福才認出他們是誰，詫異地說道：“阿爸，蔣伯伯？你們怎麽來了？”
韓忠和蔣天讚都沒有說話。隻見蔣天讚雙手放在韓聃肩膀上，使勁捏了捏，和韓忠相視一笑：“好啊，這小子終於煉成了。”
韓聃撓了撓頭，他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是怎麽不一樣了，而他的阿福哥和阿爸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其實，韓福和蔣青青也是滿頭霧水，他們也想不通是什麽原因導致韓聃的修為有如此巨大的突進。
“阿爸，聃子他……”
韓福正想發問，忽見蔣天讚和韓忠停下了笑聲，臉色冰冷，十分難看。韓福自忖道：“難道是自己這話問錯了麽？”正疑惑時，忽聽蔣天讚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化元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