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蘭淩怒不可碣的在後麵,想要發作又無從發作,陽高雖然是拒絕了他,卻又說了希望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這半褒半貶的回答,還真是讓禦蘭淩差點憋不住內傷。

鄔雲樓冷眼旁觀了半天,這才冷哼了一聲:“三殿下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忍辱負重,至於陽高,他既是我的師弟,必定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糌”

禦蘭淩一聽恍然大悟,他真是太心急了,竟然忘了這一點,他禦蘭淩,可是有青潭山給他做後盾呢,帝位,一定會是屬於他的!

葉小葉本來是要趕往青潭山的,卻不想千裏迢迢的才趕到青潭山山腳,就收到他們葉家傳信用的飛鷹傳來消息,說是葉鬆柏中了劇毒,危在旦夕。

這信是管家李信傳來的,李信是葉鬆柏的心腹,不可能會有假的楮。

葉小葉心急如焚,看了看那籠罩在白雲裏渺渺的青山一角,狠狠的拽著馬韁,充滿血絲的小眼睛裏水光閃動,毅然的勒轉馬頭,往反方向疾馳而去。

她那麽匆忙的趕來青潭山,不過是慌亂中的猜測,認為小花花的突然凋謝和絕單有關係,可猜測始終是猜測,她不能拿一件不肯定的事情,而眼睜睜的讓老爹中毒而亡,那樣的豪賭她可賭不起。

隻是老爹怎麽會中毒?之前中的毒不是解了嗎?她相信碧水藍泉的能力,可是這又是怎麽中毒的?

葉小葉隻覺得腦袋都要爆炸了一般,緊緊的將浸著花繁天本體的水球貼上胸口,那反複撕裂的傷口早就染紅了她的衣襟,一沾上,絲絲紅色便溢入水球,染上晚霞般的塗紅。

碧水藍泉追得一路氣喘籲籲,葉小葉這樣快馬加鞭的就沒有好好歇息過,別說本就重傷,就是一個好生生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主子,你不休息也該讓紅美人休息下吧?再這樣跑下去,它都要沒命了啊!”碧水飄在葉小葉的頭頂,苦口婆裟的勸說。

“主子要是不放心,我和碧水先趕回去為葉老爺解毒,一定保住葉老爺的性命!”藍泉也趕在另一邊出主意。

葉小葉跑了一天一夜,一點也沒有休息過,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一直未褪,口幹舌燥的滿臉通紅,發根都在滴水。

握在馬韁上的手指已經疼痛到麻木,她幹裂的唇翕動了一下,沙啞著聲音道:“好,量力而行,請務必等到我趕回去。”

主子難得開始關懷他們,碧水藍泉滿心感動,因為相思泉必須要碧水藍泉合力才能引出,不能留下任何一個,隻有哽咽著與她道別:“主子保重,不管要做什麽事情,身體跨了,就什麽都做不了。”

碧水藍泉說得對,葉小葉當即決定就地休息,找了一個避風的山洞,找了一堆樹枝,還抓了一隻野兔。

葉小葉本來就是從小在血雨腥風中度過,做起事情來像是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可是受傷終歸是受傷,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於是在她燃起火堆烤上兔子之後,眼睛一閉,靠著石壁就暈沉沉的睡了過去,消瘦的身影在秋夜的寒風裏蜷縮成一團。

火光越來越微弱,兔子肉也散發著陣陣焦糊的味道,很快就從木棍上掉進火堆,“劈啪”的火花一爆,最後一絲火光也在漆黑的洞裏熄滅。

“相公……”沙啞的夢囈細微的回響在空曠的山洞,幽黑的空間裏,一抹淡淡的紅越來越濃,紅得像是燃燒的火焰,映紅了整個山洞。

而葉小葉的胸口,還在汨汨的流淌著殷紅的**,一滴一滴,盡數浸入那握在手心,貼放在胸前的水球之中……

黑暗裏,花繁天盤腿而坐,懶懶散下的柔發盡數濕潤,像是剛淋了一場雨,紅袍之上全都是水跡。

魅惑的紅唇微微的抿著,花繁天的臉色一白一紅的交替著,妖嬈的長眉緊緊的皺著,彰顯著此刻他的不平靜。

體內是翻江倒海的火焰在燃燒,澎湃的靈力像是要衝破他的四肢百骸,叫囂著想要撕裂他的靈魂。

這樣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現,花繁天在努力壓製體內暴動的同時,腦中也霎時浮現出一個蜷曲的影子,正瑟瑟發抖的縮在某一個角落,在她的四周,是如火一般豔麗的紅,像是要將她小小的身影吞噬。

花繁天纖長的睫毛不安的顫了顫,猛地睜開眼來,原本漆黑如墨玉般的眸子,此刻紅得像是兩團烈火,其間縈繞著淡淡的金色,赤金的色彩,優雅尊貴中蘊含著懾人的威嚴。

“神

tang君?”

恰好瓊華踏了進來,就算花繁天對她不理不睬,她也壓製不住想要見他的念頭,基本每個時辰都是來悄悄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一次進來,就看到黑暗裏的兩團赤金烈火,震懾得她腿腳發軟。

“神君您怎麽了?”瓊華快步的奔過去,,白皙纖細的手指抬在半空,想要撤開那乾坤結界,卻又猶豫不決。

花繁天臉色一片慘白,唇色卻紅得異常詭異,絲絲的鮮紅從唇角溢出,妖嬈得邪魅。

瓊華一驚,神君這個樣子,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若是再這樣下去,神君會不會一下子就成神仙變成邪魔?怎麽會這樣?這裏就連神君修煉都辦不到,怎麽可能突然受到如此強大的邪氣入侵?

瓊華終是舍不得花繁天受苦的,她不笨,她知道就算她不打開這結界,若是花繁天一念成魔,那這什麽乾坤結界又如何困的住他?

結界甫一撤開,豔紅色的寬袖帶著異常馥鬱的冷香襲來,瓊華瞪大了一雙美眸,眼睜睜的看著那即將貼上自己天靈蓋的漂亮手掌,修長如玉。

濃烈的殺氣拂起瓊華的麵紗,她雙眼噙著顫動的淚花,咬著水嫩的唇,深深眷戀的望著他美麗的容顏。

她以為,那一刻她會被他拍成灰燼,卻不想花繁天及時的收手,又快速的盤腿坐了下去,要不是緊皺的眉峰彰顯著他的壓抑,瓊華也不會相信她在生與死的徘徊之間走了一遭。

他沒有動手,沒有傷她,就算忍得那麽幸苦,就算是她用禁術將他困在這裏,斬去了他翱翔的羽翼,他依舊沒有傷她一分一毫。

瓊華心裏五味雜陳,酸酸甜甜,更多的卻是愧疚,緩緩的退開一步盤腿坐下,一雙雪白的袖擺如雲舞動,潔白的花瓣一大片一大片的從她掌心飛出,循環圍繞上花繁天的周身,像是形成了一個保護的結界,釋放著至純的溫和靈力。

百花仙子的木靈力最為具有療傷的功效,在瓊華的幫助下,花繁天躁動狂暴的靈力一點點的被壓製下去,又一點點的升騰,雖然反反複複,花繁天那一紅一白交替的臉色卻緩和了很多,可是瓊華的臉色卻越來越白。

花繁天體內的邪氣太詭異,太強大,瓊華終於知道為什麽花繁天會那麽一下,就差點走火入魔,咽下喉間湧出的血腥,她咬著牙提升全部的靈力,雪白的花瓣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光亮也越來越強的注入花繁天的眉心之處。

當陽高匆忙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幽暗石室之中的滿目瑩白,大片大片的曇花花瓣繞在花繁天的周身,映得一身紅衣的花繁天絕美的容顏聖潔平和,宛若謫仙。

這裏很冷,就算陽高在翻雲龍的提醒下帶了大氅來裹著,還是冷得他頭發絲絲都結上了薄薄的冰霜,在目睹眼前震驚一幕之後,他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手中拿著的長劍,眉峰皺了皺,還是提起劍,朝著背對著他的瓊華刺了過去。

瓊華早就發現了身後有人在靠近,這裏是最底層,除了她和風紫衣,一般很少有人會敢下來這個奇寒無比的地方。

從身後輕緩卻沉重的腳步聲中,她清楚那不是風紫衣,而是屬於男子的腳步聲,而且,那把長劍反射出的銀光,讓她明白了身後人的殺氣。

她完全可以撤開手去對付身後之人,可是,現在緊要關頭,她用了畢生的靈力在為花繁天壓製魔氣,若是此刻收了手,花繁天必會得到反噬,墜入邪魔。

他是天界的戰神,是仙魔大戰中倍受妖魔懼怕的百花神君,她無法想象數萬年來一直處於優越之上的神君,若是一念成魔,對他,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傷害。

眼眸裏噙上了無法克製的水跡,她眷戀的看著對麵近在咫尺,卻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急速在眉心一點,一朵潔白的曇花倏的飛入花繁天的眉心,而同一時間,身後那一把長劍終是穿透了她的心肺,瓊華低頭就是一口鮮血噴上白裙,身子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那是致命一劍,而瓊華將本命元神注入花繁天的眉心,在那一刻,她已經失了仙體,這一劍刺下去,她必死無疑。

她的眼眸不甘閉上,深深眷戀的望著已經恢複如常的花繁天,他也在霎那間睜開了風情的狹長鳳眸,流光溢彩的黑瞳裏有著驚訝,也有著憐惜,抬手一招,她已經卷入了他馥鬱溫軟的懷中。

他在抱她,她終於靠近了他,九萬年的暗戀傾慕,終於可以躺在了他的懷裏,能在他的懷裏,就算是死,又有什麽不值得?瓊華不甘的眼眸裏湧出無數的喜悅,幸福的瞌上了美麗的眼。

“小曇花,本君不會讓你死的。”

最後的意識裏,是他如歌曼妙的聲音,繾倦溫柔,拂過她一絲絲浸入的黑暗,像是燃了了淡淡的微光,僵冷的身體溫暖如春。

陽高錯愕的看著麵前的一幕,那女子幸福的神情,花繁天溫柔的承諾,都讓他覺得無比荒謬,他到底是做了什麽?!

翻雲龍“嗖”的一聲縮到花繁天的袖子裏,花繁天這才抬起頭,神情淡淡的看著他:“你來了。”

陽高想要點頭,可是寒冰的侵襲讓他全身都僵硬無比,隻有硬著脖子道:“我來了,可是我似乎不該來,殺了不該殺的人。”

“不關你的事。”花繁天淡淡說了一句,抱著瓊華站起身來:“你能不計前嫌來救我,我很感激。”

陽高艱難的扯了扯唇角:“我也應該謝謝你,謝謝你替我照顧小葉。”

花繁天挑了挑眉,眼中帶著一絲笑:“這你不用謝我,我不是在替你。”

陽高抿了抿唇,眼眸瞄向花繁天懷裏的人兒,輕歎道:“能有女子以性命愛著你,你該珍惜,至於小葉,你敢說,你對她就沒有一點私心麽?那天殘玉為她帶來太多的禍患,如今已經在絕單的手中,花公子,獨木橋不適合你,你還是走你的陽關道吧。”

花繁天也有些錯愕,麵上掠過一絲蒼白,但隻是轉瞬即逝,看向懷中的瓊華,皺了皺眉:“我必須去一個地方,少則三日,多則……時間不好說,你去青潭山十裏之外的白樺林,那裏有一處山洞,她就在那裏,情況很不樂觀……”

話音未畢,那裹著銀白大氅的陽高已經提著劍快速的轉身離去,可是由於在冰寒之地呆了太久,行動有些滯緩,花繁天在後麵靜靜的看著,忽然開口道:“等一下。”

陽高頓足,花繁天朝他淩空彈去一個小巧的琉璃水晶球,陽高接過一看,裏麵是一朵嬌紅染金的漂亮花兒,從沒有見過的品種,共有九片花瓣,看起來讓人有種豔麗的驚鴻一瞥。

陽高莫名,花繁天淡淡的勾了勾唇:“把這個帶去給她,不然,你治不住她的鬧騰。”

陽高一愣,手指下意識的收緊,蒼白的俊顏上卻含著溫雅的笑:“花公子,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花繁天微微頷首,看著陽高僵硬的步伐,抬起手指發出一道紅光的仙術,陽高身上的白雪如遇驕陽,“稀裏嘩啦”的往下紛紛流淌,所過之處濕了一地蜿蜒的腳印。

拐角之處,陽高看了一眼白袍下的濕痕,唇角溢出一絲自嘲的笑,握緊手中的水晶球,運起輕功快速的朝上奔去。

卻不想,他這才走了四層,就見到一身黑袍的男子曲著一條腿坐在石梯轉角的地方,抱著長劍側著頭,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遠處的寒潭冷霧,玄色發冠豎起的長發在寒風裏囂張跋扈的肆意飛揚。

陽高心中暗驚,麵上卻不帶絲毫異色,像是沒看到那黑袍男子似的,繞過他就要往上走。

一步,兩步……陽高的速度沒有刻意放慢,也沒有加快,身後也沒有任何的聲音,他鬆了口氣,正想加快步伐,身後那道黑影忽的從他前麵冒了出來,抱著長劍滿臉戾氣的看著他。

陽高不由退後一步,警惕的問道:“驚鴻,你是不殺我誓不罷休了,是嗎?”

驚鴻冷冷的挑著劍眉,伸出一隻手來:“拿來。”

陽高手指一緊,抬出另一隻手的長劍:“想要,自己來拿。”

驚鴻冷冷一笑,長劍如遊龍一般襲了過去,直取陽高咽喉,陽高麵色一凜,豎起長劍擋住致命一擊,卻不想驚鴻忽然收了招式,改為刺向他的另一條手臂。

那一劍刺得深可見骨,疼痛讓陽高下意識的鬆開手,驚鴻從他身邊一掠而過,握著水晶球風一樣的就離開了陽高的視線。

“驚鴻!”陽高麵色極為難看,捂住幾乎被隔斷的手臂,咬牙緊追了上去。

十裏之外的山洞裏,本彌漫的紅光在閃閃爍爍好一陣之後,終是再度化作了黑暗。

葉小葉處於模模糊糊的昏睡之中,全身像是在火上滾似的,燙得她嘶啞的呻|吟:“水……水……我要喝水……”

一條大腿粗,白綠花紋的蟒蛇從洞穴深處緩緩的蠕動爬行,一截一截費力的爬到熄滅的火堆上,張嘴一口吞了那一隻烤得焦糊的兔子,抬著頭意猶未盡的吐著長長的信

子,悄悄探上葉小葉的臉上。

迷迷糊糊中的葉小葉不耐煩的一把拂開它的信子,閉著眼睛直嚷嚷:“我要水,我要喝水……”

蟒蛇的腦袋在黑暗裏閃了閃,像是出現了一個人形的腦袋,尖尖的下巴紅紅的唇,魅聲魅氣的笑了一聲,又變成尖尖的蟒蛇頭,對準葉小葉的頭,嘴巴張得大大的,肮髒的唾液順著毒牙流出。

“啾啾——”

在洞口爬著屁股睡覺的紅美人忽的衝了進來,揚起前蹄就把蟒蛇的腦袋踢開,卻又像是有些害怕,四隻蹄子都在打著顫,卻堅強的站在葉小葉的前麵擋著,長長的馬尾掃上葉小葉的臉。

“找死啊!”葉小葉又是很不耐煩的推開紅美人的尾巴,不爽的嘟嚷著:“不要吵我睡覺……水,水……”

紅美人悲哀的叫了兩聲,那蟒蛇又化作人頭蛇身,“嗬嗬”的譏笑了一聲,垂涎欲滴的盯著紅美人:“這馬倒是肥美,比那個人看起來還要美味。”

那條蟒蛇吸了吸口水,兩隻綠眼睛越發的綠了,想她千年蛇妖靠著青潭山附近的靈氣,好不容易修煉出了一個人頭,隻要再過一千年,說不定就可以成為一個有手有腳的人了,到時候看她不去把那抓傷她的死老鷹咬死!

紅美人嚇得尿失|禁,悲鳴的叫著,葉小葉抹了一把淋得她滿頭滿臉,還帶著***味的馬尿,瞪著黑暗裏紅美人的屁股,有氣無力的咬牙吼道:“紅美人!我要的是水!不是馬尿!”

紅美人躁動的在原地打轉,害怕的叫聲終於讓頭暈腦脹的葉小葉看到了那條正在朝她們靠近的蟒蛇,還是一個有著女子腦袋的蟒蛇。

葉小葉下意識的摸上脖頸,空空如也,愣了愣,小眉毛都皺在了一起,終是從疼痛的腦袋裏想起那玉貔貅已經被陽高奪了。

手指一抖,她又在身上各處摸了摸,胸口的傷已經發炎得潰爛,全身滾燙得沒有絲毫的力氣,她這簡單的動了幾下都弄得氣喘籲籲,滿頭冷汗。

“不想死就滾開!”葉小葉手中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符紙,橫眉冷豎的威脅道:“老子是青潭山的弟子,你這蛇妖要是不怕死,我倒是想要燉一鍋蛇湯來補補身子。”

這青潭山弟子的名聲倒是響亮,蛇妖蠕動著肥胖的身體往牆角縮去,但見葉小葉說話都在大喘氣的樣子,頓時便又往前爬了過來:“嘻嘻,都病得快死了,還要嚇奴家,真是討厭的臭男人!”

葉小葉:“……”

蛇妖說著矯情的話,動作卻絲毫不含糊,長尾一甩,就將葉小葉雙腿卷住拖了過去。

葉小葉此刻是全身提不起絲毫的力氣,以前遇上妖魔鬼怪的,因為有玉貓的緣故,那些東西也不敢近身,倒是沒有真憑實力的和妖物打過。

蛇妖的血盆大口腥臭難聞,葉小葉摸了摸腰間和袖子,臉色變得很難看,仗著求生的本能咬破手指在符紙上畫了幾下,扔進蛇妖大張的口中。

“嘶——”

蛇妖像是被燙著一般甩著腦袋,也把葉小葉給摔向牆角,葉小葉狼狽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氣喘籲籲的躺在地上,連動動手指都是那麽艱難。

所幸,那蛇妖在吞了葉小葉的符紙之後就一直慘叫,像是十分難受,從尾巴的地方一點點的炸開,竟然一下子就碎成了肉渣。

葉小葉呆滯的眨了眨沾滿鮮血的眼皮,她那符咒的功效怎麽會這麽厲害的?不至於啊,她現在的力量連誅妖符都使不出,不過是一般的退避符……

“嗚——”

“嗷——”

洞外忽的由遠而近響起無數的妖獸嚎叫,葉小葉暗暗的歎了口氣,這蛇妖死就死了吧,竟然還在最後一刻召喚來這麽多妖獸為她報仇。

“小花花……”她側了側頭,想要找到那養著小草的水球,可是她現在絲毫力氣都提不起,不管是內力還是法力,在這黑暗的地方,除去野獸圍來的綠色眼睛,她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絕望在葉小葉的心底蔓延,像是回到了三歲那一年,那一晚,眼睜睜的看著各路妖獸朝她靠攏,她除了無助的低喃著“相公”二字,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麽應付這群吃人妖獸。

“嗚嗷——”見到洞裏一人一馬的絕境,一猛獸當先就躍了出來,餓狼撲食般的咬向葉小葉。

“啾啾!”馬蹄兒在身後咆哮,紅美人一個猛躍撲上來將那猛獸壓

爬在地上,猛獸嚎叫一聲,張嘴就咬上紅美人的脖子。

本來,妖獸和紅美人也算是一類的,所以它們第一攻擊的目標是人類的葉小葉,若是紅美人不蹦出來阻攔,它會安然無虞,可是它這一出動,便引發了妖獸的眾怒,朝著紅美人群起而攻,尖尖的利爪和獠牙讓葉小葉心神俱碎,發出一聲嘶啞破碎的叫聲。

那聲音,像是人類的叫聲,又像是獸類的叫聲,更像是萬獸之王的禦獸之音,震得方圓百裏的妖魔皆是戰戰兢兢,又不受控製的朝著發聲的地方快速奔去,像是收到了某種強大的號召。

黑暗裏,一把雪亮的長劍“嗖”的飛到洞口,靈蛇般的穿梭在洞口處一眾腿腳發軟的妖獸之中,劍光停歇,落在飛掠而來的黑衣男子手中,妖獸的屍身“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