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眼角的淚水越來越急,喉間甚至發出了壓製的哽咽,像是極為難受:“神君,瓊華從第一次見到神君,就發過誓,瓊華永生永世,隻為神君而活。糌”

瓊華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壓在心底的巨石像是一下子就鬆開了去,雙眸水光盈盈的仰望著金色結界之後的紅袍男子,他正負著手專注的看著她,薄薄的紅唇含著妖嬈的淺笑。

瓊華心中急跳了一下,不知花繁天此刻的笑是何種含義,她可不敢自戀到認為這樣一句話就能打動這位數萬年來處於優越之巔的天界戰神,從她還隻是仙界一朵小小曇花開始,她就聽著無數的姐妹議論著,百花神君是多麽的高貴美麗,又是多麽的溫柔風流,更是多麽的潔身自好,笑看風雲,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樣一個人,看起來是熱的,可是他的心,應該比這青潭山山腳的寒潭還要冰冷,所以她一直不敢仗著自己的美貌,對他溢出一絲半毫的非分之想,哪怕她在封為曇花仙子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便被他深深的吸引,甚至暗自發誓永生永世,她都是為她的神君而活著,多活一天,隻為多看他一眼。

這是上天賜給她的一個最美好的禮物,她終於有機會和他麵對麵的說話,表白自己心中所想,這一刻,她甚至開始感謝起讓她下凡執行任務的那一位。

見花繁天隻是笑著,並沒有回話,瓊華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表明心跡:“瓊華願用靈魂起誓,瓊華所言句句屬實,請神君……楮”

“小曇花,你說你是為本君而活,可為何不能告訴本君,是誰派你下凡,你是為何加入青潭山,如何取得風紫衣的信任,又是為何,會成為東宮裏的太子殿下的?還有你這道封印本君的乾坤結界,是誰傳授於你的?”花繁天不緊不慢的打斷瓊華,語氣依舊含著溫柔的笑,但每一個字都犀利精銳。

瓊華身子一顫,那張蒙著麵紗的臉有著一瞬間的蒼白,眼淚濕潤了麵紗緊貼在麵頰之上,顯出美麗的清晰輪廓,國色天香也不足以比擬的容顏,恐怕除去花繁天,再難找出一個比之更美的人來。

花繁天悠然的看著她,紅唇緩緩而動:“你若答不出來,你今日所說的話,本君便當作從未聽到過,你走吧。”

“不是的!”瓊華急忙搖頭:“神君,請您相信小仙,小仙絕對沒有背叛神君,隻是,隻是……”

“你走吧。”花繁天返身回到軟塌盤腿坐下,打斷了瓊華的欲言又止,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可惜靈魄被縛,再怎麽修煉,也是無用。”

他是在東宮的時候著了這女人的道,本來他才破了七星陣法,身體虛弱,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曇花仙子也能用束縛咒將他的靈魄拘走,還被這該死的乾坤結界給牢牢困住。

乾坤結界是仙界裏少有的禁術,五行相生相克,花繁天本性屬木,這乾坤結界正是火屬性,可謂是專門為對付木屬性的仙靈而設定的,不過要不是他靈力虧損,這乾坤結界對他來說不過是星星之火,一揮手拂去即可,可是現在,他終是感到什麽才叫悔不當初了,亡羊補牢,果然還是會出事情的。

花繁天真是無奈了,可他現在想到的不是他的丟臉程度,而是他不在那笨妞身邊,她那麽患得患失的,該會怎樣鬧騰?他這靈魄一離開本體,他的本體便會越漸的枯萎,雖然不會有枯死這一說法,但那笨妞……

本神情黯然的瓊華猛地一震,不錯,她是故意帶走了花繁天的靈魄,並沒有帶走他的本體,因為她不能讓他修煉,還特意將他囚困在最為冰寒的地底之下,這是那一位的意思,也有著她的一點私心。

花繁天可是百花神君,隻要他想要修煉,又怎麽可能在凡間滯留了這麽久還沒有更上一步的恢複?

她不知道神君為什麽不修練,反而陪著葉小葉瘋瘋癲癲,但她絕不會相信神君和葉小葉會有一點點的聯係,哪怕神君因為貪玩和葉小葉結為凡間夫妻,但那麽醜陋凶惡的葉小葉,絕對是玷汙了她偉大的百花神君。

瓊華想著,隻要百花神君還留在凡間,還和她單獨相處,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相信,她對他忠貞不二的愛,總會慢慢打動他,一定會的!

從地底出來,才走到山腰的地方,就有白衣弟子候在那裏等著稟報:“瓊華師姐,絕單師叔回來了!”

“他過來鬧事了麽?”瓊華淡淡問。

弟子搖頭:“沒有,絕單師叔一回來就吩咐閉關了。”

“閉關?”瓊華皺了皺精致的眉頭:“師父還沒出關呢,他怎麽會突然閉關?”

青潭山祖傳的規定,風紫衣和絕單的閉關都是輪流著的,雖然兩人不合,但在還沒有正式翻臉之前,這青潭山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不然青潭山誰來鎮守?

白衣弟子再度搖頭:“絕單師叔不是一人回來的,還帶了一個陌生人,穿的是白衣,長得挺好看……”

瓊華斜斜的睨了那弟子一眼,弟子立馬閉嘴,訕訕的將意猶未盡的傾慕收入喉中。

瓊華諷刺的笑了一下,青潭山這些弟子純碎是沒有怎麽下山,見到一兩個雄性就驚為天人,要是讓她們看到她關在地底下的那一位,這些花癡女怕是要迷得暈死過去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在心底苦澀的歎了口氣,其實這一點也不誇張,想當初,她在初見他的時候,不是也迷得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麽?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神君啊神君,她對他的仰慕,對他的思念,他又怎麽會明白?明明他就在她身邊了,為何,還要給她這樣深深痛苦的折磨……

黑色大理石堆砌的地絕樓,黑衣蒙麵的弟子一個個川流徘徊,陽高一身白衣佇立風中,溫潤的眉眼裏含著迷茫,神情裏染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陽師兄,師父讓我來帶師兄去休息。”一個黑衣弟子走了上來,雖然堆了滿臉的假笑,但那不情不願的情緒還是那麽的明顯。

陽高知道,他本就是第一次來青潭山,還是最晚入門的一個,算起來他應該是小師弟才對,可是絕單一帶他回來,便吩咐這些弟子叫他師兄,很明顯絕單對陽高很重視。

陽高隻是溫雅的點了點頭,不卑不亢:“勞煩師弟帶路。”

那位弟子差點沒氣得吐出血來,真是給個台階就往上爬,他當他是誰啊?看那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還師兄……

那弟子心有不服,便生出了一絲挑釁來,在往下石梯走了一截之後,趁著無人之地便忽的長劍出鞘,直襲陽高命門。

果然不愧是絕單的弟子,一個個心狠手辣,出手便是致命一擊,陽高眸光一沉,飛身往後而退,手掌捏住那逼近眉心的鋒利劍刃,鮮血沿著劍鋒淋漓滴落。

那位弟子見到血心中興奮,看來這陽高的蜈蚣的確是不如他,本來隻是想試探一下,可現在卻想直接一劍殺了這個書生。

那弟子的殺氣很重,陽高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師弟,你我無冤無仇,何必欺人太甚?”

那弟子狂傲的冷哼:“怪隻怪師父對你太好,怪隻怪你不該到青潭山來!搶了鄔師兄的位置!”

那弟子倒是義憤填膺,隻是那殺招還沒使出來,便被兩把劍同時從心髒位置橫穿而過,兩把長劍間隔不過一分,同時撤開,鮮血灑滿了那位弟子不可置信而驚恐的臉。

那位弟子軟綿綿的倒下,兩把劍的主人對視了一瞬,陽高的錯愕也消失了去,淡淡一笑:“禦蘭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在青潭山見到驚鴻,陽高甚感榮幸。”

青潭山不是隨便誰都進得來的,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地絕樓之間,看來,這驚鴻大概也是青潭山的人了,可是他怎麽沒有聽絕單說起過這樣一號人?不應該啊。

驚鴻不顧陽高暗暗的猜忌,也沒有疑惑陽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麵容依舊一片森冷肅殺,深邃的黑眸裏染著絲絲戾氣的猩紅:“絕單在哪裏?!”

他說的是絕單,不是絕單仙人,也不是師父,驚鴻不是絕單的弟子。

陽高壓下心底的疑惑,應道:“師父正在閉關……驚鴻!你要幹什麽?!”

陽高才說完驚鴻就往下麵衝去,陽高一驚,急忙跟了上去,這驚鴻不是絕單的弟子,那很有可能就是風紫衣的弟子,而且驚鴻殺氣那麽重,陽高不得不去阻攔。

可惜驚鴻的輕功太厲害,就算陽高得到絕單的真傳,還是無法追趕上驚鴻的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影像是一陣黑色的颶風,席卷像山腰的位置,那裏,正是絕單閉關的地方。

守門的兩位弟子見到突然出現的驚鴻都是一驚,拔出長劍喝道:“來者何人?為何擅闖絕單仙人修煉之地?”

驚鴻提著滴血的長劍,一言不發的橫劍“唰唰”兩聲,那還沒做好打架準備的兩位弟子瞬間被看成四半

,追趕上來的陽高看得臉色都白了。

“驚鴻!”眼看驚鴻又準備舉劍去砍絕單的石門,急忙開口道:“那石門是劈不開的,師父在裏麵設了禁製,除非師父從裏麵打開!”

不管是絕單還是風紫衣,在閉關之時都會這樣做,以防心懷不軌之輩趁著對方閉關而暗襲,隻要對方不開門,他們就傷不了對方一分。

驚鴻不信,收了劍又叩著手指印上石門外的印記,可是,石門還是紋絲不動,陽高看得很仔細,驚鴻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個玄黑色染金的指環,青麵獠牙的獸頭圖案,看起來很金貴的樣子,原來,竟然是驚鴻在青潭山可以隨意出入的鑰匙?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一塊寶玉,那上麵,也刻著青潭山的印記,那還是在進來青潭山的時候,絕單才交給他的。

驚鴻憤然的又是一劍砍向石門,陽高唇角抽了一下,以為會看到那把長劍斷成兩半,卻隻是看到那把雪亮的劍閃過一絲摩擦的火光,那般劍卻完好無損,看來的確是一把非同尋常的寶劍。

“驚鴻,你來找師父是做什麽?”陽高見驚鴻殺氣騰騰的立在石門外,一副不開門就不走的樣子,於是上前問了一句。

驚鴻冷冷的朝他瞄了一眼,如刀的薄唇抿得緊緊的:“你在叫誰師父?”

陽高有些語結,原來他說了那麽多次,驚鴻卻一次都沒有聽進去,想了想,他還是說道:“我是絕單仙人的關門弟子,這也是第一次來到青潭山。”

他的語氣有些自嘲,眉目間沒有開心,反而含著複雜的憂傷,可是驚鴻卻不管那麽多,提起長劍就架上他的脖頸:“你是絕單的弟子!”

陽高也不看頸上的長劍,苦笑了一下:“若是可以,我也不願卷入這場是非,我不過是想考取功名,謀一個有權有勢的官職,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這樣一個夢想,從小時候他對自己未來的媳婦兒承諾之後,便一直深深盤踞在他心底,到了現在,還是他一直未能實現的夢想。

他的願望很簡單啊,他很聰明,五歲就會倒背三字經,還在宮裏為皇子公主伴讀,可是,偏偏事不遂人願,要讓他遇上了那一次意外……

驚鴻的長劍削鐵如泥,已經浸入了陽高的肩,絲絲鮮血染上白衣,而他也順著陽高雪白的衣衫,看到了他袍擺上點點的血汙,還有他白色長靴上沾染的草屑汙泥。

驚鴻的瞳孔一陣緊縮,響起葉小葉的穿心一劍,臉色又深沉了幾分,咬牙吐出一個一個的字眼:“你可知,葉小葉心口那一劍穿心的斃命一劍,是誰給刺的?!”

陽高麵色陡然一白:“不會的!她心跳的位置我很清楚,我刺的那一劍絕不會要了她的命!”

“果然是你!”驚鴻麵色黑得滴墨,一隻手掐住陽高的脖頸,幾乎將他提了起來,暴戾的低吼:“你敢殺她!你竟然敢殺她?你找死!”

陽高被掐得麵色青紫,眉宇間滿是悲傷,看著驚鴻憤怒的臉,他卻笑了,艱難的說道:“驚……鴻,你總跟在她的身邊,死心塌地的保護她,你到底圖的是什麽?”

驚鴻一僵,手上的力道也是一滯,陽高借機喘息了幾口,帶著幾分狼狽,卻依舊在笑:“你若還是為了那什麽天殘玉的,那已經沒必要了,天殘玉已經被我師父拿去了,可憐的小葉,除了我這個和她從小有婚約的,她認為還有誰會無欲無求的對她好?她太傻太天真,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

“對她好對她好!你口口聲聲對她好!你就是這樣對她好的?!”驚鴻怒不可碣的一把將陽高摔倒地上,行雲流水的將長劍指向他的喉間,戾氣滿臉,眉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動。

陽高還是在微笑,不顧那指著他的劍,隻是眯著眼眷戀的看著天上渺渺藍天白雲,淡淡道:“至少我做的,無愧自己的心,我隻後悔,沒能早一些提醒她遠離你,驚鴻,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你,絕不是什麽好人。”

驚鴻冷冷的哼了一聲,眼底殺氣在迅速暴漲,手指用力一扣,可正在長劍即將刺下去的那一刻,一把飛刀“咚”的一聲撞了過來,劍尖一晃,劃過陽高的頸邊而過。

“陽兄弟!快走!”黑衣蒙麵的男子鬼魅般的靠了上來,迎著驚鴻的劍招打了幾下,知道不是對手也不戀戰,灑出一把混淆視線的粉末,帶著陽高望著上方的石梯跑去。

驚鴻憤憤的揮開麵前的粉末,提著劍就要追上去,一道白色身影倏然出現,攔在了他的麵前……

陽高被那黑衣人徑直帶到回到房間,才捂著胸口大大的鬆了口氣,黑衣人一屁股坐到桌邊的凳子上,喃喃道:“半年不到的時間,他怎麽就變那麽厲害了?”

陽高靠在緊閉的門板上,撫著頸上的鮮血,微微皺了皺眉:“他跟青潭山什麽關係,你知道?”

黑衣人歎了口氣,自己為自己倒了杯冷茶,嗤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個半路出家的,哪裏知道那麽多的內幕,我隻知道青潭山有規定,不管是風紫衣的人,還是絕單的人,見到手戴貔貅玄金扳指的,都必須尊而待之,我也是第一次在青潭山看到這枚扳指,沒想到在他的手上。”

陽高隻覺得心驚:“這青潭山,到底還有什麽樣的背景?”

黑衣人蒙在麵巾外的眼戲謔的瞄了他一眼,朝他遞去一杯茶:“別以為是我拉你入夥的,就能把什麽都告訴你了,還是過來喝杯茶壓壓驚吧。”

陽高猛地看向黑衣人,眼中溫潤不在,還含著一種慍怒,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怒意,轉身開門:“不用了,我出去轉轉。”

“我知道你對青潭山好奇,可是別忘了那位殺神還守在青潭山要殺你呢,上一次救你隻是僥幸,可沒有下次了。”

黑衣人的身影在背後響起,陽高腳步一頓,卻還是往著前麵邁了出去:“多謝,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踏上陌生又危機四伏的石階,陽高走上了最頂層,站在風口處眺望對麵的天風閣,一黑一白,一樣的建築風格,對麵是否也如地絕樓一般暗藏殺機?她是不是也如他如今一般,經曆過生死波折,站在風口處吹散心中所有的情緒。

他是燕洲知府的兒子,可謂是含著金湯勺出生,一直沒有受過吃過什麽苦頭,更沒有像是今天這般連續的殺戮,像是把一輩子沒遇上的刺激都補了個齊全。

他想,他已經開始明白葉小葉了,三歲喪母喪兄,每天不但得提防二娘的算計,還得遭遇無休無止的妖魔侵襲,她是堅強的,就算頂著醜陋的麵容被世人嘲笑,就算他在各方壓力之下不得不拋棄了她,

她卻依舊那麽勇敢的活著。

她心中的仇恨,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脖頸上突然有些冰涼,陽高以為是風太大,正想麻木的拉高衣襟,那一道冰涼忽的纏上了他的手指。

陽高一驚,抬手一看,手指上竟然盤踞著一條鮮紅色的小蟲子,正張著大大的嘴巴朝他吐著長長的信子,四顆獠牙尖銳無比。

陽高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蟲子,不單頭大如獸,還長了一對怪異的麟角,但自從認識了青潭山的怪人,對這些妖魔鬼怪之物也算不上驚訝。

這蟲子沒有惡意,也沒有張嘴咬他,他慣來平和溫潤,也不想殺生,正想將那條蟲子丟開,那蟲子卻“嗖”的一聲趴到他腦門上。

這蟲子真是太纏人了,陽高輕歎了口氣,抬手想要拂掉那條頑皮的蟲子,卻不想那蟲子在他的耳邊吐納著極其細微的聲音,是人類能聽懂的語言。

陽高變色變得很古怪,可是越聽越是震驚,但很快他的臉色就緩和了下來,淡若止水的回過頭,朝來人微微一笑:“鄔國師,幸會。”

來人正是攜著禦蘭淩逃回青潭山的鄔雲樓,鄔雲樓算是絕單的心腹,絕單收了陽高為關門弟子,鄔雲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鄔雲樓並不稀奇。

倒是禦蘭淩,見到陽高震驚得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個鴨蛋,指著他驚訝道:“陽高?怎麽是你?你怎麽也在青潭山?!”

禦蘭淩很激動,劫後重生的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不等陽高回答,便上前好哥們兒似的攬住他的肩膀,承諾道:“陽高,以前我們的恩怨既往不咎,但從今以後,隻要你助我登上帝位,你便是本王的第一功臣!本王會為你封侯拜相!榮華權勢享之不盡!”

禦蘭淩不愧是認識陽高十多年的老朋友,深刻的明白陽高心中的渴望,以前他雖然也拉攏過陽高,可是陽高一直回避,而且以前的他覺得用不用陽高,他都能登上帝位,可是如今他才知道人才的可貴,,可謂是看到誰都想要拉攏,恨不得全天下都支持他禦蘭淩。

陽高神情淡淡的看著他,雖然他沒有經曆宮廷裏的那場變故,但是禦蘭淩的結局,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到明黃簾幕之後的那位深不可測的太子,陽高揚唇而笑,拱手一揖:“三殿下抬愛,陽高承受不起,陽高誌雖在廟堂,卻希望能在有朝一日,名正言順的參與由

殿下開設的今科會試,陽高還有要事要辦,就先行一步了,告辭。”

他朝臉色鐵青的禦蘭淩和鄔雲樓各行了屹立,儒雅翩翩的繞開從側邊離開,禦蘭淩怒不可碣的在後麵,想要發作又無從發作,陽高雖然是拒絕了他,卻又說了希望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這半褒半貶的回答,還真是讓禦蘭淩差點憋不住內傷。

鄔雲樓冷眼旁觀了半天,這才冷哼了一聲:“三殿下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忍辱負重,至於陽高,他既是我的師弟,必定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ps——

蹲在網吧發文的感覺太爛了……

這就是不想預發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