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四個字是咒語?”

“是國家層麵的價值目標,是社會層麵的價值取向,是公民個人層麵的價值準則,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內容。”李文花眼神裏露著光:“你們多念兩遍是不是就不怕了。”

眾人默念兩句,居然真的有效果。

人民有信仰,人民有力量,當然能戰勝恐懼。

而且不得不說這個房間進了一個道士一個僧人以後,感覺沒那麽陰森恐怖了,在信仰和迷信的雙重火力加持下,侍衛們的愁容也沒那麽深了。

皆善先是檢查了屍體,喉嚨處被割開,致命傷,沒有其他傷,所以生前沒有打到過。屍體倒在地上,身下有碎鏡子,身上也有鏡子碎片,除此之外便是屍體腿部濕漉漉,鞋子脫下來能倒出水。

倉庫是用來存放雜物的,為了防止有雨水滲透進入,地麵一般都砌得很高,雖然會潮濕,但不會有積水。

然而在屍體的附近有大量的積水,很涼。

他撿起地麵上的碎鏡子拚湊了一下,大概拚出了鏡子的模樣,這個一米八的雙麵鏡,中間鏤空,能容得下一人。底部是四角支撐的櫃子腿,其中一個櫃子腿兒短了一截。

顧將軍問情況,大家聽著。

十人小隊的隊長惴惴不安:“將軍我們一時一刻都沒偷懶,一直都是兩人一組輪班換的,鑰匙始終在我身上,絕對沒有被人拿走,肯定沒有人進入過這間倉房。”

顧將軍剛要開口問,皆善率先道:“那你們有沒有聽見裏麵有什麽動靜?”

有兩個人相識一眼,抬起手來:“我們兩個聽見有東西破碎的動靜,以為是鏡子沒擺好,所以摔碎了。”

皆善再問:“除此之外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沒有了。”

顧將軍惱怒皆善無視自己,像個主人家一樣的發問,麵無表情地說:“你可知道凶手是如何進入這密室殺人的了?”

皆善:“知道了。”

顧將軍:“……”他分明是在嘲諷,皆善如何會知道?

“基本可以斷定,屍體一早就被殺,預先藏在雙麵鏡裏,然後被大家運送到了倉庫。雙麵鏡裏除了屍體還有冰,冰融化淌了出去,造成了重量缺失,凳子腳短一節,支撐不穩,整個鏡子摔在地上,露出了原本藏在裏麵的屍體。”皆善:“不是很複雜,就是個小手段,但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王府的人幹的。”

沈騙子:“如果不耍這種騙人的小聰明,說不定還抓不到人呢。”

李文花:“小聰明是在你們這些真聰明的人麵前顯得不入流,倘若是在不入流的人麵前耍,是沒辦法發現的。”

顧將軍總覺得他們在指責罵自個,驕傲的心被踐踏,頓時冷哼一聲,“那你們接下來要幹嘛?”

四個人研究了一下,李文花出麵回答:“睡覺。”

李文苗哈欠連天:“我實在太困了,而且走不動了,好累。”

沈騙子:“你就是耍無賴,讓我給你抱回去。”卻彎腰將人抱了起來,裹得嚴嚴實實走進了雨幕裏。

皆善和李文花對視一眼,也都分別離開。

李文花步伐落後。

顧將軍叫住了她,問:“你們為什麽一點都不害怕?”

她回答:“因為這世上沒有鬼。”

顧將軍:“人不是更可怕嗎?”

李文花想了想,有些無奈地說:“就連被殺死的也是有價值的人,我隻是一個姨娘,他們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外加一個孩子,好像連被殺死的資格都沒有。”

顧將軍神色喜怒不定:“你在暗示我,這不是一場隨機的謀殺,也不是一場審判,是有目的的刺殺,而且專門刺殺達官顯貴,重要人物。”

李文花:“也不是,我就是隨口說說。”

她撐著傘,就進了雨幕當中,雨水沾濕繡花鞋。

今天已經折騰的很晚了,大家都困覺,李文花回屋睡覺,第二日醒了就去探望錢氏。

錢氏算是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也造成瘢痕增生、感染。

她用過藥,淡淡的衝著李文花笑了笑,牽動了臉上的傷,黯然了下去:“我現在很醜,難得你不害怕,還來看我。”

李文花:“我會為你找出凶手的,就算我沒這個能力,我的朋友也可以。”

錢氏問:“是道士和和尚嗎?”

李文花將手指立在了唇上,做出噓的動作。

錢氏:“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李文花:“你心善。”

錢氏笑了笑:“便是不心善的人,也不該害救命恩人。”

李文花和錢氏接觸過,這個女人出身顯赫,但卻沒有人上人的趾高氣昂,反而性情溫柔,待人敦厚。夫君一連納了九個妾室,不怨不恨,日子如常,她的心是放在自己身上的,非常安定。哪怕突遭大災,劫後餘生,眼底也沒生出任何怨懟,她平和寬厚的仿佛是大海,任何事情都不能改變大海的顏色。

李文花又重複了一遍:“我一定會為你找到凶手的。”

錢氏輕聲說:“我想吃你做的菜,別人做的菜我都吃不下,沒滋味。”

李文花:“我去給你做飯。”

她去了廚房,考慮到魚是一種優質蛋白豐富的食物,可以為身體的恢複提供營養,且燙傷的患者飲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於是做了一道香嫩脆皮魚。

廚房裏有池子養魚,她麻利的收拾了魚,留下密密的魚鱗清洗幹淨,給魚身打花刀,後用蔥薑料水給醃製上,拍拍打打間好入味。

入了味兒的魚給掛了白糊,下油鍋,那魚鱗吸張間隨著油溫慢慢變得酥魚骨變得脆,還能散發出它的膠原蛋白質的香。

把魚撈出來,魚身上還油滋滋的響著,放在一邊控油時鍋裏涼油下蔥段黃薑和蒜片,爆了香鍋在加花椒大料桂皮給料炒得香香的加入醬油。

在醬香味兒激發出的那一刻在添上糖,加上能沒過魚的水,添上鹽加點醋,燉的湯汁濃鬱,厚厚的鍋蓋都擋不住那撲鼻的魚香就可以打開鍋蓋收汁盛出來,撒上一把嫩嫩的香荽,便是讓人欲罷不能。

她端著做好的菜放進食盒裏,要去端給錢氏,結果撞見了四少爺。

四少爺將她拽到了一邊,壓低聲說:“你給我說清楚,那一天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廚房?我可從未說過餓,也從未讓你去廚房給我做菜。”

他當時沒拆穿,隻是為了給李文花留下後路,但越想越心驚,今日抓住機會扣住李文花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