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廚房是為了做菜。”
李文花從容不迫地編瞎話：“四少爺晚上就沒吃什麽東西，守著孩子愁眉苦臉，我擔心他餓著就想來廚房做點菜。因為害怕，所以就把道士和和尚都叫上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虧得把人都叫上了，倘若是我單獨看見這一幕，我的魂兒都要飛了，怕是直接嚇死，也救不了四奶奶了。”
顧將軍狐疑：“女宅在後院，客人們住的前院，從後院到全院這條路也不近，你害怕到廚房裏做菜，難道就敢去前院兒嗎？何況前院還發生了凶殺案。”
李文花：“我是後宅裏的女眷，從後院到前院的路已經走熟了，一時間也沒想那麽多，倘若像顧將軍這樣深思熟慮，今日就不會來廚房救下四奶奶了。”
顧將軍：“你不用字字句句提醒我你救人了，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
沈騙子無奈地笑了：“我們如果要害她，何必費力來救，隻要老老實實在屋裏呆著，明天她就是一具屍體。”
錢氏突然虛弱地開口：“我相信他們，今日如果不是他們來了，我真的會死在這。”
連受害者都說了這樣的話，顧將軍也沒法再質疑下去了。
她的慘狀經曆見者無不難受！
顧將軍的手握在了刀上，恨恨地說：“無能之輩，竟然對婦孺出手！”
胡祝被帶了過來，澆的渾身濕漉漉，一看就是跑過來的。他檢查了一下錢氏的狀況，麵露難色：“得至少泡一個時辰，臉上要敷冷帕子。”
四少爺：“人沒事兒吧？”
胡祝遲疑著，斟酌著用詞。
沈騙子直接說：“她被蒸的時間太久，渾身都是燙傷，先要用冷水泡一泡，浸泡的過程可能會感染傷口，上了藥就要聽天由命了。”
李文花著急：“別當著她的麵說。”
沈騙子看向錢氏：“你真的可能會死，你仔細回憶，誰將你綁到這兒，或許我們就能幫你報仇。”
錢氏頭痛欲裂：“我沒看清他，我感冒了正難受，躺在**睡覺，突然間就發現一道黑影站在我的床邊，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我感覺他好像對我笑了一下，正想要大喊，他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就被他捂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鍋裏了，我已經被蒸得脫水沒力氣，推也推不動。你讓我想的話，我隻能想起來他身上有一股味道，是……燒香的味道。”
燒香最先能聯係起來的就是和尚。
顧將軍把槍頭對準了皆善：“我就說你們這些和尚有問題！”
住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殺生。”
顧將軍：“誰知道你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皆善麵色沉靜，“尚無確鑿證據可下推論，擅自攀咬他人為凶手，你就是這麽斷案的嗎？”
李文花看他質疑，一瞬間竟看見了裴淵明。
顧將軍：“至少本將軍是官，總比你這個民說話來的仗義。”
皆善道：“既然是官員，那行事就該更妥當，那灶坑旁有腳印，有四組腳印是我們的，有一組是凶手的，拿鞋印比對也是一種捉拿真凶的方式。”
顧將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一甩袖子讓兩個親衛兵去拿白紙拓腳印，然後譏諷道：“你這個和尚既然想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就再說說可還有指教？別是誤打誤撞機緣巧合才說對了一句。”
“有指教。”皆善：“第五層蒸籠地獄。平日裏家長裏短，以訛傳訛，陷害，誹謗、辱罵，這種人死後，則被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裏蒸。”
沈騙子一拍腦門：“對呀，按照順序，接下來應該是第四層孽鏡地獄，凶手怎麽跳過了？難道是因為拿不到鏡子？”
皆善：“如果拿不到鏡子，無法製作第四層孽鏡地獄，這裝神弄鬼也就不成功了，何必還要按著十八層地獄來殺人？”
李文花：“除非第四層監獄已經住了人。”
這個猜想讓所有人的心一沉。
顧將軍總算沒有傻透，立即帶了幾個人直奔裝著鏡子的倉庫。倉庫一直有十名府兵把守，門上鎖，要是在隊長身上。
用鑰匙打開了密室，裏麵沒有窗戶，一片漆黑，還有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點燃了蠟燭，微弱的燈光，映照下無數麵鏡子照應著進來的人，左看是他，右看是他，無數張臉都是他。
由於光線的緣故，明明是一個人，但每個人在鏡子裏呈現出的模樣都不盡相同，看著陌生。
誰也不清楚，鏡子裏有沒有混進來一個不認識的人。
“哢嚓。”
碎裂的玻璃被踩響，地麵的角落有鏡子碎裂，四分五裂在地上，鏡子上麵是一具屍體，仰麵朝天，喉管被割斷，皮肉外翻著，鮮血早就已經凝固。
屍體也在鏡子裏，鏡子裏有無數具屍體。
在鏡子映襯下，燭光一閃一閃，倉庫破舊陰森，分外詭異。
這才是真正的第四個受害者。
錢氏是第五個受害者。
“是不是鬼殺人呀？不然怎麽能穿透了牆。”
“十八層地獄，難道是閻王鎖命十八個人？”
“別在這瞎胡說！我在戰場上殺了那麽多人，倘若鬼能索命，第一個就來索我的命！”顧將軍咽了下喉嚨，沉聲：“誰要是再胡言亂語，以軍法處置！”
“我能進去看看嗎？”皆善問。他們四人組也跟了過來。
顧將軍一向驕傲，在他們這屢次丟臉，看著他們就煩：“出了命案與你們有何關係，回屋去。
皆善已經走了進來，淡淡地說：“可是負責查命案的人已經死了。”
這第四個受害者正是虞城督郵。
查案的被殺了，簡直是荒誕。
李文花是“好好說話的外交官”，她說：“將軍大人，我們都被這個神出鬼沒的凶手弄得提心吊膽，想早日捉拿真凶。捉拿到真凶，王太守才能放人，您也能盡早離開，否則這麽耽擱下去對您也不好。您看這樣行嗎？讓我們看一看現場，保證不破壞，不打擾您。”
顧將軍認為李文花說的有道理，但他斜睨了那兩個男人一眼，“兩個大男人都不如一個女人會說話。”
沈騙子笑盈盈地剛想開口，李文苗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兩個人無聲對視，沈騙子認慫。
顧將軍：“你一個少爺的姨娘摻和什麽？不害怕嗎？這群男人都跟軟包一樣，嚇成了慫蛋。”
“不害怕，我有皆善大師教的二十四字口訣秘法，可退一切鬼怪。”
李文花清了清嗓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