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荒唐的感覺蔓延開來,這種讓人無語的荒唐感,更勝過秦三世還活著。

秦三世還活著很正常,畢竟她可是秦三世。

世人都糊塗,犯了大錯,這才可笑。

沈騙子抹了一把臉,“破案了,終於知道老子是誰的兒子了,突然換了個爹,感覺還有些不適應。”

裴淵明亦覺得諷刺:“那麽多人都在試圖延續秦三世血脈,結果,全是錯的。”

李文花做了個總結,“所以血脈崇拜要不得。”

李文苗安慰沈騙子:“無論你是誰的兒子,我都喜歡你,反正你不會是我兒子。”

沈騙子摸了摸臉:“謝謝,有被安慰到。”

李文花占便宜:“我也喜歡你,反正你也不會是我兒子。”

裴淵明:“嗯,隻要不是我兒子就好。”

沈騙子:“……”

他沒好氣道:“喂,我難道還能是你們的兒子?哪裏勞煩你們還要特意說一聲。”

裴淵明:“畢竟我對你好,怕你誤會。”

沈騙子本來老實的趴在他後背上,文言開始像蛇一樣扭來扭去,“我是傻子嗎?”

裴淵明見他已經活潑,將他扔到地上,“是。”

沈騙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呀,千萬不要聽起了小人之言,我是世界上僅次於您的聰明人。”

李文苗幽幽地說:“姐姐說過,老天爺會摘走花園裏最漂亮的花。”

沈騙子低頭無奈看她:“盼我點好吧,在這裏不能胡亂說話,小心言靈。”

李文苗立刻改口:“那你的病會好起來,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沈騙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感受了一下,“好像言靈沒有起到作用。”

大約秦三世也被他們給弄到無語,過了半天說:“我一直都在等著你,把你最珍貴的人給我吧,你們來見我吧。”

李文花再一次感覺到這是對她的直接對話。

但旁邊的人已經發出了此起彼伏的質疑。

“什麽叫做把最珍貴的人給您?”李文苗眉頭一皺。

裴淵明先是行了一禮,先禮後兵,警惕質疑:“秦三世活著時,最討厭的就是活人獻祭了,這一點直到現在應該也未曾更改吧。您真的是秦三世嗎?”

“咯吱——”

綿長的一聲,四周發生了震動,緊接著有什麽東西拔地而起,直插進黑暗的半空。

他們舉著火把,湊近發現,那是巨大宛若羽毛的架子,人工雕琢而成,有石料,有玉料,甚至還有木料。

沈騙子:“葉為羽毛狀複葉互生,呈掌狀排列,是含羞草。”

李文花:“我見過。”

裴淵明:“我也見過。”

隻有李文苗一無所知,仰著頭看著巨大的含羞草雕塑,“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李文花記得很清楚:“上麵是個墓室,並排放著兩個棺材,看著很像合葬穴。”

裴淵明將火把熄滅,綁在腰上,後退兩步,踩著凸起的石壁,借著力量狂奔,好像飛躍上去。

李文花眯著眼睛:“這一幕好眼熟。”

裴淵明上去不多時,下來了,看著李文花,“上麵的情況,和你說的一樣。”

沈騙子撓了撓頭:“陛下這是什麽意思,四個人,要挑兩個放進棺材裏嗎?”

這個問題令人心一沉。

裴淵明眉頭一皺:“陛下,我們此番前來,擅闖皇陵,無意冒犯,實在是想了結天授年間天乙所造成的世代折磨,他利用母子蠱將記憶代代相傳,近代國是承受不住千年記憶已經瘋狂,導致長安淪陷,我不想再看見生靈塗炭,所以在皇陵裏求到一個解決辦法。”

——“我不肯見他,他竟然想了這麽多辦法。”

李文花仰頭舉目看去,由於光線問題,四周一片,朦朧不清,好像天地初開,渾渾噩噩。完全分不清楚方才的聲音從何處而來,有點像四麵八方來的感覺。

她不由得開始翻找起來,翻開碎石塊,手扶那些山壁。

裴淵明問:“你在找什麽?”

李文花說:“擴音器、收音器。”

秦三世總不可能是真的神,她到底是來自於高級文明的人,不可能自帶隔空放音的效果,肯定是用了什麽工具。

李文花想順著網線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找到。

秦三世也不再說話,好像隻給了一條路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四個人坐在一處合計。

李文花重複秦三世的話,“秦三世說:‘我一直都在等著你,把你最珍貴的人給我吧,你們來見我吧。’她說的是你,不是你們,所以單指一個人。這個人是我們當中的誰?”

沈騙子舉手:“有可能是我,我是陛下老情郎的兒子。”

李文花:“那你最珍視的人就是苗苗了。”

沈騙子看了看李文苗,不舍得。一扭頭死死盯住裴淵明,深情款款地說:“不,是裴淵明。”

裴淵明:“想拉我去死就直說。”

沈騙子:“看看,生死相隨是多麽深厚的感情,我們兩個要同舟共濟。”

李文花忍不住說:“然後同床異夢、同室懆戈、同歸於盡,許多年後,變同人小說。”

餘下三人看著她:“你在說什麽?”

李文花不好意思:“被動觸發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技能。”

大家還是聽不懂她的話,沈騙子摸著下巴:“有沒有可能,秦三世的‘你’,指的是小花。畢竟你們兩個都很特殊,特殊的有一些雷同性,畢竟你們都對一些事物感到厭惡,同時又堅持某種看法。”

李文花簡直想要為他鼓掌了,沈騙子的敏銳性簡直是一絕。

裴淵明心中有所猜測,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我和李文花上去了。”

沈騙子嘖了一聲:“真的要分開嗎?可不可以一個棺材裏躺兩個人?反正沒規定一個棺材裏必須躺一個人。”

李文花回憶一下:“那棺材不算窄,兩個人擠一擠也能睡。”

李文苗:“可如果那是個陷阱的話,豈不是一網打盡。隻有聲音沒見著人,所有的話都是一家之言,萬一那不是秦三世……”她說話聲音都變小了,能在皇陵裏突發聲響,另一座還算巨大的建築物拔地而起,除了秦三世誰還有這樣的本事。

沈騙子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害怕,有事兒裴淵明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