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明被她滲人的微笑給驚住,指天發誓,“我以我裴家祖宗先輩的聲譽起誓,我絕對沒有紅杏出牆。”
李文花臉色瞬間一變,握住了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說:“我相信你。”
瞬間轉陰為陽,烏雲散開。
裴淵明:“真的?”
李文花:“夫妻兩個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裴淵明被她突然的轉變驚到了,難道裴家的信譽這麽好嗎?在感情的世界裏也能做擔保。
李文花柔聲細語地道歉:“先前逼迫你,是我不對。”
裴淵明驚疑不定:“我大人不計小人過的。”
李文花說:“那就好,早飯做好了,你待會兒起來吃,我還要去禦膳房,收拾一下就先走了。”
裴淵明一把握住她手腕,“你化妝了?”
李文花挽著發髻,斜插著兩根碧玉簪,臉上敷著薄薄的粉,畫著彎彎的柳葉眉,黑筆將眼梢延長,唇上塗了胭脂,勾勒的像是小巧的櫻桃。
她巧笑嫣然:“聽說相王替陛下去香山祭拜,今日回來,說不得陛下會留飯,我們廚房裏的人商量一番,想要偷偷去看看。”
裴淵明:“……”
李文花掙脫了他的手,撫平了因為坐下衣服留下的褶皺,蘇繡月華錦衫,款式淡雅,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味道。
裴淵明眉心一痛,李文花今日是精心打扮的,他酸溜溜地說:“別人家的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李文花微笑:“就是別人家的男人才好看呢。”
裴淵明很生氣:“你難道喜歡別人家的男人?”
李文花淡定:“我就是看看,你難道不信任我嗎?”
裴淵明感覺胸口中了一箭,還沒說話,第二箭就射來了。
“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李文花歎息著說。
裴淵明憋了好半天,才說:“李文花,你是真記仇。”
李文花袖子一抽,搖曳生姿,“多謝誇獎。”
她哼著小曲兒就走了。
裴淵明腦瓜子嗡嗡疼,等看見沈騙子的時候,火氣噌的一下衝了上來,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你,她認為我給她戴綠帽子了,她要給我戴綠帽子了。”
沈騙子震驚:“她不跟我在一起,怎麽給你戴綠帽子?”
裴淵明:“殺了你哦。”
……
李文花就是氣一氣裴淵明。
她這身打扮其實不適合進廚房做菜,還得用襻膊綁一下衣服。
周圍的男人看她都眼睛一亮,就連楊大廚都愣了愣,然後才陰陽怪氣:“什麽人家呀,還穿上綾羅綢緞了,這平民是不能穿綢緞的。”
李文花說:“長安管的又不嚴,有錢就能買。”
長安是天子腳下,六品官遍地走,一塊石頭扔下去都能砸著不少達官顯貴的姻親,管的當然不嚴。
楊大廚道:“什麽衣服不能穿,買這種衣服那得花多少錢,一點都不知道節儉持家,怎麽當人娘子?”
李文花不以為然:“那您就當我是個黃毛丫頭唄,我還樂意年輕呢。”
楊大廚被噎的一愣一愣,最後隻能嘀咕著:“朝天辣椒獨頭蒜,黃毛丫頭最難辦。”
李文花去挑揀今天要用的食材。
韓嬤嬤給她一節藕,說今日的藕新鮮,又嘖嘖道:“今兒個打扮的也太漂亮了,是有什麽喜事嗎?”
李文花想了想,“差點把我夫君氣死算不算?”
韓嬤嬤道:“哎呦,好好過日子,你出來幹活不顧家裏,男人心裏已經夠苦的了,可不能再和他吵架了。”
李文花笑著也不應話。
小宮女湊上前:“姐姐是不是也知道相王回來了的事兒?”
相王替皇帝辦差,肯定會留飯,她們這些人有機會看見相王。
李文花:“知道,我看大家好像都打扮了。”
小宮女想摸又不敢摸:“但都沒李姐姐漂亮,宮女的衣服也沒李姐姐的衣服好看。”
李文花想,就這衣服還被那些官眷嘲笑款式過時呢。
投胎可真是個技術活。
她要是命好的話,就該當個公主、貴族小姐。
這個時候她嫁給裴淵明,人家就會說她下嫁,酸溜溜地說:裴淵明有什麽好的?哪值得李大小姐下嫁?還會說裴淵明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到時候被議論紛紛的就是裴淵明,李文花隻要不和離,別人還會誇:李小姐可真是寵夫。
“姐姐?姐姐你笑什麽呢?”小宮女喚著她,把她叫回了神。
李文花無奈地說:“我笑自己煮了一碗黃粱。”
黃粱一夢醒了。
皇上早膳用的早,她來上班時,早上那頓飯已經結束了。準備的就是午膳,忙活完了,人就清閑了。
幾個小宮女忍不住想出去看看相王,但一想到相王妃的可怕就都犯慫,於是就相互慫恿對方,想找個領頭的。
有人見李文花打扮的這麽好,以為她也有這個心思,於是別來竄動她:“李娘,你想不想去看看相王呀?”
人家都說殺雞儆猴誰牽頭,那麽到時候受罪的就是誰。
李文花倒沒多想,搖了搖頭:“不去。”
“你是已婚婦女,王妃不會責怪的。”
“離這那麽遠看不清楚的,沒必要去。”
她的想法很簡單,相王和裴淵明認識,想看的話走老公的門路就是了,還能看得仔細,近距離接觸,犯得著一幫人費勁巴力的去看吧。
大家都很失望。
萬萬沒想到,午膳過後,相王居然親至。
這簡直是日月入懷,無人不驚。
太監尖細嗓音,說:“相王仁孝,得知陛下不願過生辰,特意想親手做一碗長壽麵,奉獻給陛下。你們當中誰擅長做麵食?”
大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隻能瞧見相王穿的黑色靴子,金線縫製出龍紋,白底點綴著金飾。
光是看見相王的靴子就足以出去好好吹噓一番了。
“卑職擅長,卑職曾跟著名廚費錢打下手,幹了兩年麵二,後來前往縣令府上做幫廚,學習了粵菜、川菜等特色菜。而後在花園酒樓做廚師,幹了六年,自創了十二道菜,隨後來到長安東恒酒樓做廚師長,最後入宮已有十年,還曾寫過兩卷菜譜。”楊大廚搶先說。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卑職是西北人,家裏頭就愛吃麵,從出生開始就吃。”
相王含笑將視線落在了不聲不響的李文花身上,“本王就跟你學吧。”
李文花想,裴大人,你說巧不巧,這是老天都想讓我給你戴頂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