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水越來越深,李文花即使趴在“裴淵明”的後背上也會淌水,她主動要求下來,說:“你抱好孩子就行了。”

“裴淵明”將她放下,看了看孩子,“放心,我把她綁胸口上了,沒有弄濕她。”

李文花最擔心的就是孩子,一直神經緊繃著,手扶著石壁,不住地問:“什麽時候才能上岸?”

“裴淵明”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文花邊往前走,邊摸著石壁,忽然間就摸不到了。

他們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裏麵漆黑一片,之前還有光,眼下就是全然的黑了起來。

水聲很大,似乎人很多,那麽多士兵都聚集在一處。

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人多還是有一些安全感的。

李文花急於往前趕,但身形卻是一頓。

在水下有東西,纏住了她的腳腕。

她試著掙紮了一下,腳腕卻被攥得越來越緊,甚至於被整個拽了下去,直接沒入水中。

冰冷的水沒過了口鼻,陷入漂浮的深淵裏,被拽著去往另一個方向。

那一個恐慌戰勝了一切,她甚至難以掙紮,意識有些朦朧。

有人吻住了她,用舌撬開了唇縫過進來一口氣。

她用力地咬了一口,試圖掙紮,卻被對方緊緊的抓住了手臂,被帶著湧入更深處。

她憑借這口氣一直撐著,被那個人帶著爬上了水麵。

“沒事吧?”他問,血絲順著唇邊往下落,他吃痛捂住嘴:“你咬的可真狠。”

李文花吐了兩口水,靠在石頭上,這是一個細窄的夾縫,水聲喧囂,沿著縫隙往上是山體,光線不充裕,但還是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她對這張英俊的臉產生了抵觸,咳嗽了兩聲:“你突然把我拉下水,又在水下占我便宜,我肯定很慌張,誰知道是什麽魚兒成精了。你過來讓我看看你嘴裏嚴不嚴重?”

他說:“你判斷贗品的時候,都親了他,到我這裏就讓我張一張嘴嗎?”

李文花咽了下唾沫,這是裴淵明的臉,說話口吻也很像,但先前那個“裴淵明”也是一模一樣,她不敢輕易相信,含糊不清地說:“你在說什麽呀?”

“我在外麵都看見了,你居然親他,氣死我了。”他磨了磨牙,說:“雖然你接下來就拿刀殺他,我明白你是在判斷他真偽,但用石子打你的時候還是沒有留力氣。咱們兩個可是夫妻,你隻能用親吻辨認我是誰嗎?真的一點都認不出來誰是我嗎?”

李文花裝傻充愣:“什麽?夫君,你在說什麽?”

他無奈地湊了過來,“你從來不叫我夫君,現在卻這麽叫一個贗品。”

她有一種預感,眼前這個真的是她的裴淵明,但還要檢查。

她摸著人臉親了上去,故伎重施,舌掃過他的上麵第三顆牙齒,是尖銳的。

兩個人的深吻結束。

裴淵明睫毛上都是水珠,往下滾,重複地問:“你是隻能用親吻來辨認出我是誰嗎?”

李文花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一模一樣,這世上怎麽會有跟你如此相像的人,你爹你媽再生一個都未必會有這麽像,我肯定認不出來呀。我又不是吳邪,怎麽可能一眼認出真假張起靈。”

裴淵明聽她又亂七八糟說些聽不懂的話,便撿著能聽懂的聽,說:“雖然臉像,但他演的那麽糟。”

李文花委屈:“我不敢出言試探,萬一他發現他自己身份暴露,把我和女兒都掐死了呢?我女兒現在還在他手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淵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緊張,我告訴了款爺,款爺一直在看著孩子。”

“款爺都知道他是贗品?我都不知道,你是白白把你老婆送出去給別人親。”李文花生氣的打他肩膀。

裴淵明:“你和贗品一直在一起,沒機會。”

李文花帶著哭腔問:“你什麽時候被換掉的?我真的太累了,我沒發現。”

“阿史那多燕叫我出去談合作,被我拒絕了。她把我引走,讓贗品手持裴月,我便不敢露麵,怕他狗急跳牆傷害孩子。”裴淵明擰著眉頭。

李文花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她急著做蘑菇湯,好像還是主動把孩子給的贗品。她懊惱死了,“我真是個大笨蛋。”

裴淵明輕輕地捏著她:“不笨,身心俱疲能發現贗品不對勁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天晚上,你居然找出去了,正好撞見贗品和阿史那多燕見麵,他出手把你打暈,我差點就沒按捺住。我以後都不能再帶你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了,我怕還什麽事情都沒做,我的心髒先爆炸。”

李文花把現實和夢境混合了,以為都是夢,當時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她懊惱地伸手摸摸他的胸前,“心髒是跳的好快。”

裴淵明看著她不老實的手,問:“你除了親吻,沒幹別的吧?”

李文花回憶了下,她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把手插進了對方的懷裏,於是堅定地說:“那麽多人呢,怎麽可能幹別的?你為什麽攔著我殺他?我要殺他的時候可是孤注一擲,準備把他當成羊宰了,給你報仇!”

裴淵明被轉移了話題,說:“事已至此,不如將計就計。她算準了我為了孩子不敢露麵,想讓贗品將我取而代之,達成目的,我就看看曆代突厥王的葬身之地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李文花精神一振:“是火雷和天雷,她和突厥王達成合作,突厥王一死,兩個王子隻顧著內鬥,她便想自己當突厥王,但有神器沒人手,所以才要借助外部的力量。”

裴淵明眼神堅定:“找到這兩樣,然後毀掉這種不該出現在世上的東西,就像當年的秦三世一樣。”

李文花點了點頭:“好。”

裴淵明:“我沒有好計劃,隻能見機行事,你在明,我在暗,你多保重。”

李文花拉著他的衣角:“你可得保護好咱們的女兒。”

裴淵明安撫地說:“你放心,他們要用女兒挾製我,月月會平安的,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不許再輕易的親別人了。”

李文花:“說的好像我紅杏出牆一樣。”

裴淵明:“那就定個暗號,紅杏。”

李文花:“不出牆。”

裴淵明讓她深吸一口氣,再帶著她回到水下。

這一次她回到水下也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