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換劍再戰?”林寒笑得風輕雲淡。

“謝了!”令狐衝答得毫不客氣。

林寒點點頭,高聲道:“再起篝火,換精鋼長劍!”

當下便有五嶽弟子懷抱著柴禾上前來,堆垛著點燃,熊熊的篝火再次燃起;又有五嶽弟子取來一柄精製的三尺鐵劍,雖不是名-器,卻也鋒銳耐用。

將鐵劍拋給令狐衝,林寒提醒道:“小心了!林某再不會留手!”

令狐衝接過長劍,仰天長笑,良久方止,沉聲喝道:“戰!”

淚痕劍上,金藍兩色光芒再次閃現,猶如兩條活靈活現的靈蛇,蜿蜒盤旋,彼此交纏在一起,呈螺旋狀向著劍尖蔓延。

劍尖處的一抹淡淡的綠色劍芒溢出,林寒知道火候已到,長劍前指,腳尖急掠地麵,向著圓坑另一邊的令狐衝撲去。

長劍在手,令狐衝亦準備妥當,劍身布滿妖異的紫色劍芒,當林寒起身時,他亦是同樣向前撲去。

圓坑最中心的正上方半空中,兩人相遇、兩劍相交,火花四濺、冰霜漫空,在冰與火之間,乒乒乓乓的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四溢的劍氣中,林寒、令狐衝從半空中開始糾纏,同時向著下方跌落下來。眾人隻看到兩人猶如一對互啄的火烈鳥,彼此不停地出劍、收劍,糾纏著落入圓坑之中。

煙塵彌漫中,砰的一聲巨響,兩道人影炸起,蹬蹬蹬地落向兩邊,以急速的後退卸下強大的衝力。

在一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林寒第一時間盤坐在地,將淚痕劍擺在雙腿上,呈五心向天之勢,全身金藍光芒閃動。

另一邊,令狐衝跌坐在地,一口逆血噴出,看了林寒一眼,同樣於第一時間運功,妖異的紫氣在臉上蒸騰。

眾人大嘩,依著眼前的形勢,分明是兩人都吃了暗虧,隻是令狐衝被打得吐血,想來是傷勢較重。

與五嶽派眾人臉上的喜色不同,密藏法王、西湘子都是擔憂地望著令狐衝,藍鳳凰更是下意識地將雙手插進衣兜中,任盈盈與綠竹翁兩人則是神色複雜地望著場中的兩人。

半柱香的時間,林寒緩緩地睜開眼睛,唇齒擴張,作獅子吼狀,吐出一股邪異的紫色氣息,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將一金一藍兩道綿長的氣息吞入腹中,林寒緩緩地提著淚痕劍起身,繞過大坑向令狐衝走去。

當林寒到達身前三米之時,令狐衝臉上同樣湧現一抹不健康的潮紅,強忍數次,終究沒能忍住,口鼻大張,噴出一口帶著五髒碎屑的血抹,血抹之中,有一抹淡淡的綠色光華,才接觸到地麵,便熊熊地燃燒起來。

八大掌門駭然地望著那一簇燒得正歡的慘綠色火苗,在火苗的下方,沙石開始融化,最後竟是凍上一層淺藍色的冰霜,顯得無比的妖異。

令狐衝睜開眼,仇恨地盯著林寒,就差一點兒,他沒想到那小小的慘綠火苗是那麽的難纏,才滲入經脈之中,便開始抱著紫氣燃燒,那是一種燃燒著的寒冷,使得紫氣的運行都慢了許多。

感應到林寒緩緩地走來,還未完全將慘綠火苗驅逐的令狐衝無奈之下,隻能強行將它逼出,代價是五髒六腑受到震蕩,可謂是傷上加傷。

“那是什麽?”令狐衝提起長劍,戒備地望著林寒,駭然地問道。

嗬嗬一笑,林寒答道:“如你所見,那是火?”

扭頭望著已經熄滅的慘綠火苗之處,那淡藍色的冰霜,令狐衝一陣心寒,強自忍著那股矛盾的感覺,顫聲道:“凍結的火焰?”

抖動著淚痕劍,劍尖之處,一抹淡綠色的劍芒再次湧現,林寒詭異地笑著:“嗬,可以那麽說,不過,我更喜歡稱呼它,‘鬼火’。”

“什麽!”

令狐衝大駭,急速後退,險之又險地避過襲來的長劍,一縷發絲紛紛揚揚地飄蕩著,令狐衝卻無暇去理會,急忙輪轉長劍。

鐺……

再退一步,令狐衝咬牙切齒地望著因偷襲未得手而搖著頭停下來的林寒,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林寒出神地望著劍尖處漸漸加深的慘綠色劍芒,輕聲問道:“你知道嗎?陰陽交匯有太極,太極為混沌,那是天地初開的灰色。火是陽性的,冰是陰性的,我原本以為,冰與火的結合,也會像陰陽那般,回轉成天地最初的顏色。”

場中的令狐衝、場下的方證、衝虛等人,皆是凝神聽著林寒的自言自語,個個露出沉思的神色。

“嗬嗬,可惜,我錯了。”林寒望著周圍的眾人,輕笑道:“太極生兩儀,兩儀回歸混沌,這有可能,但冰火之力,終究隻是冰火之力,不可能還原成陰陽兩級,不是說他們威力不及兩儀,最初的不一定就是最強的。”

“金色的烈焰,與深藍的寒冰融合,竟然生成了一種綠色,如同幽冥地府中的鬼火,燃燒著,卻又冰寒刺骨,那是連通著陰陽的火焰。”笑著望向令狐衝,林寒輕聲道,“很有幸,林某將這種隻有傳說中的陰曹地府才有的‘鬼火’,帶到了陽世,而令狐兄,將驗證‘鬼火’的威力。”

任是令狐衝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那慘綠色的‘鬼火’麵前,聽著林寒幽幽地拋出的鬼神之論,亦感覺到心髒在緩緩地不受控製地收縮、脹大、收縮。

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令狐衝惱怒地嗬斥道:“笑話,什麽‘鬼火’,什麽‘陰曹地府’,真是一派胡言。”

“嗬嗬,你怕了!”林寒一針見血地說著,戲謔地盯著令狐衝的眼睛。

令狐衝渾身一顫,嘶啞地問道:“誰怕了?”

“即不怕,何故不出劍?”林寒大笑起來。

哼,得到林寒的提醒,令狐衝下意識地望了任盈盈一眼,強壓下心中的悸動,挺劍刺向林寒。

鏘……

長劍架住令狐衝的攻擊,手腕輕顫,一股巧勁傳來,令狐衝的長劍已經被林寒以淚痕劍撥開,更是順著力道,撩向令狐衝的左臂。

心態失衡,招式用老,情急之下,令狐衝左臂回收,駢指成掌,低喝聲中,一股強勁的吸力於掌心處發出。

感覺到淚痕劍上傳來的吸力,林寒輕輕一笑,並不收劍,反而向前遞出,直直地刺去。

令狐衝若是不撤掌,必定會被林寒這一劍刺穿掌心。好在他早有準備,這一掌不過是為了自救,渾沒有空手入白刃的意思。

長劍及身之時,令狐衝深吸口氣,手臂突然下沉,掌心向天,化吸為推,空掌拍向淚痕劍身。

一劍走空,林寒也不在意,見著令狐衝攜著內勁拍來,手腕一翻,瞬時之間,劍鋒直立起來,逆著令狐衝吸-星-大-法的推勁,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長劍下斬。

勢如破竹,若是令狐衝不作任何反應,下一刻,當淚痕劍穿過令狐衝手掌上的內勁之後,必定將他的手掌切成兩半。

除了一身劍法,令狐衝可算是一無所有,慌亂之中有急智,竟是被他尋出一條道來。

隻見令狐衝以掌作刀、以臂成劍,禦使著獨孤九劍之破箭式的法門,翻轉間,以手背撩動淚痕劍身,借著一股巧勁,將淚痕劍撥開。

眼見著沒有廢去令狐衝一隻左手,林寒頗為遺憾,但是看到他猶如一隻兔子一般火燒火燎地跳開,不由得笑了。

以血肉之軀對抗冰火之力,不是太蠢就是太有勇氣。

那一邊,令狐衝正運轉著全身的功力,壓製著入體的冰火真力。

如此機會,林寒哪能錯過,瞬間進入‘破軍’劍意的狀態,速度再增,邁著奇異的步法,身影閃動間,在令狐衝駭然的目光下,近身、刺劍,淚痕劍攜著慘綠的‘鬼火’,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閃電,刺中目標。

危急關頭,令狐衝隻來得及微微挪動幾寸的距離,避過胸口的要害,便被淚痕劍穿胸而過。

呲……

長劍入體,林寒正待偏轉劍鋒,來一個橫斬,將令狐衝徹底了結。

刺痛中,令狐衝亦是一個狠角,眼見著林某雙眸中的戾色,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揮動才受傷的左掌,不管不顧地向著淚痕劍拍去,同時身子向左側快速地移動,在移動的過程中,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向著林寒的心髒刺去。

林寒暗歎一聲,若是他不管不顧地向著左邊揮劍,固然能夠將令狐衝的左手斬下來,但是如此一耽擱,很有可能在劃破對方心髒的同時,自己也要被長劍刺中。

權衡裨益,林寒長劍右偏,借著令狐衝的掌力,全力劃出,同時身子急速向右方躥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令狐衝同歸於盡的一劍。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令狐衝轉過身來,立時又引來一片吸氣聲。原來林寒一劍刺中了他的右胸正中央的肺葉,最後斜斬而出,將他的右半邊身子連著肋骨切開,鮮血有如泉水般洶湧而出。

遲則生變,不等任盈盈等人反應過來,林寒再次挺劍攻向身受重傷的令狐衝。

周身一片喧嘩,令狐衝駭然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淚痕劍,竟是呆愣在原地。

眼見著又要得手,林寒的心中反而泛起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覺。

若說之前一劍得手是因為令狐衝被傷了左手,注意力不太集中,但是這一次,已經得到一次慘重的教訓,沒道理還是這般表現?

淚痕劍已到令狐衝身前三尺,林寒眼中閃過一抹戾色,全身的冰火真氣爆發,劍尖處的‘鬼火’又勝一分,速度再增……

此時此刻,令狐衝突然抬起左掌,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向著淚痕劍握去。

不錯,就是握去,攜著強勁的吸力,死死地握著淚痕劍。

呲……

淚痕劍刺入血肉之中,令狐衝的左手,並沒有擋住刺入心髒中的奪命一劍,但是,令狐衝笑了。

左手全力運轉著吸-星-大-法,右手全力禦使著獨孤九劍,令狐衝手中的長劍,帶起一條紫色的絲線,爆發出兩倍的速度,狠狠地刺向林寒的心髒。

同歸於盡,令狐衝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在必死的情況下,先是牽製住林寒的長劍,然後爆發出全身的潛能,死也要將林寒拉作陪葬!

林寒的駭然、令狐衝的邪笑、身後的異響,在眾人的喧嘩聲中,死亡是如此的近……

PS:日墜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雖然能保證文字的精彩,但是心卻累了。不知道當時的‘穿越’上架之後是什麽感覺,為什麽會草草結尾;也不知道‘調教’上架之後為何會斷更!但日墜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