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玩一會。”關塵的話音未落,在場之人又是一驚。

玩,自然誰都願意玩,但是好端端的跟一個築基頂峰修士玩,可不是什麽好事。

更何況,現在不過開戰不久,但關塵身上已經添了多處創傷,盡管此前武鬆已經耗去張子達大半靈力,但他以築基築基初期修為挑戰張子達,確實還是顯得十分吃力。

“關塵,不能亂來啊。”看著關塵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武鬆臉上焦慮之色更濃,死死拉住關塵的手臂。

“無妨,用這樣的方式練練刀,挺過癮的,以後有機會你也可以試試。”搖搖頭笑了笑,關塵從武鬆手裏掙脫,手持鐵鐮竟又殺向張子達。

跟關塵相處這幾天,常常看到關塵臉上始終掛著隨意的笑臉,遇事也喜歡能拖則拖,本以為他就是個慢性子,卻沒想,忽然爆發出來,卻是這樣胡鬧的一個家夥。

見此情形,武鬆將手中長棍握得更緊,隻能隨時準備上前營救了。

關塵刀勢如虹,並未因自己修為不足而有任何驚懼,與張子達大戰一處,雖然依舊處處受創,但在一旁觀戰的眾人卻都發現,似乎就在拚鬥當中,關塵手上的血月二十三式,竟也開始漸漸多出幾分精妙來。

張子達此時也是越戰越驚,到了現在他也已經看出,關塵就是在看到自己出刀後才偷學了血月二十三式,但就是臨時偷學,卻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學到了這般境界。

“這家夥到底是誰,這是什麽樣的修煉天賦啊。”手上的攻勢不減,張子達心中卻是不斷暗暗嘀咕。

漸漸的,隨著關塵運刀越來越快,他的刀法也開始變得越發妖異起來。並且出刀之間,竟然已經不完全是血月二十三式,而是多了幾分其他刀法的味道。

“嗯?好眼熟。”看到關塵在施展血月二十三式時偶爾出現的變招,武鬆盯了許久,最後忽然雙眼一瞪:“魔魘刀?這小子竟然把兩套刀法混著用?”

事實上,煉體修士在對敵時使用不同功法路數並非少見,但像關塵這樣將剛剛偷學來的刀法和自己擅長的刀法混著用,並且大有要融合兩套刀法的趨勢,這樣的舉動,縱使是好戰的武鬆,在一旁看著的時候也隻能搖頭苦笑:“瘋子,絕對是個瘋子。”

見過練武瘋狂的,卻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

關塵所使的刀法越來越亂,但卻越來越顯精妙,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關塵完全就是以一種不要命的打法在戰鬥,受傷了不要緊,隻要不是致命傷,他便不會過多考慮,而拚著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凶悍打法,就連築基頂峰修為的張子達也開始大感頭疼。

“這麽打下去,早晚要被這小子拖垮啊,就算殺了他,我這一身的傷勢,也再難敵得過那使棍的家夥了。”被關塵這種近乎無賴的自殺式打法擾的心亂,又懾於關塵身後武鬆的壓力,張子達再不留手,手上的刀勢終於開始出現變化。

實際上,包括此前與武鬆對敵時,張子達所施展的血月二十三式中,都始終缺少三式。最後三式刀法殺傷力巨大,但也消耗極大。所以之前的時間裏,張子達並不願施展。

並且想到關塵這變態到極點的偷學能力,張子達更不願在他麵前把自己的老底都露出來。隻是到了現在,想到被關塵這個築基初期修士拖得如此狼狽,張子達終於開始果斷起來了。

而就在張子達刀勢更添三分犀利,手上的血月刀也開始變得靈性十足之時,關塵眼中也是精光直閃。一直在偷學,他自然清楚血月二十三式還缺三式,如今看到張子達終於變招,關塵自然清楚最重要的偷學時刻來了。

不過雖然抱著發瘋的心態在不斷偷學,但關塵也知道張弛有度。最後三式若是施展出來,自己必然要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若在此時還執迷不悟的一味偷學,那最後的結果就隻有偷學不成,反被擊殺。

想及此處,關塵終於徹底摒棄偷學不久的血月二十三式,轉而全力施展魔魘刀與張子達硬拚起來。

硬拚,現在完全就是實打實的對拚,潛藏許久的血性一旦被激發,關塵的瘋狂絲毫不亞於暴怒時的武鬆。

魔魘刀大成之後,一柄鐵鐮在關塵手中就好似化作黑芒護體一般,出刀如飛,魔魘刀就是要給人一種噩夢般的感覺。

而血月二十三式的最後三式,卻也出奇的剛猛,盡管關塵刀勢大盛,但卻僅在第二十二式時便被徹底瓦解了防勢。

麵門大開,而第二十三式卻已如影隨形而來。

見此情形,一旁觀戰的武鬆再難鎮定,提起長棍便殺將出來。但因事發突然,武鬆的動作已然慢了一步。

“完了,這小子玩大了。”

“防禦被破,那一刀鐵定是躲不過去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很多人都隻來得及說一句話,便已經見到張子達手中那病血月刀即將砍中關塵的腦袋。這一刀若是砍實了,關塵斷無生還可能。

眼見勝負已然掌握在手,張子達攻勢更猛,臉上浮現幾分猙獰,高聲吼道:“死吧你。”

此時武鬆剛要趕來馳援,指望他人來救已經不現實。但在此時,關塵眼裏的瘋狂之色竟然也已經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看著已經躲無可躲的血月刀,他竟是一點掙紮都不嚐試,反而手持鐵鐮,反攻過去。

但很顯然,這一刀已經晚了。眼下的情況,必然是血月刀先砍中他的頭顱,關塵的鐮刀才能砍到張子達身上。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關塵卻仍舊不放棄,且一柄鐮刀之上,此時更顯一往無前的威猛。

“死吧。”張子達又吼一聲,帶著血月二十三式的威勢,血月刀終於重重砍在了關塵的頭上。

血月刀結結實實的砍在關塵腦袋上,但卻竟然沒有出現透露崩裂的情況,而是出現了一聲金屬碰撞的撞擊聲。

“鐺”的一聲十分清脆,在場之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血肉之軀被下品寶器砍中,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聲音。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就連出手擊中關塵的張子達,在這個時候都一臉的吃驚,忘記了拔刀再砍。

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關塵手中的鐵鐮卻是準確無誤的一刀刺穿張子達胸膛。“噗”的一聲悶響,這次可是實實在在血肉被鐵刃擊穿的聲音。

這一刀很準很準,關塵殺人從不會手軟,碩大鐵鐮在擊穿張子達胸膛時,便已準確無誤的紮破了他的心髒。

“怎……怎麽可能。”眼前一切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張子達根本想不通,為何攜帶血月二十三式威勢的一刀,重重砍在關塵頭上之後,卻竟然沒能殺敵。關塵的頭顱,隻是被他一刀砍得陷下去一大塊,就好似隻有頭骨被砍掉了一般,但卻沒有致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寶器級別的寶刀竟然連你的頭都砍不掉?”此時此刻,張子達已知自己必死,甚至想要拔刀再砍也已沒了力氣。他的一雙眼睛裏寫滿疑惑,隻是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

在這個時候,關塵的腦袋竟然有些微微發亮,不過卻是稍暗的光芒。若非張子達現在就是全神貫注的盯著他的腦袋,也根本發現不了這一點。在全身生機瘋狂流失的時候,張子達竟然還隱約間發現,關塵的腦袋裏竟然有靈力波動的跡象。

“法寶麽,你的腦袋難道是法寶?”到了現在,張子達就感覺自己麵對是一個超級怪物。

正在此時,趕來馳援的武鬆也終於殺到。但見關塵腦袋生生挨了一刀不但沒死,反而出手將張子達破了膛,手中長棍竟不自覺的被扔到了地上,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關塵腦袋上陷下去的那一塊,入手的卻是一股刺骨的寒意。

“你這腦袋到底是什麽做的?”眼睜睜的看到了關塵所做的一切瘋狂舉動,還有之後的驚天異變,武鬆現在也跟張子達一樣,就想弄清楚他腦袋的構造。

不過此時,關塵卻是略顯虛弱的一笑:“奶奶的,疼啊。”

說完,關塵竟是連抓著鐮刀的力氣都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順勢就躺了下去。

“嘿嘿,看來我猜的很對,我這腦袋確實挺硬。”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關塵臉上的笑容也不似之前那麽隨意,而是好像白癡在笑。

眼睛都快要眯縫上了,但關塵還是看了看一臉死灰色,但卻仍舊眉頭緊皺的張子達,又是好似白癡的一笑,吃力的豎起了中指,低聲說道:“廢物,送了我一套刀法,最後還不是要被我殺。”

“哈哈哈……呃。”也不知到底能有多開心,關塵的腦袋都已經快要一片空白了,竟還誇張的大笑起來。結果沒笑幾聲,卻忽然戛然而止。

“關塵!”看到關塵沒了動靜,武鬆連忙上前,卻見關塵隻是徹底昏迷過去並無大礙,這才總算安下心來。

好似魔怔了一般又伸手去摸了摸關塵的腦袋,卻發現關塵頭上凹陷下去的那一塊,似乎已經恢複了一些。並且上下一陣打量,也發現他全身上下的傷口竟然有著緩緩愈合的趨勢。

見此情形,武鬆眉頭皺的再也鬆不開了,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倒地身亡的張子達,低聲歎道:“唉,有個好身體是個多麽重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