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混戰,他衝上城牆,剛巧卻在那時為歸海莫燼擋了致命的兩刀,險些斃命。後來他便一直跟著歸海莫燼,直到三年前立了軍功,這才裏了黑翊軍,被皇帝提升為鍵銳營中郎將。這柳逸遠生性豪爽,又年幼貪玩,時不時會犯軍紀,每次都被歸海莫燼罰洗馬桶,這在黑翊軍中已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大華子話語一落,眾人自是哈哈大笑,臉歸海莫燼也朗聲而笑。

“老朱,我現在官職可比你高,你小心我回去公報私仇,跟咱王爺學,也罰你刷馬桶去。”柳逸遠揚聲說著,麵上卻淨是爽朗笑意。

那大胡子老朱卻也不急,隻麵容一正說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弟兄們再鬧王爺也別想洞房了,眼見天都要亮了。”

那老朱年齡略大,他這麽一說眾人麵上雖是還笑笑鬧鬧,可心中卻已認可。見歸海莫燼一直但笑不語,哪裏還敢鬧什麽洞房,隻惦記著見見新主子便好。

覓塵聽到房外傳來腳步聲,嬉鬧聲,麵頰一紅卻站了起來。抬眸間花門已被推開,七八個人簇擁著歸海莫燼闖了進來。

覓塵見歸海莫燼身形狼狽竟似被他們推了進來,他麵頰通紅,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和她一般害羞,望著他為亂的喜服,莞爾一笑。

眾人一陣呆愣,皆覺滿目生輝,沒有辦法不卷入一抹豔光中。覓塵說來也參加過數次宮宴,原該習慣了眾人的凝視,可獨獨今日在這洞房之中鴉雀無聲下下,竟雙頰一陣滾燙。

瞪了歸海莫燼一眼,他靜仿若未覺,隻怔怔望著她。覓塵隻得淺笑跨步:“塵兒謝過眾位,這花船很美。”

她話語一出眾人才回過神來,歸海莫燼已是跨步上前執起了她的手。大胡子哈哈一笑朗聲道:“郡主這謝,我等可不敢領,這花船都是逸遠的功勞,我們也隻是借花獻佛。”

覓塵聽他這般說,直覺望向那最為年輕白衣輕浮的男子,卻見他麵容一紅和黃一笑:“郡主客氣了,我敬王爺和郡主,祝願王爺郡主白頭到老。”

他跨前倒酒,執起酒杯昂頭便飲盡了那酒。眾人一愣,哈哈大笑。

“逸遠,你這敬酒怎麽成了獨飲了?”

柳逸遠麵上一紅,竟有些不知所措。覓塵輕笑,執起酒壺,歸海莫燼忙也拿起另一隻酒壺,兩人一起一一倒好酒水。

執起酒杯,覓塵心知這些都是歸海莫燼的心腹之人,也不忸怩,嫣然而笑:“塵兒再次謝過,塵兒現在已非什麽郡主,大家也別稱呼我郡主了。”

她明眸一轉望向柳逸遠,輕笑道:“你既叫他四哥,便該喚我一聲四嫂才是。”

一時間眾人皆笑。

“哈哈,逸遠,你方才不還說是我老朱的上峰呢,現在便有夫人替我整飭你了。快叫,快叫。”

柳逸遠俊麵一紅,覓塵心道他年紀比自己大數歲,也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他麵頰通紅,嘴唇半晌也張不開,趕忙輕笑又道:“聽王爺說你與他有救命之恩,塵兒謹以此酒謝過大恩。還有各位,塵兒敬大家,謝謝大家。”

見眾人微有拘束,歸海莫燼正欲執杯說兩句,卻是那大胡子哈哈一笑端起了酒杯。

“王妃豪爽,大胡子今日也不講究俗禮,這酒大胡子承下了。”

他一起哄,大家紛紛呢舉杯,歸海莫燼笑望覓塵,兩人對視一眼,手中清酒滑喉而入。氣氛活躍,眾人再嬉鬧幾聲這才紛紛退了出去。

待到屋中恢複了靜寂,覓塵隻覺心如鹿撞,竟是不敢回頭望一眼身旁的身影。歸海莫燼的輕笑聲響徹在耳邊,覓塵隻覺雙頰飛紅,低垂著頭,手足無措。

“怎麽?臨到現在才怕了?方才求婚的勇氣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