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見興替……”
“觀心,先觀身,身正則觀神,神清則證心,身正神清方為心……”
一輪皎月在天,銀灰色的月光宛如泉湧般,灑遍整個大地,沐浴在月光之下,很多人早已睡下,不過還有一些人則剛剛開始一夜的修煉。
夜,陰盛陽衰之時!
夜,空明寂寥之夜!
夜是每一個修士都喜歡的名詞,因為在夜裏沒有打擾,沒有事務,唯有一輪明月,一片星辰相伴,抬頭望月總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因此很多修士都回將一日裏,最重要的功課放到夜裏。
磬院小院,吳嗔手提蒼月,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斷舞出一道道絢麗的槍花,練槍的同時吳嗔也默念《觀心經》心經,一邊將秘法與修煉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從鬼市出來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裏辰星帝國政局,在吳源,吳峰兩人聯手壓製下歸於平靜,至於那些表麵下的暗流也被兩人逐一鏟除,這半個月的平靜對於吳嗔來說是難得的。
楊雲護法修為雖不及蒲善,但論到教導他人修煉方麵,蒲善自己也感到有所不足,楊雲護法擅長的是信仰之道,但對吳嗔提出的疑惑也能給出一個不錯的解釋,縱然有些疑問無法解答,楊雲也會舉出例子讓吳嗔自己去悟自己去想,在楊雲的指點下這半個月的收獲是巨大的。
長槍落地,一道清晰的勁力在地磚上閃過,但凡被勁力波及到的石磚盡數碎裂,化為一塊塊碎石飛濺開來。
“古有黃帝得寶鼎神策,是歲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紀,終而複始。沒想到一年又快過去了!”收起蒼月,仰望夜空那輪殘月,吳嗔不由露出一份寂寥。
每年農曆十一月便是“冬月”節,在民間對此還有幸月、暢月、仲冬三種不同的稱呼,與仲夏相對應。
仲夏是上下半年的分割點,而這冬月卻是一年的尾聲,秋收已過冬月已至。從去年認識蒲善到現在,一年多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為此吳嗔不禁反問自己,在新的一年中又可以取得這麽樣的進步,是永遠的躺在複仇之路上?還是一路踩著仇敵的屍體步步登高?
“啊!……”想起身上壓著的擔子,想起十年前那些冤死之人,吳嗔不由仰天長嘯,以此來舒緩內心的壓抑。
“龍躍九天,戰天下!”一想便是一肚子鬱悶,甩起長槍劃開一道銀圈,《戰龍戟》第二式直接施展開來,一道道淩厲的槍影不斷閃現。
作為《戰龍戟》第二式龍躍九天,那可是一招群攻技能,在戰力之上已經遠朝一般的玄級戰技,甚至可以與一般的地階初級戰技相匹敵。
畢竟《戰龍戟》是一套成建製的戰技,每一招都基與前一招的基礎上,兩兩相加的效果之強遠超一般的戰技,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李氏三雄才將《戰龍戟》教給吳嗔。
相對於一月之前,此刻蒼月在手顯得更為順手,加之有龍鱗石髓的輔助,吳嗔的體質強度大為增加,施展起這龍躍天下已不在像之前那般生硬。一道道如實的槍影在吳嗔四周不斷閃現,隨著槍影的閃過這片空間竟然給人一種扭曲的感覺。
“去!”瞄準擺放在院中的鐵砧,蒼月離手化為一道黑影死死地紮了進去,重達萬斤的鐵砧受到巨力的震撼,在空中翻過了三圈後,重重地落到一旁。
“呼……”接過彈回來的蒼月,吳嗔吐出一口長氣,正想將蒼月收起,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寒意卻從背脊竄了上來,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在小院裏,踏步向著吳嗔走來。
“怎麽不歡迎嗎?我父親殺你母親,現在有因你,我父親被殺,算來起我們倆應該扯平了。”
吳嗔一聽吳峰的說話,原先繃緊的心神不由鬆了下來,自顧自的將蒼月收起來,轉身走到石桌旁坐下。
“怎麽,你不回頭看下我這個賊人,這個叛國者,難道你怕我看到我?”一陣折扇合閉的聲音響起,吳峰也不顧吳嗔的反應,大搖大擺在石桌旁坐下。
“吳峰啊,吳峰,別人怕你,我卻不怕……我這小院還真熱鬧,短短的一個月內,帝國兩大人物盡數到場,來這一杯祭奠我釀。”給自己斟了一杯美酒,之後又給給吳峰斟了一杯,四目對視吳嗔真的想從吳峰的眼中,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奈何這想法實在太不現實。
“也罷,李皇後之死雖非我所願,但卻因我而死,祭奠一杯應該的。”自百花樓一見後,吳峰便再也沒有遇見吳嗔,僅僅是通過手下收集吳嗔的消息,麵對吳嗔的成長,吳峰非但沒有感到擔憂,反而多出了一絲玩味。因此吳峰來了,想來看看那個想要與自己爭奪皇位的兄長。
“這酒不錯,不知道嗔哥能否送幾壇給小弟嚐嚐?”一杯酒下去,吳峰向吳嗔搖了搖空蕩蕩的酒杯,玩味的說道。
“做哥哥豈能小氣,酒就放在那,隻要你拿的走,多少壇都可以。”指了指小院一旁囤壓的酒壇,吳嗔學著吳峰一樣玩味的看了一眼。
“如此甚好!”話音未落,吳峰的身子已經動了起來,化為一道道殘影向著擺放酒壇的角落閃去,一套,動作做的滴水不漏,儼然是防可守,進可攻。
“急什麽?酒就在那,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對於吳峰的出手,吳嗔非但沒有阻攔的想法,更是破開一粒花生米悠閑地咀嚼起來。
對於自己與吳峰間存在的差距,吳嗔自己明白,吳嗔又這麽會傻得自討沒趣?不過耍下吳峰還是相當不錯的。
“你……”感覺到吳嗔身影沒有絲毫變動,吳峰知道自己被耍了,手中的酒壇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終選擇將酒壇拎到石桌旁放著。
“你什麽你?喝酒!”直徑拎過吳峰手中的酒壇,吳嗔根本不顧吳峰的感受,直徑倒了起來,而且還非常客氣的給吳峰接了一碗。
“你難道就不怕死嗎?要是別人如此調戲我,早就被拉出去分屍了。”吳峰高貴慣了,如果不是眼前之人是吳嗔,吳峰豈能容得下之前的調笑。
“你也說是別人了,而我不是別人。我吳嗔不怕死,就怕活著沒意義!”這已然是一場比拚,一場沒有硝煙沒有戰鬥的比拚,不過吳嗔對其卻不敢小視,吳嗔不但要防好自己這邊,還要設法在吳峰心坎裏留下創傷。
“那你怕我嗎?”規矩大家都知道,吳嗔的想法也正是吳峰前來的目的。對於吳嗔,吳峰是殺不得放不得,殺了恐引起不良的爭斷,不殺放了又恐吳嗔勢大威脅自己。不管是在名義上,還是道義上,那張皇位都應該是眼前之人的,所以隻有在吳嗔的心中留下破綻,讓這絲破綻不斷侵蝕吳嗔的心神,直到那爆發的一刻,從而讓吳嗔將自己毀掉。
“不怕,我連死都不怕,為何要怕你。我覺得你反倒怕我!”站起身向著東邊大走一步,吳嗔非常自信的說道。
“我怕你,簡直可笑,我堂堂一國儲君,雖出生不如你,血統不如你,但你要知道皇侯將相寧有種乎,世間的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一切的功名利祿權勢都可以依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拚,你雖然高貴,你雖顯赫又有什麽用,你沒能力去把握,你沒能起去擔當,縱然現在都是你的,難道以後還是你的嗎?你認為我可能怕你嗎?”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喝了起來,話語顯得非常邏輯,但實則吳峰的心已經出現一絲紕漏。
“好吧,就算你不怕我。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回首望著月光下的吳峰,吳嗔一步步向著吳峰走去,不過每一步的節奏都踩在吳峰的心跳間。
夠了,吳峰既然已經露出一絲紕漏,那麽一切都夠了。吳峰能走到今天除了有南王輔助外,更有自己的堅持,一個少年能夠成為那麽勢力的中心,絕對有其的道理,對於吳峰心坎上露出的那絲破綻要一點點的去挖,唯有秉著鐵杵成針的意念,方才可以徹底擊碎吳峰的信心,如果一下子下猛藥下去,反而可能把事情弄巧成拙。
“有何不敢?不過跟你打賭,我有什麽好處?”看到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的吳嗔,吳峰自不甘示弱,踩著吳嗔的節奏向著吳嗔走去。
“你如今勢大,我無話好說,不知你敢不敢給我三年的時間?”足夠的蓄勢後,吳嗔的一身威壓結合這方天地向著吳峰壓了過去。
“三年,你想做什麽?難道你認為隻要三年就可以戰勝我?”之前的比拚吳峰自認比之吳嗔遜上一籌,但自己所掌控的勢力,在吳嗔麵前那絕對是一座龐然大物,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因此對於吳嗔的提議吳峰顯得非常藐視。
“不錯,不但如此,我還可以保你坐上皇位,而我僅僅隻要一塊封底,三年裏你可以找人暗殺我,找人截殺我,甚至可以自己動手,不知你敢不敢賭?”退了一步,吳嗔緊緊地盯著吳峰。
“哈哈哈,吳嗔你別說一塊封底,就一州之地給你又何方?我倒要看看三年之後你如何戰勝我。”對於吳嗔的要求,吳峰沒有想到,但就算沒有想到難道吳峰還就怕了吳嗔不成?
“如此甚好!夜深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拍了拍手掌,吳嗔直徑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至於吳峰如何那就不是吳嗔考慮的事情了。
“好,我等你,不過我倒要看看你三年裏,可以玩出什麽花樣。”藐視,無視,對於吳嗔給予自己的感覺,吳峰顯得非常不滿,不過最終吳峰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滿,閃身離開了磬院。
對於剛才那場激烈的針鋒,還有一個人聽到,那就是早已歇下的蒲善,對於吳嗔這步險棋,蒲善沒有說什麽僅僅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更好的保護好吳嗔,看到小院內的兩人都已經離去,蒲善的身影也慢慢的消散在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