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揚聲道:“既然如此,多言無益,老君既然料定了西華同曉夭出不去,那麽便請自己動手來拿這昆侖鏡吧!”

太上老君輕笑不語,靜靜的看著,顯然並不急著動手。

西華冷笑道:“老君是怕自己判斷錯誤,還是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太上老君麵色稍變,不溫不熱的笑了笑道:“師侄也不必拿話來激老道,你要出去便出去,老君我有能力攬著便攬著,你若是不出去,那什麽時候去拿鏡子,自然也是老君我自己說了算。”

“該死的老狐狸!”我禁不住暗罵一聲。

“哦…”西華托著長長的尾音用眼角瞥著太上老君,眉宇間竟露出了些許焦急之色。

我忙露出更加焦急的神情,使勁的拽著西華的衣角,口中隻道讓他趕快離開。

太上老君輕笑不語,西華緊緊抿著唇,一臉不甘的樣子,我卻隻覺得肚子裏的腸子都快要打結了,額角露出因為憋笑溢出的汗來,再加上麵色一青一白,那形容就更加逼真了。

西華在焦急中沉默著,麵色越發的蒼白,太上老君麵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正想再開口調侃西華幾句,卻忽然間麵色大變。

西華唇邊溢出一抹笑意…

“你…闡教果真上下齊心,竟敢在天庭截擊老君我,你們不怕破壞同天庭的合作麽?”太上老君冷喝道。

西華揚起眉,不溫不熱道:“西華倒是不知,老君竟然如此關心天庭和闡教的合作關係…”

太上老君啞然,麵色陰晴不定,忽地冷笑道:“別以為困住老君一個分身就能得勝,闡教十二金仙雖然厲害,可老君一半的法力也足夠對付爾等,隻是西華你…現在應該是最佳的時機,你為何還不動手,更不離開呢?”

西華的目光微凝,沉聲道:“若是離開,怎能知道老君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呢,更何況,事到如今,即便是知道了另一分身被困,老君也如此從容,西華即便是要離開,老君便會任由西華離開麽?”

太上老君的麵色重新恢複淡然,眯著眼笑道:“果然不愧是闡教的少尊,沉得住氣,老君的心思,是半點也瞞不過師侄你啊…”

說話間,他雙手微動,深沉無比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白芒,徒然間,天火消失,周遭的空間扭轉,煉丹爐扭曲不見,待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我的雙腳踩到了實地。

怔愣地四下看著,驀然發現,這裏竟是太元宗中,我住的那間屋子裏。

太上老君正撚著胡須好整以暇的看著牆麵上那斑駁的古舊山水畫,目光中閃爍著按捺不住的光彩,欲望的光彩。

西華站在我身側,看了看四周,略略皺眉,將我擋在他身後。

太上老君轉過身看我,目光緊緊的黏在我手腕上的手環上,粉色的手環時不時的閃爍著淡淡的光暈,似乎是有些興奮,回歸故裏的那種興奮。

我皺起眉,用手按住手環,冷眼看著太上老君,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麽。

“你們可知道,為何十件神器之中,鴻鈞老祖和陸壓道君唯獨隻對昆侖鏡感興趣嗎?”太上老君緩緩的問道。

我和西華自然不會回答他,而他似乎也並沒有等待我們的回答,隻是稍稍頓了頓,便繼續自顧自的開口道:“大多數人都以為,隻是因為兩位始祖要了解三界眾生之相,所以才留著那兩麵鏡子,當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鏡子有兩麵。”

“事實總是比表麵現象複雜的多,那昆侖鏡堪稱十大神器之首,擁有的混沌之力比任何一件神器都要強橫,這一點雖然對師尊他老人家和陸壓道君並沒有什麽作用,可是卻是他們自由進出三界必不可少的媒介。隻因為他們根本早就跳脫出三界之外,宇宙洪荒,或許有千千萬萬個三界,更有千千萬萬個如同師尊和陸壓道君一般能力的神邸,他們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作神邸,隻因為他們擁有的力量,即便是修的神位的上神也望塵莫及的。”

“擁有如此力量的他們,即便是創造了這三界,對這樣的三界又會有多少情感呢,他們根本不在意三界的存在或消失,而我那師尊,更是早就厭煩了三界的一切,想要毀了這地方不止一次。”

太上老君的目光炯炯,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我和西華相視一眼,繼續聽他雲裏霧裏的說著。

“老君我霸占這天庭的九重天一隅之地,姿態倨傲的同玉帝和王母平起平坐,甚至連他們都得禮讓老君我三分,因為老君我存在著,他們才能安安心心做他們的玉帝和王母,才能安心的掌管三界!即是如此,老君我對這三界又怎麽會有興趣呢,這小小的三界,又如何能滿足老君尋求大道的心呢…”他雙目泛光的看著我和西華,一時間如同著了魔一般。

我有些不安的拉著西華的衣袖,西華看我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擔心,然後轉首看向太上老君,悠悠道:“老君的意思是…對那三界以外的地方感興趣?”

太上老君嗬嗬笑起來,麵露紅光道:“師侄果真聰慧!”

西華不置可否,繼續道:“所以老君才千方百計將昆侖鏡奪來,是害怕你師尊鴻鈞老祖和陸壓道君擋著你窺探三界以外的天道?”

太上老君目露精光,雖然沒有回答,可是那副樣子已經將自己的思緒表露無遺。

繞了這麽半天,我才知道,太上老君竟是做了這樣的打算的,他是想成為同鴻鈞老祖和陸壓道君一個級別的神靈!如此野心真是不可謂不大,但是這又同太元宗有何關係,又跟昆侖鏡有何關係呢?

我依舊迷惑著,心裏又覺得奇怪,這太上老君既然將自己的心思隱瞞的那樣深,今日又為何會坦白告訴我和西華呢?

這一想,忽然又覺得不安起來。

太上老君抬起手指,指著我手腕上的手環,麵色不善道:“你手上那件東西,老君我苦苦尋了千萬年,竟被你如此容易的就套在了手腕上,而且它竟認了你為主,讓老君不得不改變大多數計劃,真是讓老君我好生羨慕!”

他說著,麵上浮現出些許冷意,看向我手上手環的目光,卻是更加熱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