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看他就是喝多了,忙使眼色要嚴立仁他們過來幾個把印偉祈和獨孤玦分開。

可是印偉祈伸手摟住獨孤玦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張嘴噴了琳琅一臉的酒氣道:“男人就該和男人睡,女人攪合什麽?你說的,他教我做男人,我就要看看男人怎麽睡覺的。”

天啊,琳琅心想印偉祈喝醉了怎麽這德行啊?

看看這話說的多麽的惹人浮想聯翩多麽的基情四射啊?

幸虧那木羅族還沒有男男愛的概念,反而顯得琳琅如此歪想有些猥瑣了。

反正印偉祈不管別人怎麽勸,就是抱住獨孤玦不撒手。

“王妃,你看……”嚴立仁為難了,看著琳琅詢問。

琳琅被關在地下好幾天受盡威脅恐嚇,心裏很想和與獨孤玦在一起團聚,但是印偉祈這麽地胡攪蠻纏,而且很堅決地要搶走獨孤玦,她也不好強行把他們分開。

忽然,琳琅看到獨孤玦對她偷偷眨眨眼,她湊上前去,裝作為他整理衣衫,隻聽獨孤玦低聲道:“放手吧,我會照顧他。”

原來,他將一部分酒悄悄地用內功逼出,雖然有三分酒意,並沒有醉倒。

印偉祈想跟他鬥,還嫩了點。

他是誠心來拜軍師,必須要親力親為的化解印偉祈心中的結。

琳琅明白了,故意大聲道:“那好吧,請嚴大哥安排。”

嚴立仁領命,命人將獨孤玦和印偉祈一起扶進了印偉祈的屋子,而將琳琅安排在附近一個熱情好客的那木羅老夫妻的家裏。

那對老夫妻膝下沒有兒女,平素就十分喜歡將年輕的那木羅姑娘小夥子當成自己孩子樣關照,對琳琅這看起來白白淨淨,活潑可愛的女子更加喜歡的不得了,吃穿用度都是用珍藏最好的來招待她。

琳琅也不扭捏,一聲大爺,再一聲大媽,喊得親熱,一會兒就混熟了。

老大媽就讓琳琅挨著她在厚厚的羊毛氈子上睡,讓老大爺另搭了小床。

琳琅不好意思讓老人家睡小床,可是熬不過老兩口的堅持,隻得躺上了暖暖的大床。

而獨孤玦和印偉祈那邊就熱鬧了。

印偉祈是醉了,可是正如獨孤玦所想,他心裏那根刺一直沒有拔掉,雖然說有抓住印盛元這家夥作為見麵禮,他對獨孤玦不好麵子上過不去,但心裏對獨孤玦的排斥還是很強烈地。

獨孤玦也累了,酒意上來,倒在了床上就睡了,可是沒一會,隻覺胸口悶得慌,等一會兒又覺得有座山壓在了身上,睜眼一看,剛才還把他當敵人的印偉祈這會可好,睡著了就將一隻手搭在他胸口上,另一隻腳也擱在他的大腿上,還挺親熱。

獨孤玦輕手輕腳地將印偉祈的手腳搬下去,翻個身,將背對著他,那家夥一滾過來,幹脆將他整個都抱住了。

三番兩次,獨孤玦沒法睡了,幹脆坐起來,看看印偉祈醉得一塌糊塗的樣子,壓根就什麽都不會知道,他的嘴角一鉤,不如趁現在出去找琳琅,說不定她還沒有睡著,叫她出來以解相思之苦也好。

打定主意,獨孤玦為印偉祈拉好被子,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而遠處的樹林裏,有個人影看見了獨孤玦溜出了印偉祈的屋子,也是一喜,便向那邊摸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印偉祈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很亂的夢,印盛元母子欺負他和母親那醜惡的嘴臉,母親死前那麽不放心他的傷心樣子,被人呼來喝去的日子,琳琅那明麗飛揚的嬌俏模樣,還有獨孤玦冤枉他時的鄙夷……

忽然渾身一冷,嘴裏被人塞進了什麽東西,然後灌進水,頭腦慢慢地清晰起來,印偉祈睜開眼,發現他竟然是躺在樹林裏的地上,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就站在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觀察他。

一個激靈,印偉祈翻身坐起喝問:“你是誰?怎麽會把我弄到這裏來了?”

“小聲一點。”男人的聲音很好聽,隱含著警告意味:“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也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帶你來這裏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誠心想和你合作。”

能在那木羅人的營地裏輕易地將防守最嚴密地方的印偉祈不聲不響地擄走,這足以說明,這人要是想要印偉祈的命是很容易的事情。

印偉祈雖然看不到這男人被蒙住的臉,可是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告訴他,這人必定是認識的,可是,他是誰?

“合作什麽?你不怕我叫人來,就算你再有本事也逃不脫嗎?”印偉祈道。

“別急,我相信,你隻要拿出一點耐心來,聽我說完,一定會感興趣的。”那人倒是篤定的很。

印偉祈以前隨著琳琅在宮裏,雖然主子不害人,可是他見識的也不少,後來在攝政王府中,到火石鎮經曆的也多,無事獻殷情,其中必定有不為外人道的陰謀。

眼下的情景,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還有那閑心管別人的事情?

於是印偉祈起身冷冷道:“我對別人的事情沒興趣,你找錯人了。”

那人卻也不惱道:“薛琳琅的事情也沒有興趣?”

這下可把印偉祈驚到了,這人是誰,怎麽連琳琅都知道,而且好像還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他分明不是獨孤玦。

獨孤玦行事有謀略,卻不喜偷偷摸摸。

那人見印偉祈驚訝,又道:“你喜歡薛琳琅,可是她卻一心在獨孤玦身上,你因此而煩惱,躲到此地,卻躲不開他們。本來,你隻想陪著心裏那人一輩子,她知不知道不重要,隻要你看著她幸福就好,可惜,獨孤玦這人如此小氣,連這麽一點機會都不給你,故意冤枉你,將你趕走……”

他什麽都知道?

印偉祈臉色有些發白道:“不,不是這樣的,他是受人迷惑,所以這次特意來向我道歉。你休想挑撥我和獨孤玦的關係。”

“你們的關係?什麽關係?如不是薛琳琅,你會心甘情願扮作女子被人恥笑?你和獨孤玦之間其實什麽關係都沒有,隻是為了薛琳琅而已。而獨孤玦在一天,薛琳琅就不可能會注意到你,這次來,她也隻是為了獨孤玦。”

“不是,姐姐對我好,把我當成血緣至親,這都是在她認識獨孤玦之前的事情。”印偉祈反駁道。

“是啊,如果獨孤玦沒有出現,你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一同生活了那麽久,說不定有朝一日水到渠成……是他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印偉祈,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一邊痛苦著這生無望再得到薛琳琅,又一邊幻想薛琳琅其實跟著獨孤玦不會很幸福。”

“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齷齪。”印偉祈底氣不足道。

那人卻是吃定了印偉祈:“我不是看你的笑話,而是想幫你。”

“幫我?為什麽?”

“因為我想獨孤玦死。”

“你那麽有本事為什麽不自己去做,想利用我?”印偉祈也不笨。

“是合作。獨孤玦這人不容易對付,最近他存心討好你,你要對付他很簡單,而我不容易接近他,萬一我不能一下子要了他的命,打草驚蛇,以後就更對付他了。”

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可是印偉祈從來沒有想過要殺獨孤玦,就算獨孤玦容不得他,卻教過他功夫,教導他行軍打仗,還幫他掙得蒼梧文王的身份,兩人結拜為兄弟,說起來,獨孤玦並沒有虧待過印偉祈。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現在就走的話,我可以當做你沒有來過,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印偉祈擺明了不想合作。

那人輕笑:“是啊,你隻要開口,馬上就能除掉印盛元,可是,你要以為那樣一來,做那木羅的王就是十拿九穩的,就大大的錯了。別以為我是空口說白話來與你合作,如果我不願意,你這個王是誰來做還不一定呢。”

這人話裏有話。

印偉祈更加疑惑:“你不告訴我真實身份,連這麽一點誠意都沒有還談什麽合作?”

感覺到印偉祈話中的動搖之意,那人看來心情很是愉悅說:“空口無憑,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你既能猜到我的身份,也能看看我的本事是不是值得合作。”

說著,那人將手一揮,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傳來,印偉祈一驚,這居然是那木羅特有的迷幻藥,配合上那木羅人的陣法,變幻無窮,令對手產生種種視覺假象。

這人果真大有來曆。

這時的獨孤玦對於他離開後印偉祈屋中發生了什麽變故一無所知,悄悄潛到琳琅居所的屋子窗外,他為馬上就能將心愛女子擁進懷中纏綿而感到一陣燥熱,興奮卻又不得不壓低了嗓子,喊了兩聲琳琅,不見裏麵有回應。

看來琳琅睡著啦?

獨孤玦不甘心就這樣回去,山洞裏那次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麽印象,而在地下石屋中的翻雲覆雨,因為環境惡劣使得他意猶未盡,現在每一日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要不是為了將來的大計不得不去抓印盛元,不得不與印偉祈同塌而眠,隻怕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和琳琅吻來吻去那麽簡單了。

此時一想到琳琅就在一牆之隔的那邊,獨孤玦就覺得自己一刻都忍不住了。

不管那些,先把她弄出來再說。

心動不如行動,獨孤玦心裏盤算著,手卻已經在活動,將窗子輕輕拉開,縱身就往屋裏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