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小玦玦。”琳琅指著獨孤玦教小成成。

“小姐姐。”小成成奶聲奶氣地學。

獨孤玦的臉一沉。

“玦,絕色的玦。”琳琅趕緊糾正發音。

“姐,姐色。”小成成很努力。

獨孤玦的臉黑了:“本王是玦,那是一種有缺口的玉,不是什麽絕色,更不是姐,本王是男人。”

看到獨孤玦忽然變得嚴厲,小成成一呆,隨即“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撲進琳琅懷裏不出來了。

獨孤玦傻眼了,琳琅趕緊哄胖小子,裝作扇獨孤玦耳光道:“別哭啦,我幫你打壞人,哎喲,你看,他被打死啦。”

說著,琳琅擠眉弄眼地要獨孤玦裝死,獨孤玦哪肯?於是小成成一轉臉看見壞人還活著,又嚎啕大哭。

如此兩次,琳琅終於忍不住低聲道:“獨孤玦,不過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哄哄?這麽大個人,跟個孩子較什麽勁?”

“哼,我不屑——”

不等他拽完,琳琅眼一瞪:“最後一次機會,不然,我抱他出去玩,不伺候你了。”

獨孤玦很不甘心地,終於閉上了眼,這次小成成高興地格格直笑。

“喲,我家成成在王爺王妃這裏怎麽這麽高興?老遠就聽見笑聲了。”元菱走了進來,笑道。

琳琅吐吐舌頭,忙將小成成往她懷裏遞過去:“我看你睡著了,他在床上爬來爬去的,就把他帶過來和王爺玩一會,我們玩的可高興了。”

元菱接過孩子,笑道:“你們喜歡,等王爺身體好了,就趕快生幾個,叫爹喊娘的多熱鬧。”

琳琅有點尷尬,獨孤玦還不知道他做過什麽,元菱這麽說,他一定會覺得很尷尬吧。

偷眼一瞟,獨孤玦正不自在地也偷眼看她,琳琅忙扯開話題:“我們玩了半天,成成隻怕肚子也餓了。”

元菱以為他們倆有些不好意思,抱著成成向他們揮手道:“王爺王妃回頭見咯。”

等元菱抱走了成成,獨孤玦拉著琳琅的手在床邊坐下,慢慢拉她入懷,輕輕的吻,呼吸漸重。

琳琅的臉便燙了起來,以為獨孤玦會深入下一步,但是他隻是這麽擁著她,直到呼吸又漸漸恢複平靜。

難道說,他其實還是沒有好,那次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琳琅心裏疑惑,也不追問,怕獨孤玦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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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了差不多兩個月,獨孤玦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這日便要琳琅收拾了行裝準備出發。

季同和元菱設宴送行,獨孤玦看看他們夫妻恩愛,眉眼間具是無言的默契,含笑道:“想不到這次會是你們救了我和琳琅,看來你們生活的不錯,成成很可愛。”

季同舉杯道:“王爺,要不是當初你設計救了卑職和元菱,我們又怎麽會有今日?那時,卑職就想今生若不能報答王爺大恩,我們一家都不能安心,所以才選擇此處,將這些兄弟當做軍隊一樣的訓練,隻待有朝一日王爺一聲號令就重投麾下。”

獨孤玦點點頭:“你一心報國,也是想為元菱那冤死的一家報仇,為她正名,為自己洗刷罪名,本王知道你的忠心,不過眼下,你最重要的不是馬上投軍效力,而是要將倉分山那些山賊徹底的收服,幫賀布將那些不願臣服的徹底鏟除,能爭取的就爭取,還有附近一些零星土匪……本王需要你相助的時候,自然會來通知,陶大將軍那邊也知道你們的事情,不會來為難。”

見他端起酒杯,琳琅忙抓住他的手:“你的傷口差不多好了,可是身體還沒有複原,不要喝多了。”

元菱見她如此緊張獨孤玦,笑道:“那年離開王府的時候,元菱一直擔心王妃,現在總算放心了。”

那時候,獨孤玦暗中放走季同和元菱,就連琳琅也瞞過了,在那間茅草房裏,獨孤玦與琳琅兩人種種不快敵對,元菱夫妻都是看在眼裏的。

季同放下酒杯道:“是卑職疏忽了,以後再請王爺喝酒吧。”

獨孤玦不覺得一杯酒有什麽問題,可琳琅關心,正在為難,季同這說,倒是正好解困,順勢也放下酒杯道:“那麽,本王明日就啟程,琳琅就托付你們照顧了。”

“什麽?你要把我留下?喂,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不會被女王欺負的嗎?何況女王已經離開了火石鎮,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琳琅跳了起來。

那一仗過後,女王在陶大山的勸說下離開了火石鎮,對她來說,沒有了獨孤玦,留下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有點事情要辦,帶著你不太方便,你還是在這裏等我回來。”獨孤玦神色關切。

可是琳琅不管他這一套,囔道:“什麽不方便?除非你是想背著我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不然,我就不接受你任何解釋。別想著灌醉我,也別想著打暈我,反正你敢耍花樣不帶著我,回來你就別想再看見我。”

琳琅狠狠地說著,獨孤玦剛舉到她背後的手又垂了下來,她把他的反應倒是算了個準。

於是第二天,獨孤玦隻得帶著琳琅和季同一家告別,琳琅是一臉的得意,獨孤玦卻有些鬱悶。

看到那一對身影在馬上依偎著奔遠,季同拉著元菱的手道:“我以為王爺這輩子會孤獨下去了,真想不到,看來有些緣分是天定的。”

“其實王爺多慮了,對於王妃來說,把她一個人留下,比起前麵那些未知的危險,可是卻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來說更是折磨和痛苦。王爺看來很心疼王妃,卻——有些不知道怎麽表達。”元菱笑著看向季同,這些話有感而發,就像她一樣,當年錦衣玉食卻形單影隻,而今粗茶淡飯卻能與相公日日相伴,便覺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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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果然是個路癡,走了好幾天,才後知後覺的看看周圍依然陌生的景物問道:“小玦玦,你是不是迷路了?怎麽這麽久都還沒有回到大營?”

獨孤玦說:“我本來就沒打算回火石鎮。”

“啊?”琳琅好像明白了,笑道:“你不是想利用那些說你死了留言,從此帶著我遠走高飛,再不回來了吧?”

“怎麽?你舍不得王妃的頭銜和富貴榮華?”獨孤玦有些嘲諷道。

“我才不在乎那些呢。”琳琅想,獨孤玦要真是那樣,她倒省心了,想想小喜公子賺到的錢,早就夠他們用一輩子的了,隻是獨孤玦不是那種自顧逍遙的人。

“那麽你的好弟弟你在不在乎?”獨孤玦帶著笑意道。

琳琅心裏一動,回頭睜大眼道:“你是說,要去找榮兒?”

獨孤玦點點頭,認真道:“這些天,我閑來無事,將一些事情都在心裏回憶盤算,那錦娘心機之深,設下重重陰謀,最終目的雖然是你,可是如今想來,榮兒必定是被她冤枉,除掉榮兒,才更有利於接近你。看來是我錯怪了榮兒,既然是我犯下的錯,自然要我親自去請才有誠意。”

要獨孤玦這個人認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要親自上門道歉,琳琅更覺得新鮮了,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你這麽鄭重其事的去請榮兒,不怕丟了王爺的身份,不但是心裏愧疚,還另有圖謀吧?”

獨孤玦對琳琅並不避忌道:“知我者,琳琅也。找到榮兒,便是要他助我一臂之力,我不能再讓別人牽著鼻子走,讓我關心的人置於險地,有些事情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這一刻,琳琅看到獨孤玦臉上煥發出莊嚴而自信滿滿的光彩來,那是胸中自有成竹的驕傲和王者霸氣。

其實,獨孤玦的心一直沒有死,就算是淪為女王的玩物,他那一顆要崛起的雄心依然在跳動。

他雖然幾年沒有出王府,可是暗中忠於他的大臣,在他的授意下,假意歸順女王,得以保全了部分實力,而這些人又在暗中結交那些舉棋不定的臣子,就算將來有一天獨孤玦有所動作,那些人未必敢一起拍案而起,但是靜觀其變也是削弱女王的勢力。

而獨孤玦一直不恥為女王帶兵打仗,攝政王做的有名無實,在來到火石鎮後,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多麽大一個錯誤,振臂高呼,是萬千擁護自己,以忠誠熱血為自己而戰的將士,雖然身份變了,但是那種激情澎湃的男兒壯誌仍在心中激蕩。

而這一切都拜琳琅所賜,要不是她誤打誤撞的讓女王抓住獨孤玦的欺君之罪,逼迫他出征,他又怎麽知道,原來激情與熱血都不曾遠去。

隻有雄兵在握,才徹底喚起了他心底的渴望,而這次女王到來,將琳琅逼上絕路,更是他不能容忍,也無須再忍,隻有除掉女王,才能保護心愛的人,才能保住獨孤皇族和這江山。

從火石鎮到倉分山,從京城到各重要城鎮,一個個屬於獨孤玦的棋子在慢慢地蘇醒準備,一片平靜下,波浪暗湧。

“小玦玦,你終於想通了,要自立為帝?”琳琅驚喜地問,沉睡的雄獅終於要咆哮怒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