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撲上前去,雙手扯住了麗夫人的嘴角,狠狠地往兩邊拉扯,麗夫人吃痛,嗚嗚道:“你,你還遮掩?他就是,就是……”
琳琅情急,雙手不得空,將自己的腦袋往麗夫人頭上一撞,咚地一下,琳琅眼前再次金星飛舞,可是值得,麗夫人被撞懵了,嘴角也被她扯破,癱倒在地上。
麗夫人嘴巴厲害可沒有遇見這麽不要命的打發,以往女人間打架不過是扯頭發,扇耳光,撕衣服,哪有琳琅這樣上來撕嘴巴,還拿腦袋相撞,簡直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獨孤玦看到琳琅如此拚命,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可是隨即寒了臉:“琳琅,這種奸夫淫婦自有本王處置,還輪不到你來橫生枝節。”
我是幫你耶,什麽橫生枝節?
琳琅覺得獨孤玦簡直不可理喻。
“王爺,王府中女人的事情我這個做王妃當然要管了,麗夫人胡說八道難道也隨她去?”琳琅有些氣呼呼地。
“你要是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麽會一出了王府就迫不及待地在這裏與野男人私會?麗夫人該死,你以為抓不住那個男人,本王就拿你無可奈何?”獨孤玦也生氣地瞪圓了眼。
“你拿我和麗夫人比?她才是真的不要臉。我知道我就算和男人說句話你都要罵奸夫淫婦。好吧,既然你那麽不相信我,隨便你,拉我去沉潭啊。”琳琅咄咄逼人,向前邁步,一直差不多將鼻子撞到獨孤玦的胸口才停了下來。
獨孤玦額上的青筋在跳:“薛琳琅,不要以為你是王妃,本王就不會拿你怎麽樣,做錯了事情還不承認,還想在本王麵前巧辯?本王抓到那個男人,一樣能把你……”
沉潭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隻聽劉濤在門前大叫:“王爺。”
他剛好回來複命,看到獨孤玦如此生氣,要是不利於琳琅的話出了口,獨孤玦就算後悔也會照做不誤,兩人都在氣頭上,日後後悔可就晚了,於是他急切地大叫一聲。
獨孤玦見劉濤都護著琳琅,看來琳琅在王府裏還真是得人心,心裏氣悶,又有些慶幸,劉濤回來的及時打斷了他的話,不然他這會就有些後悔。
麗夫人顯然是與琳琅有間隙在先,處處針對琳琅,就算雞蛋裏麵挑骨頭也要找出琳琅的茬來,獨孤玦雖然不管後院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對後院幾個主要的女人一無所知,尤其是麗夫人這樣一直蠢蠢欲動的。
他不願相信麗夫人說的話,琳琅不傻,真要與人幽會,怎麽會選在這裏?
可是她那麽慌張的掩飾,又分明心裏有鬼,是什麽事情不能告訴他呢?
他們雖然說過在外麵做出夫妻樣子,單獨相處互不侵犯,可是琳琅跳出來趕走女王的那晚,他們也那樣親熱過,琳琅也不是木頭一個,分明也回應了他,並不拒絕。
還有沁香園的劫持,兩人在野外露宿,琳琅對他體貼入微的照顧。
獨孤玦以為他們之間不用說,應該是不用再遵守那個約定,有些事情大家心裏明白就好,顧子墨應該是琳琅的過去了。
可是,她怎麽還能生出這麽多事情來?
怎麽還有元菱,還有柔妃?什麽時候她們統統都被她蠱惑了,要全體反了嗎?
獨孤玦看著琳琅真想一巴掌拍下去,可是手卻再舉不起來,她明知道這會他恨她,剛才卻在他氣得發抖,整個人仿佛石化時,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堵住了麗夫人的嘴。
琳琅於他是有情還是無心?
“什麽事?說。”獨孤玦看著琳琅,卻是在對劉濤說。
“王爺……能否移步再說?”劉濤一臉為難地看看琳琅,又看看在場所有的人。
看來是抓住那個男人了?
獨孤玦忽然想笑,他還是看錯了琳琅,果真是有那個男人存在的,麗夫人沒有騙他!
“獨孤玦,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整個王府後院裏最能和男人勾三搭四的就是你這個好王妃,哈哈哈——”麗夫人的笑聲在黑暗裏傳出很遠,仿佛夜梟的叫聲,淒厲怨毒。
琳琅也不由得一驚,獨孤玦這麽惱火,剛剛又抓住了麗夫人與郭思,這會抓住大俠,還能讓他活?
“王爺,你不要聽信小人讒言。”琳琅慌忙抓住獨孤玦衣袖。
獨孤玦憤然一甩手,差點將琳琅摔倒。
“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劉濤,你婆婆媽媽幹什麽?”獨孤玦怒吼道。
“王爺,是元妃,她,她出逃了。”劉濤很不情願將這種消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前麵已經有琳琅的事情未了,而麗夫人和郭思證據確鑿正要發落,再加上個元菱,這叫王爺怎麽受得了?
元菱?
獨孤玦幾乎都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從來不露麵不惹事生非的側妃,要不是這次凡是有名分的女人都要帶上,隻怕走在大街上,他也未必能一眼將卸去了盛裝改換了道袍的元菱給認出來。
琳琅成天惹事,他雖然生氣,但也有些心裏準備,麗夫人就不用說了,骨子裏就是個不安分守己的女人,他也不意外,可是元菱又是怎麽了?
剛才琳琅和麗夫人拉扯時提到過元菱,獨孤玦恍然大悟,琳琅那麽急急的要堵住麗夫人的嘴,原來不是要維護他的尊嚴,而是要幫元菱遮掩,獨孤玦心裏一涼。
“早就說了,王府裏不喜歡你的女人多著了,獨孤玦,你頭上已經不知道被扣了多少頂綠帽子,看看,不過是出來一天的功夫,就抓到這麽多苟且之事,恐怕現在王府裏更亂,說不準什麽時候有人就送你個便宜爹爹做。”麗夫人就像一條豎起身子的毒蛇,不斷地在火上澆油。
”她為什麽要逃?”獨孤玦狠狠瞪了眼麗夫人,問劉濤。
“卑職不知,隻知道,我們剛才正搜查,有人發現元妃不知道是被何人帶走……唯一確定的是,帶走元妃的是個男人,而且從元妃屋子裏的情景來看,她是有準備的,不是被人劫持的。”劉濤避開獨孤玦那因為一樁樁背叛而更加憤怒的眼,說道。
“你做的好事。”獨孤玦指著琳琅的鼻子狠狠道。
這事情琳琅自覺是有些對不起獨孤玦,可是在這裏她怎麽解釋?
“王爺,你聽我說好不好?”琳琅歉疚道。
“說,本王倒要聽聽你又能如何口燦蓮花?”
“可是這裏不行。”
“你是想為她們拖延時間?那就不用說了,本王沒有那個功夫聽你編造謊言。”
獨孤玦一把拉起琳琅,連拖帶拽地帶了劉濤便奔向尼姑庵外。
麗夫人與郭思被人拖了下去,留下一連串地咒罵。
“上去。”將琳琅粗暴地推上馬,獨孤玦也縱身上馬,這時,院子裏一個纖柔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王爺,求你放過元菱。”柔妃奔到獨孤玦馬前,拉著馬韁道。
“香兒,本王想不到你也——你真叫本王失望。”獨孤玦沒有像對琳琅那麽大吼大叫,卻是萬分痛心道。
看到獨孤玦眼中赤紅,深深受傷的模樣,柔妃心中一痛。
撲通一聲,她跪在獨孤玦馬前:“王爺,既然你根本沒有想過要得到,就放元菱一條生路吧。王府裏少了她一個,也無損於王爺什麽,可是王爺放了她,就等於,等於是救了好些人,香兒沒有求過王爺什麽,這次求求你了。”
獨孤玦注視著柔妃,猛然一帶馬韁,命令道:“都在這裏站著幹什麽?還不快追?本王今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之人的,尤其是那種賤人。”
琳琅聽到他們發現元菱出逃,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想要拖延時間又被獨孤玦識破,看到柔妃為了元菱苦苦哀求,心中也痛惜道:“柔妃,夜間風涼,你回去歇著吧,不會有事的。”
“我真不知道,這麽做是幫了她們,還是害了她們,為什麽女人的命都那麽苦?”柔妃想到了自己,身子一軟,竟然暈倒了。
“柔妃。”
剛剛從裏麵得到消息追出來的巧慧和榮兒忙上前扶住柔妃,幫著煙兒將柔妃送回了屋子。
“這些都是你鬧出來的,柔妃等本王回頭再收拾。”獨孤玦痛罵琳琅,然後一磕馬肚子,帶了人飛快地向黑漆漆的夜色中追了出去。
----
柔妃醒來,眼淚撲簌簌地落下,獨孤玦從來沒有這麽對她說過重話,對她這麽斥責也沒有能幫元菱說上話,她真是沒用。
先前,獨孤玦他們在麗夫人那邊鬧起來,柔妃就心中惴惴不安,帶了煙兒想去看看元菱那邊的情況,半路上遇見劉濤帶人搜查,她故意將他們支使開先去別處搜查,然後趕到元菱那裏。
季同和元菱聽到動靜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眼見此時搜出季同來,這一對苦命鴛鴦就難逃一死,柔妃幹脆大膽地要她們不要再等,此時就趕快離開,不然,等一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
於是,柔妃掩護元菱和季同逃走,雖然他們逃出了尼姑庵,可劉濤布下嚴密的防範,還是發現了她們的出逃。
柔妃的決定並沒有錯,如果她不當機立斷,麗夫人供出元菱他們來,再晚一點,可就被甕中捉鱉了。
這紕漏主要就出在元菱害喜厲害,不能與季同騎馬逃走,那樣的話,目標會小得多。
她們用的是馬車,目標太大,又是半夜,逃走的倉促,弄出動靜來被人發現在所難免。
------
此時,元菱坐在馬車裏,緊緊抱著包裹,忍著被幾乎要顛散的身子,咬緊了唇。
季同趕著馬車奮力揚鞭,沒有聽到元菱的動靜,有些不放心地轉頭看看車裏,問道:“娘子,辛苦你了。對不起,是我讓你吃苦了。”
元菱搖頭:“我沒事,隻要我們能在一起,什麽苦我都不怕,你安心趕車,快些離開這裏,我們就安全了。”
季同回頭又抽了馬兒一鞭子,下意識地再次回頭,回望尼姑庵的方向,隻見隱約的火把光亮,有人追上來了。
那亮光迅速地接近,不一會就能聽到追兵的馬蹄聲,季同心中有種不好預感,帶隊的人肯定是獨孤玦,如果獨孤玦不願放過他們,那麽今晚,他們就會注定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