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陽夫人慘叫幾聲,這次卻是不敢亂動,臉上血槽更多,刷刷幾下,琳琅收了劍,遞給獨孤玦:“王爺,現在這花花臉,你是看不到我的傑作了,等過段時間吧。”

聽到這話,誰都知道薄陽夫人這張臉是花了,毀容了,她這次可是絕望的一聲尖叫,終於倒地不起,昏倒了。

孫公公被琳琅這大膽的舉動嚇呆了,原來就知道琳琅膽子大,花樣多,現在遇見獨孤玦更是如虎添翼了,幸虧眼前的不是女王……唉,他也不知道怎麽,會想到女王身上去,心裏發寒了。

“咦,這不是孫子公公嗎?”琳琅忽然天真無邪地看向孫公公,好像才發現他的存在。

獨孤玦更絕,轉向孫公公,也像是剛剛看到這麽一位胖的差不多要頂別人兩個,別人看見個影子都千方百計要上前去拍馬屁,到了他眼裏卻不值一名的女王身邊大紅人,

明知道攝政王夫妻這是存心故意的,孫公公能怎麽樣呢?

早知道,他就不要這麽趕死趕活,在這個節骨眼上跑進來了,哪怕晚一點也好啊。

“你來這裏幹什麽?”獨孤玦剛才故意搶在孫公公開口前,讓他來不及宣讀聖旨,把該辦的事情辦完。

孫公公還不得不賠笑道:“老奴是奉了女王之命,前來宣旨。”

“有聖旨你不早說?”獨孤玦這會兒倒是“正義淩然”了。

孫公公有苦說不出。

“什麽聖旨?讓我看看。”琳琅更絕,把天真進行到底,好像是要看家書那麽容易,伸手要去抓孫公公手裏的聖旨。

孫公公嚇的急忙後退,身後的侍衛上前,攔住琳琅,他這才得空解釋:“攝政王妃,這聖旨可不能隨便給人拿的,隻能老奴來宣讀。”

“還不快讀?耽誤了事情,你一個奴才擔待的起?”獨孤玦厲聲命令。

好嘛,這倒成孫公公的不是了。

他忙展開聖旨,上麵大意是權家父子為國在邊關英勇殺敵,保衛蒼梧,剛剛失去了三子權智光,就算與他以往罪孽相抵,不得再追究權府罪責。念在誥命夫人薄陽喪子之痛下,會有些神誌不清,著令所有人等在這非常時期,不予計較她可能會略有出格的行為舉止,賜她珍寶若幹雲雲。

獨孤玦冷笑,這不就是針對他而言的嗎?

“哎呀,孫子公公,你看看,你怎麽走得那麽慢,來晚了一步?剛才本王妃一時興起,已經把這位誥命夫人這樣了,這也退不回去了,怎麽辦?”琳琅“懊悔”萬分道。

“孫公公,你看見什麽,聽見什麽了?”獨孤玦起身,臉上掛著冷笑,沉聲道。

“沒,沒,老奴身體胖,行動遲緩,來的晚了,就看見薄陽夫人不知何故躺在地上。”孫公公低頭哈腰道。

獨孤玦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諒他失職,也不敢對女王說什麽。

“你們可都看見是本王妃——”琳琅心想獨孤玦擺平一個孫公公有什麽用?還有這麽多人看見了,紙包不住火,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她的身上。

但是獨孤玦就是讓琳琅出氣來的,怎麽可能讓她來頂他鬧出的事?本來他要做就不怕女王追究,可是琳琅的好意,他不能不領。

於是,獨孤玦聲色俱厲地環顧了四周道:“你們都看見的,薄陽夫人咎由自取,就像聖旨上說的,她沒有了兒子,失心瘋,將自己的臉毀了,有誰沒看清,有誰胡亂編故事,現在就出來,本王和他當麵對質。”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指鹿為馬啊!

可是誰敢說半個不字?

且不說獨孤玦這樣子嚇死人,如果誰敢說不是這麽回事,說不準下一刻身上就會多個透明窟窿,就說他們沒有伺候好主子,傳到權家父子耳裏也是難逃一死,而且,薄陽夫人平素對她們也不好,不值得舍命,還不如先順著獨孤玦的話說,保住小命,以後再想辦法逃命。

於是,沒有人反對獨孤玦這意見,全都默認了。

後來薄陽夫人醒了,要去女王那兒鬧,結果,愣是找不出人證來,而女王本來也隻是被她要挾,並不像真心為她討什麽公道,於是這事情就不了了之。

“孫公公,本王和王妃還有事情先走一步。等薄陽夫人醒了,你轉告她一聲,攝政王府不是好欺負的,本王的王妃以後要是再有個什麽閃失,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本王都會直接上這裏來討公道,而且絕不會象這次這麽好說話,讓她以後好好念經誦佛,祈禱本王的王妃平安無事,長命百歲吧。”

孫公公心想,你們爭來鬥去關我什麽事啊?這,這不是要我往槍口上撞嗎?

可是,看看獨孤玦那陰沉的臉色,這滿屋子,也可以說整個丞相府裏,現在除了一個琳琅是心情愉快,笑吟吟的,人人自危,都巴不得獨孤玦這個瘟神快些走,孫公公唯恐自己言多有失,也隻好應承下來。

獨孤玦牽了琳琅的手,揚長而去。

出了門,眼中都有快意地對視一眼,見獨孤玦沒有說立即回府,琳琅試探道:“王爺,咱們這麽高興,教訓了那個誥命,要不要去慶祝一下?”

早就覺察琳琅在轉動心思的獨孤玦沉吟不語。

琳琅忙說:“王爺為我出氣,鬧出這麽大動靜來,總得給我個感謝的機會吧。”

“你剛才說要好好補償本王的就是這個?”獨孤玦有些失望。

琳琅哪知道他轉動的是什麽心思?趕緊道:“王爺上次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好不容易現在才恢複了一些,馬上來為我報仇,這份恩情當然不是一頓飯能報答的,所以我決定以後一定不出賣你,還會想辦法幫你治病。”

琳琅說的是幫獨孤玦重振男人的雄風,可是這在丞相府前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尤其是獨孤玦這麽貌美,已經不少人在注意打量他們了,她哪好意思明說?所以有些含糊其詞地帶過,不過,她的心意是很真誠的。

獨孤玦心想,說來說去,琳琅還是為了當初誣陷他,讓他斷腿而內疚,這與他希望的相差太遠,不過,也是考慮在大街上,不好多說,而且,要是不答應琳琅,恐怕她會一直想著那事,其實,當初他恨過琳琅,後來她解釋不是有意的,隨著兩人了解的加深,他也慢慢在心裏原諒了她。

“請本王?你有銀子嗎?而且本王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你能弄出什麽新花樣來?”獨孤玦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可是琳琅分明發現他眼中有點兒戲謔的神態,一拉獨孤玦的胳膊道:“我請客,你付賬,而且貴乎心意,不在於吃的是什麽,王爺不是想一出來就回去,多沒意思?我可不是隨便請客的喲。”

“算你會狡辯。”獨孤玦算是答應了琳琅。

接下來一切,都是琳琅安排,雇轎子,到聚仙閣點菜,殷勤地為他倒茶,布菜全不用獨孤玦花一點力,將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吃喝完畢,趁獨孤玦在飲茶,琳琅走到窗前,向樓下的街道看去,像是自言自語道:“王爺,你還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沒有,回去。”獨孤玦起身便要走。

琳琅心想,她討好賣乖半天,都還沒有說到正事上,獨孤玦怎麽能就這樣打道回府?那不是白忙了?

“王爺啊,你看下麵好熱鬧,我們好久沒有逛街了,不如下去看看?”琳琅一臉興奮地說。

“你想再遇見個權智光?”獨孤玦斜睨了琳琅一眼。

“怎麽可能?現在京城有你這個說一不二,剛正不阿,不畏權貴,連皇親國戚都敢動的攝政王,治安是空前的好。就算有那樣不自量力的家夥,有你在,誰還敢上來調戲本王妃?”琳琅一串馬屁狠狠地拍了出去。

“好了,你不用那麽費力,搜腸刮肚來討我的歡心,直接讓轎子送我們去墨韻齋。”獨孤玦看穿了琳琅的心思。

琳琅嘻嘻一笑:“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王爺的眼睛。自從我們回府後,王爺命人加強警戒,就連段掌櫃你都不許送書進府了嘛,最近我鬧書荒,所以想去看看。王爺要是不喜歡,我先找個好玩的地方,比如香翠居,飄香院……”

琳琅說的盡是些煙花之地,獨孤玦的臉馬上沉了:“琳琅,我從來不去那些地方,你盡可以向劉濤和柔妃去問,要不是為了你,去那種地方找權智光的茬,我怎麽會與那些女人虛與委蛇?”

對了,獨孤玦又不能跟那些女人OOXX,琳琅那賊賊的笑,落在獨孤玦眼裏,簡直是可惡。

什麽叫做恩將仇報?大約指的就是眼前連這種玩笑都敢對他開的女人,可恨的是,獨孤玦覺不出恨她來。

“走啦,走啦,知道你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雖然我不算大美人兒,但是勝在活潑可愛,冰雪聰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自然比她們要配站在你身邊。”琳琅越發的笑得陽光燦爛。

正要往轎子裏鑽,獨孤玦卻拉住她,十分嚴肅地說:“去可以,我還有個條件沒有說,你必須按我說的做,不然,馬上回府。”

喲,幹嘛這麽正經?琳琅覺得有些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