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過渡

“我想說的就這麽多了。”

微涼的唇自那顫抖的唇瓣上移開,涼介眼眸含笑,撫了撫滿臉通紅、寫滿了‘難以置信’的拓海那柔軟的發梢,輕聲道:“晚安。”

獨屬於成熟男人的聲線帶著點性感的沙啞,朦朧的光線下,眉目雋秀如畫,那一瞬在唇角漾開的笑弧溫柔和煦得能令冰雪消融。

話音剛落,通過淺嚐即止的親吻來平息了澎湃的欲丨念的涼介便淡笑著撤回了攬在拓海腰上的手,旋即微微垂眸,叫人無法窺見長而密的眼睫下所掩藏的神色。

他不疾不徐地走回了長桌前,十指翻飛,飛快地輸入筆電的密碼,繼續研究先前的論題。

一時的失控畢竟隻在一時,吻過拓海後,他的自製力仿佛重新發揮了作用,恢複了往常的從容自若,平淡得就好像那隻是個再單純不過的晚安吻一樣。

而唯一能透露些微那不平靜的心緒的,大概就隻有被深藍色的發絲嚴嚴實實地遮蔽住、素來白皙,此刻卻鍍了層薄緋色的耳根了。

拓海:“……”

他愣愣地翕動著唇瓣,保持著石化的姿勢,隻用亮褐色的眼眸追隨著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鼻息間還依稀能嗅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薄荷煙草香,是涼介常抽的salo牌。

腦海一片空白。

“叮!”卷土重來的係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地道:“表現分+8000,恭喜同時獲得‘高橋涼介的動搖’和‘高橋啟介的心動!’。”

它頓了頓,又語氣沉痛地說:“為宿主的人身安全著想,請謹言慎行,避免過度刺激高橋兄弟中的任何一方。”

就像是一頭凶猛的老虎,家裏蓄養了隻懵懂無知的綿羊,在合適的時機到來前每天都抑製著本能地不去吃掉。

頂多在實在忍受不住的情況下,才抱著狠狠地舔一舔,聊以解饞。

好幾分鍾過去了,等短路的腦子重新運作,拓海的心髒也從嚴重呆滯的凝凍狀態恢複到正常蹦跳、再到轟轟地震耳欲聾。

思緒亂糟糟地攪成一個大線團,根本找不到首尾。

——自然也沒閑工夫去聽它在絮絮叨叨著什麽。

“天啊……”

他喃喃地說著,臉頰滾燙,耳邊嗡嗡嗡地反複回蕩著一個驚天動地的事實——

涼介先生剛才,剛才……

剛才親他了!

與其說是心花怒放,倒不如說是腳不著地的惶然和不知所措。

拚命地說服著自己不要亂誤會,拓海僵在沙發上僵了好半天,手足才漸漸重獲了知覺。他好不容易爬起身來,都不敢向涼介投去哪怕是簡單的一瞥,胡亂拋下句‘晚安’就跌跌撞撞地衝出去了。

——於是也沒機會發現,涼介電腦屏幕上的內容從頭到尾就沒變過,甚至連光標的位置都不曾移動過分毫。

……

無論拓海有多心亂如麻,在山路飛車愛好者數著日子的殷殷期盼下,象征著秋名山86與赤城的白慧星的進行戰役的周六還是步履悠遊地到來了。

“涼介,”史浩笑著撥了撥餐盤裏的甜點,完全沒有想去吃它的意思:“我從早上起就聽到無數人問我了,耳朵裏現在還在響著同一個問題 ——最後贏的會是你,還是秋名的86?”

實際上在好幾天前,常在赤城山和秋名山一帶活躍的車手就提前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空氣裏漂浮著的火藥味濃烈無比,一觸即發。

“勝負?”涼介不置可否地笑笑,還是頗給友人麵子地回答說:“保守估計的話,五五之數吧。”

“隻是五五?”沒想到會得到個這麽低的數字,史浩詫異極了:“你不是特意為此降低了fc的馬力嗎?”

針對秋名山道的特性,涼介毅然通過犧牲部分馬力來換取運動性能方麵的增強,還陸陸續續地花了大量的時間去搜集對手資料。

他以為不說十拿九穩,也會有七八成的勝算。

“嗯。”

涼介淡定地垂下眼瞼,並不準備多加解釋,隻瞥了眼腕表。

史浩還沉浸在震撼中:“拓海真的有那麽強?!”

在他的心目中,享譽已久的涼介無疑是最快又最全麵的飛車手了,在過往的比賽中,甚至都不需要全力以赴便能獲得勝利。現在不僅為應戰86大幅度地更換了愛車的調校,又用電腦根據相關數據模擬出多種取勝方法,竟然還……

涼介搖頭:“拓海的進步速度不是數據能預估到的,我已經放棄去預測他今晚會有什麽樣的發揮了。秋名山又是他跑過那麽多次的主場賽道,若說是熟悉到每一個柏油斑點的分布也不誇張。”

“行車線定然趨於完美。再加上,他跟86的配合也無比密切,屆時會有什麽樣的發揮,誰也不清楚。”

這麽多項疊加在一起,哪怕是他對fc的新總體協調性再有信心,也不覺得托大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我真是好期待啊。”史浩釋然一笑,道:“他可是我們d計劃的下坡王牌呢。”

涼介但笑不語。

半趴在桌上,啟介懨懨地撇了撇嘴,重重地“哼”了一聲。

“啟介怎麽了,沒什麽精神。”史浩沒有錯過那醒目的黑眼圈,關心道:“睡眠不足嗎?”

涼介輕描淡寫著:“別管他。是自作自受地招來的淤青還沒散掉,就又被不規律的作息所覆蓋掉了而已。”

每晚大老遠地蹲在秋名山上逮人,又默不作聲地跟著送豆腐的拓海跑一個來回,傲氣得連對話都不曾有過,就為了刷刷存在感的蠢事……估計也就啟介做得出了。

啟介嘴角抽搐了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淤青?不規律的作息?”史浩好奇心大盛,轉念一想,神色曖昧地追問道:“是結交了新女友嗎?”

“嘁,”啟介沒好氣地說:“不是這樣啊!我現在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可以浪費拿來談什麽戀愛。”

史浩心照不宣地笑出一口白牙:“跟可愛的女孩交往與飆車又不衝突,不都說香車美人嗎。啟介在red suns的隊員裏可是一向人氣很高,很受歡迎的呢。”

啟介眉心一跳,抱怨道:“喂!你以後可不要當著別人的麵瞎編亂造。”

豈不是故意給拓海落什麽話柄嗎。

還以為他會誌得意滿地笑笑,來上幾句‘那又怎樣?’‘天生的,沒辦法’,亦或者懶洋洋的不屑一顧,誰知會換來一番相當忌憚的鄭重反應,史浩的心登時就像是被一隻名為‘為什麽’的貓撓了幾百下似的犯著癢:“哦喲,我到底錯過了什麽?啟介你實在是太反常了!”

涼介波瀾不驚地抿了口咖啡,閉眸不語。

啟介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說:“我是喜歡上了個笨蛋。”

——但有一個超級棘手的勁敵。

他偷偷地瞟了氣定神閑的哥哥一眼,越發覺得自己的勝算渺茫。

姑且不論拓海那家夥對哥哥懷有很高的好感度,光論起‘競爭對手居然是自己一向崇拜的哥哥’的這一事實,就足夠叫他頭疼了。

這意味著,過往那些對付情敵的手段都沒辦法使出來了:比如說帶著小弟套對方麻袋,拳打腳踢到至少半個月躺在醫院裏生活不能自理為止;又比如說用各方麵的優勢去碾壓對方,充分展示自己的長處。

……可對手是大哥的話,被碾壓的多半會是自己。

假如犧牲極大的哥哥也喜歡上拓海的話,難道自己就要悄悄退出嗎?

——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啊。

啟介糾結地想著。

“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能知道嗎。”史浩熱切得幾乎把大半個上身都壓到了桌麵上,饒有興致地問著:“跟你前女友是一個類型的嗎?”

“都跟你說幾次了,不要老提‘前任’!”被擾了思路的啟介惱羞成怒地將玻璃杯往桌上叩了叩,濺起幾滴杯中的**來。

“好好好,我知道了。”史浩連連擺手:“保證不提!”

看在他還算配合的份上,啟介才勉為其難道:“樣貌也就馬馬虎虎吧(也就那些花癡女會沒眼光地喜歡),身高普通,稍微瘦了點(跟他比起來),智商明顯不夠用(都說得那麽清楚了還聽不懂),不懂得拒絕人、喜歡對別人搖尾巴(尤其是麵對哥哥的時候),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車技(目前還沒輸過)……”

涼介聽得好笑。

“等等,車技?”猛然捕捉到關鍵詞的史浩不由出聲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她也是飛車手?”

赤城一帶好像沒聽說過有哪位女車手技術不錯啊……

“嗯。”啟介煩躁地灌了口冰水,好驅掉這份燥熱:“那又怎樣?”

在腦海中用排除法篩選,再將少得可憐的那串名字仔細過濾完畢的史浩恍然大悟:“不會是上次在碓冰山遇到的真子和沙雪吧!”

“哈?!”啟介駭笑著,嗤之以鼻道:“你說那個饑不擇食的金毛女狒狒!開什麽玩笑。”

史浩啼笑皆非道:“她們再怎麽看都是高水平美女,啟介你太刻薄了。”

“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

涼介忽然這麽說著,拿起手機,目光柔和地往餐廳門口的方向走去。

啟介不高興地撇嘴——看這溫柔至極的表情就知道,哥哥又找借口要跟拓海進行例行通話了。

“嗯,好,”不知內情的史浩也沒留意到這些細節,繼續問啟介:“那你怎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追求的過程還會不順利嗎?”

“談不上追求,我又沒跟任何人在交往。”啟介懶懶地說著,往後一仰,漫不經心地把玩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在哥哥的d計劃結束前,我是不會考慮這些有的沒的的。”

想必拓海也一樣,隻想全心投入到眼前即將到來的事情中,專注於提升自身的實力。

往樂觀的方向想的話——

不管最後的勝利者是哥哥還是自己,那笨蛋都逃不掉要變成高橋拓海的命運了。

“好吧。”史浩見他不慌不忙的,也隻好作罷。

話題結束了,他想招呼侍應生過來添點水,起身起到一半時,眼角餘光倒是恰好瞥見了地上躺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那是你的嗎?”

“喔,是的。”啟介心不在焉道:“謝啦。”

他俯身去撿,誰知彎腰的角度還不夠,隻堪堪夠得著信封的尾端,這猛一用力地一拉一扯,裏頭的東西便‘刺啦’一聲,順勢滾了出來。

那是幾盤嶄新的錄像帶,樸素的自製外殼上貼著一些跟‘純潔’這個字眼完全不搭邊的標題——

本來還想幫著撿一撿的史浩這下也滿頭冷汗了,手都跟帕金森患者似的哆嗦個不停:“‘大嫂已經饑渴難耐’‘大哥出差,漂亮嫂嫂的圍裙’‘禁斷之戀~遲鈍的嫂嫂也逃不出大【嗶嗶】的誘惑’……啟介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然我切jj。

ooc什麽的……讓我自由地去吧,太離譜的話一定一定要提醒我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