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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時銀子的購買力,五萬兩銀子足夠他們舒舒服服地過輩子的。要知道,大清朝的品大員的年薪也就是一百六十五兩銀子。憑著劉大那末等小吏的薪資,一輩子都掙不來些銀子。

此時的一百兩銀子可以置上十幾畝的良田。想讓他們用這筆錢多置些良田,安安穩穩地過些平靜、富裕的日子。

由於的介入,打亂他們的生活,給他們帶來危險,些銀子也算是對此事的歉意和補償。隻是不知劉春桃那個眼中隻有功名的爹是否願意跟著一起走。

已經做該做的,人各有命,有些事不是能完全控製的。

劉夏雨握著銀票,眼中的神情驚疑不定。

他問道:“妹子,出什麽事?”

我搖頭笑道:“現在還沒有,但不敢保以後也沒有。妹妹隻是想家人平安,便提前做個防範。二哥不要猜疑。”

劉夏雨半信半疑,卻沒再問什麽。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執意不肯,再問也無濟於事。

要出門時,卻遇到劉春桃的大哥劉冬雷。哥兒幾個,連同劉春桃在內,把春夏秋冬占個全。

是第一次見劉春桃的大哥。

劉冬雷見,對著我端詳半天,最後道:“妹子出落得越發漂亮。看來九爺待妹子不錯,而妹子也想開些,大哥見了也就放心。隻是……”他遲疑下,從懷中掏出個大紅色的漆雕手鐲。

漆雕器是用彩色油漆層層塗刷,使漆胎厚厚的,再在上麵雕刻上各式花紋而最終成器。別看材料不值錢,但好的漆雕器要經百多道工序才能完成。所以,一件上等漆雕器也價值不低。一個漆雕手鐲在普通人家也是個值錢的物件兒。

劉冬雷把手鐲遞到手裏,接著剛才的話道:“隻是妹子別忘了故人!”

故人?是……

看到疑惑的眼神,劉冬雷道:“是隔壁的大年兄弟半年前托捎給我的。”

半年前?那時進九爺府已經大半年,他還讓劉冬雷給捎類似定情信物的東西,難道是劉春桃的舊情人?

很有可能!

就劉春桃被搶進九阿哥府時,沒準已經有心上人,不然也不會麽容易就香消玉殞。定是悲傷過度,心傷再加身傷,才會含恨離去。

這隻手鐲的出現驗證的猜測。

想知道更多情況,貌似關心地問道:“他,還好嗎?”

劉冬雷歎息聲,道:“妹子現在九爺府裏過得快活就好,別的事,就不要再問!”

聽話看來是不好。更挑起的好奇心,道:“大哥告訴,不然會更不安心。”

劉冬雷道:“他本與大哥起在豐台綠營當兵,是知道的。在妹子進九爺府後,大年就自願報名跟著平寇營到蒙古去。半年前,在跟流寇的遭遇中,死!”

死?那鐲子……

“鐲子是他死前托營中兄弟帶回來的。那帶鐲子回來的人,他死前叮囑一定要帶上它,是他答應過的,他做到了。”

我心中酸酸的。一對苦命的鴛鴦,還真是對癡情人!但願他們能在陰間相見。

胤禟可知他搶人舉動活活拆散對鴛鴦,還搭進去兩條人命?

他們這些潢貴胄信奉的是有花堪折直須折,恐怕想不到些。

我把鐲子收進抽屜裏。雖然同情那個叫大年的癡情人,但畢竟不是劉春桃,無法替接受份情義。

明天又要以林倩兒的身份跟林鳳馳出席個阿哥府的聚會,是十三阿哥府。

柳娘去過十三阿哥府,我卻從沒去過。心情有些興奮、期盼,還有一些緊張。

這種心情不是因為要見到後世無數MM仰慕的十三阿哥的府邸的真貌,而是因為明天,將是我們計劃的最後這樁生意的最後一盜。最後這樁大生意不是件寶貝,而是,兩件!

第一件是直郡王府的純鈞,已經到手,第二件,就在十三阿哥府上!

明天是端午節,十三阿哥府要開個宴遊品寶會。十三阿哥將邀請他的兄弟們和京中親貴名流起鑒賞他收藏的名器墨寶。

十三是有名的文武雙全的阿哥。論文,他詩詞翰墨,皆工敏清新,且尤擅音律;論武他精於騎射,每發必中。所以,傳聞他府裏不但收藏許多名家字畫,還有不少著名的樂器和兵器。

對他府中諸寶的傳聞兩甚囂塵上,沸沸揚揚,街麵市井到處都是議論和讚歎聲。是因為他要開品寶會,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個阿哥在府中辦宴席開品寶會在親貴圈子裏成為熱鬧話題不足為奇,奇的是在市井中也如此熱傳。

商馭看著我,眼中有著詢問和猶疑。

知道他想什麽,他是擔心十三阿哥府的宴遊品寶會是個陷阱。要知道,京城連續多樁圍繞著皇親國戚的盜案,已經讓些親貴警覺起來。他們在直郡王府所設的陷阱沒有達到效果,很有可能再在別處設下新的陷阱。若果真如此,明天我們行動的結果將無法預料。

成,我們的生意以圓滿告終。而,我也要與大清皇室的生活再見。將帶著的戰利品遠走高飛,浪跡涯,過向往已久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敗,十三阿哥府則成為們的葬身之地,我們會輸得一無所有,包括我們的生命。

明天將是一場較量,也是一場賭博!

較量的是雙方的心智和計謀,賭的是雙方的運氣,還有,我們的生命!

賭命,我不在乎!

在陸閔桃十六歲那年決定走上這條不歸路時,就已經把自己的生命和自由放在這秤的一端。秤的另一端,放的是財富。

生命、自由和財富熟重熟輕?

很多人會笑我愚蠢。重財輕生,為錢不要命!須知有命才能享受財富,沒有條命,再多的財富也享用不。

這話讚同。但在十六歲那年看著母親毫無生氣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形容枯槁,在我心中的秤上,重的,便是財富。

既然當初選這條路,選以生命和自由去博取財富,也就沒有回頭的路。如那雙擁有魔力的紅舞鞋,人一旦穿上跳第一支舞,就會直跳下去,想停都停不下來。

賭命,我認!

可是,賭的是自己的命,不是別人的命。不能拿別人的命去賭。

看著商馭,我心裏暗自下這個決定。

明天,切都決定於明的行動。

我的自由,我的新生活有待於明天開始。

一切也有待明天來結束。禁錮於高牆深院中錦衣玉食的生活,涉及朝政的黑暗爭鬥以及那些無聊的人間的爭寵。

還有,就是與胤禟的朝夕相伴、親密溫存……

隻有,是戀戀不舍的。

夜裏,抱著剛剛回來的胤禟,把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蹭。這個胸膛明天以後就不再屬於我,無論結果如何。

成,我將離他遠去,敗,我將成為他的階下囚。

從被他寵愛的女人,到被他厭惡、甚至憎恨的敵人,會是個什麽感覺?

婚感受過他對女人的溫存,卻沒見過他對敵人的狠辣。

會是怎樣的呢?

絕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個可以隨意招惹卻不用承受報複的好好先生。

今天還是他的人。明天過後……

不願想,也不敢想。這刻,是一隻頭埋在沙子裏的駝鳥,隻求一時的安逸。

以後,應該還是會懷念的吧!對於的這段情,這段不可思議地跨躍三百年的情。

法印說來到這裏是為築今世因,修後世果。和胤禟的這段情,會修成個什麽樣的後世果?

我主動親吻著他的臉,深深嗅著他特有的性氣息。他身上直有種好聞的木香,清新、優雅,似乎就是黃花梨的味道。

是因為他每天睡在張黃花梨大床上的緣故麽?

以後,怕是再也聞不到!

他翻身把壓在身下,嗅吻著,聲音低沉魅惑地道:“怎麽,小母狼想要?”

輕吟,把頭往下鑽,隻想多聞聞他身上的氣息。想把它深深刻在記憶中,以後都能清晰地記起。

他吻住我,深情,悠長,令人迷暈。緊緊地抱著他,伸長脖頸迎接他的親吻,他在頸窩處啃咬,讓我呻吟嗚咽。

難耐的欲望變成痛楚,痛楚又轉化成更強的欲望。

被他占有的快樂填補欲望的深壑,與他四肢交纏,隨著他默契地律動。他用力的占有讓達到快樂的巔峰,發出滿足的吟唱……

他躺回的我身側,急遽地喘息。

他剛才很用力,如瘋狂馳騁的野馬。他沒有像往常樣抱著我,我感到有些冷。伸手環上他的腰肢,縮進他的懷裏。我的臉貼著他的肌膚,感受著他還沒退去的熱度。

我會懷念在他懷抱裏任他索求的感覺吧,以後都感受不到呢!更緊地縮到他懷裏,汲取他身體的溫度。希望他抱,可他卻沒有伸手。

狼人曾說,感情是危險的東西,它會讓最理智的人失去判斷力。所以,偷兒不需要感情!

被狼人訓練得輕易不會動情,也輕易不會流淚。可人,既流了淚,情也就深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不知道。隻記得已不是第一次流淚。

他從熱河回來,站在夕陽下,邊抱著我,邊戲謔地調笑時,我便流淚了。

那次,好久沒見,早就相思成災,隻是在刻意的壓抑下,一直保持著頭腦的清明和情緒的穩定。可突然見到,又有他刻意的抱,情緒就再也壓抑不住地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