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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已經愛吧!
愛,就無法輕易放棄。放棄了,在未來的歲月裏,又不知要經受怎樣的心靈的煎熬!
又要相思成災了吧!
還好,今夜,起碼今夜,他還屬於我!
我膩在他的懷裏不敢閉眼。我怕睡了過去,就這麽浪費了最後的相聚。
離開他是我自己的決定,可離別在即,卻又是如此地彷徨。我不禁恨自己的脆弱和不夠瀟灑。為什麽不能像當初離開麥般瀟灑地離去?記得那時,還曾經鬥誌昂揚地對他下戰書!
難道是過了這些年,年齡長,人的心態也老?再也不複當初的意氣風發和瀟灑無畏!
我是愛他的,可是我愛他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裏最尊貴的男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周圍仰慕他的女人太多,而他寵幸女人的自由又太大。做他的女人,不論在外人的眼裏多麽地風光榮耀,其實,在內心裏都是卑微的。
隻因兩人地位懸殊太大。
他和女人的關係,類似於皇宮中皇帝與嬪妃的關係。
我不願穿越女的優勢在大清的製度下其實毫無意義,一切所謂的優勢也隻是靠著男人的寵才有其價值。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唱幾首不被主流價值觀認可的“淫詞豔曲”,或幾句觀點另類桀傲不遜的的話就能獲得所有人的愛慕?那隻是小丫頭們異想開的YY,老成持重的古人隻會把那種行為看成傷風敗俗、有傷風化。的
這種行為可能會引來色狼,而不會帶來任何尊重和愛慕。
所以,穿越來的女人想在些潢貴胄身邊立足,隻能去適應個世界的價值觀,或者說適應這些男人們製定的遊戲規則,而不要妄圖去改變這個世界,讓它照著的價值觀運行。
若是再在胤禟身邊呆下去,就會陷入他的世界裏不能自拔。會慢慢地向他身邊的人靠攏,行事作派一點點地被同化,最終變成我自己曾深惡痛絕的樣子。
我不可能改變這些尊貴的人們所遵循的規則,尤其是不能改變至高無上的皇家的規矩。
曆史上的八福晉是個試圖改變規矩的女人,尊貴如她也碰得頭破血流,最終落了個那樣的下場。因為試圖撼動的是尊貴的人們的利益,和那些男人們比起來,連她也是卑微的。
胤禟若是個地位稍微低的人,都是有可能與他過下去的。改變一個宗室親貴的規矩不容易,改變一個農夫的習慣卻容易得多。
但,他偏偏不是!
理智和情感往往是背道而馳的。從情感上很願意跟定胤禟,一輩子在他的寵愛中渡過。但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僅剩的理智,時時提醒著不能麽陷落下去。誰讓他是個愛不得的人!
感情於如同毒藥,危險而有害。不能輕易放縱,也不能輕易接受。
我不想沉淪在感情中,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說白了,不信胤禟能一輩子這麽寵著我,永遠不辜負我。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沒有給我以任何安全感。
最後的夜,不想睡,也不想他睡。不停地跟他話,說著與他的初識,對他(支持作者,支持正!)
c的第一印象,他第一次的寵愛,第一次送我的首飾,他從熱河回來的瞬間,兩人在小湯山的纏綿,甚至還說到我們兩個的閨房趣事。
他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唇角深深的笑意,眼中卻清明平靜、波瀾不興。
兩個人的話題都說盡了後,我說到別人身上。從十四的精明到老十的大智若愚,從八阿哥的淡定到四阿哥的冷厲,從大阿哥的愛武成癖,到太子的行為怪異……
說得都快沒有話題,他還是這麽一副讓人看不懂的表情。
那時,我以為他是淡然。過後想來,是忽略他眼中的那抹用平淡掩飾的痛楚。
他終於被我說得忍無可忍,翻身把我壓住,也壓住了我的唇,堵住了我欲繼續滔滔不絕的口。
再一次癡情纏綿,深情繾綣,把我推入一次又一次的眩暈和迷茫之中。我貪心地癡纏著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口中不斷喃喃著:胤禟,愛我,不要停!
我叫的是那個我可以放在心中癡戀,在心底平等地對視的“胤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爺”!
最後的一晚,就讓他最後再屬於我一晚,就讓我最後再瘋狂一次……
當晨光初現,並淘氣地沿著窗縫偷溜進來,給屋裏帶來氤氳的暗光,讓原本黑黢黢的室內變得灰蒙蒙時,胤禟起身。
我們兩個一夜幾未合眼,癡纏他整夜。看著他神情疲倦地起身,微有些愧疚。跟著起身,服侍他穿衣、洗漱。沒讓小綠和小翠插手,都由我親自動手。
印象裏,好像從沒服侍他起身過,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用熱棉帕幫他淨麵,抓著他的大手放入盆中,幫他細細地搓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洗著,洗得太慢,小綠露出焦急的神色,隻裝作看不到。
胤禟任由列慢吞吞地服侍他,任我抓著他的手搓摩個半。
最後,秦道然在外麵催著他動身,才意識到他還沒吃早餐。他的早餐時間被磨蹭過去,隻好空著肚子上朝。
忙讓小綠給他包上兩塊心好在轎上吃,可他卻擺擺手轉身出去。
在門口他回過頭來,凝望著,道:“就心隨緣不好麽?”他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就心隨緣?若是可以,又有誰會不願意?可,現實怎會任由我們就心隨緣?
他離去的背影如此瀟灑,在蒙蒙的晨曦中,淡涼如水。
一幅畫麵定格在的眼中,久久不散……
十三阿哥是當今得寵的阿哥,他座落於鐵獅子胡同的府宅自然麵積不小,氣派也不俗。十三阿哥文武雙全,風雅怡然,他的府宅同樣也傳承他的秉性氣質。
竹籬小院,假山盆景,亭台水榭,高堂玉階,曲徑通幽,處處是景。看似簡單無序,布局設計卻內含精髓,暗縕機理。
十三阿哥果然不負才華出眾、能力卓然之名。
和林鳳馳早早來到十三阿哥府,被在門口迎候的十三阿哥熱情地接進去。林鳳馳和林倩兒與十三阿哥早已相熟,林倩兒第一次亮相就在平郡王府與十三阿哥嘻鬧玩笑,並沒有陌生之感。
十三專門派下人陪侍和林鳳馳,便又招呼別的客人去。今天他身為主人,自然忙碌。
他的福晉長相並不出眾,卻勝在沉穩煉達。陪在他身邊,兩人夫唱婦隨,配合黙契。才是被上流社會致認同的傳統的大家閨秀的作派。
照樣應付著一幹相熟的、不熟的或是根本不識的林倩兒的知音和追隨者,如同在直郡王府的那次一般。陳士鐸和海善當然仍追隨在側,但今他們卻不再是主角,因為主角換成十四阿哥。
他坐在身邊眼神不善地看著周圍的人,其他人便不敢造次,隻對他唯唯相和,失去往日的自在。
這家夥還真是霸道,和他非親非故,竟然一副“是的”的樣子。壓抑住給他兩個衛生球的衝動。這裏不是九阿哥府,在公眾場合,還是要給這些阿哥們麵子的。
趁著我們說話,林鳳馳悄悄離開人群,出客廳。他自然要去布置我們今天的行動。
而我,現在該做的就是坐在這裏吸引眾人的目光。可小十四坐在這兒,把氣氛搞得有僵。
我眼珠轉轉,道:“十四爺剛才的那個老醋花生,我也吃過,隻不過吃一次,以後一見就兩腮泛酸,再也吃不下。”
十四笑了,明亮的眼睛便眯起來,也顯得目光灼灼。他問道:“這是為什麽?”
剛要回答,便見那群阿哥走進來,似乎除太子和十三,所有人都在裏麵。其中,也包括胤禟。
他們見我們這一群人,便向此處走來。
人們寒暄後,都坐下來。有阿哥們唱主角,我就不要參與其中。我試圖淡出圈外,卻被小十四把抓住,硬是要仍坐在圈子的中心。
我的另一邊坐的竟然是胤禟。他身上淡淡的花梨木香傳入鼻中,攪得有些心猿意馬。今可不能出差錯,忙收攝心神,把注意憐中於眾人的談話中。
他們的談話無非是一些朝政和當下受人關注的人物的八卦。皇子們也是人,自然也有人的普遍愛好。
他們到身為統領大清主要水師的福州將軍祖良璧的怕水,每次上艦船視察,都汗透衣襟,沒下水也如下水般;到直隸巡撫趙弘燮的結巴,一句“此舉實乃功德無量”竟然盞茶的功夫;還到刑部尚書對小妾的嚴苛、到施世綸請客時的摳門兒……
沒想到些人八卦起來也蠻厲害的,直把人家家底子都翻出來。心中暗笑,唇角不免帶上笑意。
這麽一個小小的表情竟然被胤禟發現,他對我燦唇一笑,竟是風情萬種。他問道:“倩兒姑娘今天怎的如此安靜,自己悄悄地笑些什麽?”
唔,被他發現了,我要怎麽答?難道告訴他我在笑他們男人的八卦?
正不知如何答對,卻聽坐在我右手邊的十四道:“對,剛才倩兒剛要吃老醋花生的事,就被打斷,現在來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