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石?那是什麽東西?”聽到玲瓏這麽說,荊離一愣,轉過眼眸不解的望著她,聽她說這個名字還是挺美的,也特別的勾起了她的好奇之心。玲瓏坐在桌子邊上,望著這個如玉般的石頭半天,仍然是搞不懂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奴婢那個時候沒有注意,但是記得先皇並沒有多對這個月亮石有什麽太多的說法。”

“月亮石!”荊離默念了一句,她是真的不知道悟覺大師為何要給她這樣的一個石頭,她臨死前又想給自已說些什麽呢?可是就算她想要和自已說什麽,為何當初自已在寺廟的時候她卻不說?

荊離不由的歎息了一聲,整個人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半晌後她揮了揮手讓玲瓏退了下去後說道:“算了,你去休息吧,朕也有些累了,既然現在百思又不得其解,定是需要一些時日來琢磨一下了。”

“是的皇上!那奴婢給您準備熱水泡澡嗎?”玲瓏輕聲的說了一句,荊離點了點頭,玲瓏這才急忙的離去,侍伺到荊離洗完了澡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玲瓏打著燈籠帶著荊離來到了雨墨所居的宮院時,那守門的侍衛們都驚了一跳。

立刻上前行禮,口中恭敬的道:“皇上,奴才這就進去通傳一下。”

“不了,小主睡了沒有?”說好今日過來的,可是卻因為事情給耽誤了,所以她的心裏也頗覺得不太好,那守衛忙恭敬的道了句:“沒,還沒,剛才小主還出門張望呢,定是想皇上,所以一直無心睡眠。”

聽到侍衛們這麽說,荊離的心裏更加的過意不去了,她歎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朕自已進去就好了,玲瓏,你回去休息吧。”

“奴婢還是在門口候著,等著侍候皇上吧!”玲瓏忙笑著應了一聲,荊離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天還尚早,你此時不睡,那還要等到什麽時候?聽朕的話,去吧,朕明日會起的很晚,所以就不用你侍候了。”

眾人一聽,立刻了然的笑了,玲瓏也是一臉壞壞的笑意道:“哦……,好的,那麽明天奴婢就晚一些在來,皇上您進去吧,奴婢恭送皇上!”她壞壞的一笑,眉目間竟是晶彩,而且那特意拉長的聲音,難免讓眾人的心中更加的了然,荊離也被她這壞壞的樣子給弄的頗覺得的不太好意思,遂瞪了她一眼,這才邁步走往了宮中。

夜,很沉!微風撫過了身上,隱隱的有一絲冷意,荊離來到了雨墨的宮中,主屋裏的燭光還在亮著,宮殿中的門與窗用的那是蠟紙,不易破的那種,卻容易走光!所謂走光,就是室內的人在做什麽,隻要站在室外,一般都能看的到。

荊離來到了房門前,宮殿上的門並沒有關,而房中,雨墨一個人靜靜的坐桌邊,他正聚精會神的翻閱著書籍,燭光照在他的臉上,側麵很美卻也感受到很孤單,他的白皙的頸頂露在外麵,在燭光下更顯的美麗,晶白中帶著粉紅。

他又翻閱了一章,然後卻不知怎麽的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荊離被他的這一聲歎息弄的心裏有些心疼,她走了過來,伸手攬上了他的肩頭,她的這一個動作嚇了雨墨一大跳,立刻站起了身子,臉色不是很好的轉過了頭。

當他看清了麵前的來人之後,忙拍了拍自已的胸口道:“皇上,您是何時來的,為何不讓下人通報一人,臣夫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是朕不好,來的太晚了,讓愛妃久等了,朕怕你睡了,舍不得讓他們吵醒你,所以朕就親自來看看,對不起,朕最近的事情很忙,一件接著一件,從來沒有停過,離你大婚的日子也很久,朕卻冷落了你這麽久,真是該死。”

荊離說完了,但是雨墨也隻是淡然的一笑道:“皇上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很忙也是很正常的,臣夫不敢埋怨皇上。”

這一段話說完了之後,兩個人又是靜靜的沉默著,荊離上前了一步,伸手握住了雨墨的手道:“雨墨,你……是不是在心裏頭怪朕?朕知道,你遠離自已的祖國嫁到大荊來,朕理應對你更加的體貼和愛護,但是大荊內憂外患,紛亂不斷,自朕有了鳳胎之後,各種更是蠢蠢欲動,好在朕用計將他們擒服了,朕現在有時間了,定會多陪陪愛妃的。”

“臣夫知道國事為重,皇上您就不必太過內疚了,臣夫真的沒事。”聽到了她的解釋,雖然在雨墨的心中,並不知道這一切是真還是假,但是雨墨的心底裏總算好受了一些,他抬起了眼眸,默默的說了一聲,荊離伸手將他攬在了懷中。

時間真的很快,一眨眼間他留在大荊已經很久了,久到那原本蒼白的小臉更加的蒼白了,久到那原本豐潤的小臉,此時卻瘦的如刀刻一般,那一雙美麗的大眼已經深深的陷進了眼眶中,他的身上硬的連一點肉也沒有。

荊離的心不由的又疼了,不為別的,隻為他肯在自已兩難的時候,委屈自已來成全她。不為別的,隻為在她享受著齊人之福的時候,他卻從來都不曾來打擾過自已。

荊離的心又疼了些,她抱著他,帶著近乎粗魯的揉著他的身體,小聲且語帶著哽咽的道:“小傻瓜,你都不吃飯的嗎?你宮中的人到底是怎麽照顧你的?你都吃的些什麽?為什麽瘦成了這樣。”

“皇上……不關他們的事。”雨墨忙輕聲的問了一句,荊離不願意聽這些,更不想在給他為別人平說的機會,她推著他來到了鳳榻前,將他壓製在了身下,俯身吻了上去。

“皇上……”雨墨的身子整個人的僵直了起來,荊離撐起身子,看到他眼中的懼意,暗罵自已太過心急了,她側過身子躺在了一邊,雨墨悄悄的用小手扯緊了下擺,荊離側過了身子,用手撐起了腦袋望著他道:“讓朕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

說完,目光由他的額頭,來到了他的臉龐,下巴,脖子。胸口……,但是荊離卻不是看著他的胸口,而是伸手將他的衣服前襟扣子給解開了,雨墨知道今夜是皇上補給自已的洞房花燭,可是他的心卻依然跳動的厲害。

荊離不去看他那驚惶的眼神,更不去看他那顫抖的嘴唇,她隻是慢慢的靜靜的解著他的衣衫,雨墨一動也不敢動,荊離也慢慢的進行著手上的動作,她的手解開了第一個紐扣,然後毫無意外的,他那白皙的肌膚頓時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但是她卻並沒有留戀在這一片肌膚之上,她的手更加的往她的衣衫下摸去,雨墨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一動也不敢,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緊張,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那顫抖的快要成一團的身子,但是她卻並沒有停手,很快的,他的全身就都裸|露在空氣中,空氣中的涼意,讓他微微的顫著。

他身上沒有一點衣物了,但是荊離卻並沒有俯身上來,隻是怔怔的望著他,帶著憐惜的帶著心疼的望著他,帶著內疚的望著他,雨墨對她這樣的態度很是不解,而且也不敢直接的就麵對她這樣的目光,整個的身子不由的瑟縮了一下,荊離這時卻伸出了手,她那溫柔的手帶著歉意由雨墨的臉上一路摸了下來。

這應該就是寵幸,可是為什麽雨墨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悄然的別過了臉,留給了荊離一個優美的頸頂,荊離的心中更是一痛,她猛的摟住了雨墨的腰,然後將頭埋在了雨墨的肩膀。她這樣的奇特的反應嚇了雨墨一跳,他的身子一僵轉頭過來……

“別動!”一個帶著哽咽的聲音傳來,這更讓雨墨嚇的動也不敢動,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帶著哭音的聲音又一次的傳了過來,輕聲的道:“對不起。”

“皇上!”雨墨有些被驚住了,他不知道荊離為什麽要道歉,但是這樣的她卻讓他的心頭一熱,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但是荊離卻更緊的摟住了他,他……真的好瘦,被荊離這樣的大力的擁了過來,兩個人幾乎都是側著身子的,可是荊離的側身卻比雨墨還高了出來,可見整個麵積來算,荊離都比雨墨胖了。

“對不起,是朕不好!”荊離口中依舊喃喃的自語著,雨墨不說話任由她抱著,可是她的力氣很大,她擁著自已的腰,那力度差一點都要將他的腰給折斷了,可是他還是不敢動,荊離的手又沿著他身軀的輪廓撫|摸了起來,他一直僵直著動也不敢動,就這樣來回撫上了好幾次,終於……雨墨有些受不了的道:“皇,皇上,等等臣夫把藥喝了。”

他那急促的呼吸噴在自已的頸邊,荊離頓時覺得頸部麻麻癢癢的,所以也忍不住的一個愣神,而就在這個愣神的空當中,雨墨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桌子邊上,然後提起了那一壺的熱水,衝進了放在那裏的碗中,立刻一股藥草的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荊離的心中一愣,這個草藥她知道!!!

她慌的抬起了頭,雨墨正雙手端著碗,半伸著腦袋在吹著這熱度,荊離一個激靈從床塌上爬起來,走到他身邊猛然的打翻了他的碗,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倍的吼道:“雨墨,你這是做什麽?”

雨墨的身子一顫,抬眸對上了荊離怒意衝衝的眼,他的臉頓時嚇的蒼白了,剛才起身時裹著錦單,也更緊的被他扯在了身上,諾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荊離陰沉著臉,冷冷的望著他道:“為什麽要喝這藥。”

“但凡受到皇上寵幸的男人,隻要皇上不想生下他們的孩子,都是要服下此藥的,不是嗎?”雨墨抬起了眼眸,麵對水潤的眼眸,她定是有很大的火,此時也發不出來了,她走上前了一步,歎息了一聲的道:“你又怎麽知道朕不要你的孩子?不要在看輕了自已好嗎?來,朕很累了,陪朕休息吧。”

說到了陪字,雨墨的臉騰的一下子又燒紅了起來,荊離望著他通紅的臉,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然的一笑,然後伸手牽住了他,兩個人上了床塌之後,荊離溫柔的撫過他的一頭青絲,然後拉過了錦被蓋住了兩個人,俯身在雨墨的懷中,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一刻鍾過去了,兩刻鍾過去了。就當荊離昏昏欲睡的時候,雨墨突然輕聲的道:“皇上,您……不必臣夫侍候了嗎?”

“要!”荊離慵懶的說了一句,雨墨的身子頓時又僵直了,荊離不由的輕笑出聲道:“瞧你,朕真的有這麽可怕嗎?你放心吧,看了你這身板,朕真的不舍的下手啊,接下來可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朕都會住在你的宮殿裏,朕要親自將你喂的胖胖的,到時候在吃掉你。”

聽到她親切的笑聲,還有那言語中的包容,雨墨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整個人的頓時就似是恢複了光彩,臉上的肌膚也晶亮不已,歪過頭倚在荊離的頭頂,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荊離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的在心中長歎了一下,然後伸手更緊的攬住了他,兩個人相擁而眠。

次日!荊離起的很早。對於自已睡的這麽晚,可是卻死的如此的早,荊離自已也覺的不可思議,她伸展了一下四肢,轉過了頭望著那仍然在熟睡中的人兒,她不由嘴角微微的勾起,伸手將那錦被又給他蓋好,這才慢慢的移過了身子,走下了床塌,她吩咐玲瓏今日晚些過來,所以自已便著手穿好了衣衫,倒了點水洗了臉,打開了房門走到了門邊。

“皇上,您就醒了。”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荊離嚇了一跳,轉過了頭隻見玲瓏正蹲在地上,在她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冒煙的水壺,而她的衣衫有一些濕意,荊離不由的緊皺著眉頭道:“朕不是說今日你不必早早過來嗎?怎麽又不聽話?”

“奴婢起習慣了,不管在晚睡,都是四更天就醒了,而且奴婢也侍候皇上習慣了,一大早若是看不到皇上,就覺得心慌的,皇上,您怎麽也起的這麽早,不會是昨夜……那啥了吧!”

“什麽那啥了?”荊離帶笑的望著玲瓏那誇張的表情,玲瓏忙上前湊了一下道:“奴婢問過了,昨夜您在小主這房中,沒啥動靜啊,不會是草草落暮了吧?雨墨王子真的那麽不中用?”

“死丫頭,討打。”荊離不由展顏一笑,和玲瓏笑鬧起來,玲瓏也不怕荊離,莫名中她們走近了許多,玲瓏還在擠眉弄眼的望著荊離,荊離卻淡淡的苦笑了一聲道:“昨夜看到雨墨那瘦骨嶙峋的樣子,朕真的好不忍心,你去吩咐一下,朕從今日起要住在這裏,一直到雨墨的身子骨硬朗起來。”

“可是……那靖妃那邊怎麽去說?還有小太子也在那兒,皇上若是住在了這兒,會讓文武百官們心中升起異想來,而且後宮禁獨寵,若是皇上對良妃小主太過好了,奴婢認為,這也並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玲瓏的擔憂荊離又何嚐不知呢?她歎息了一聲,搖搖頭道:“朕知道,朕會有分寸的,等到奴才們都起來後,你就去把朕重要的東西都拿過來,至於靖妃小主那兒,朕自會想辦法去給他們去說,現在你陪朕走走吧,朕想和你聊聊天,好似我們主仆之間,很久很久都不曾這樣說過話了。”

“是!”玲瓏應了一聲,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往宮中的後花園走去,因為天還早,風吹在身上也還有點涼,玲瓏立刻將自已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披在了荊離的肩頭,荊離轉過了身子,望著這樣的她,心中又怎麽能不感動呢?那原本稍稍被她放下的心事就又浮上了心頭,荊離輕聲的道:“玲瓏,朕……有一個想法,已經想了很久了,但是朕還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玲瓏一聽,立刻嚇的彎身道:“皇上,您是一國之君,奴婢隻是一個宦臣,不能參於國事的,奴婢……恐怕不能給皇上拿出意見了。”

“玲瓏,這件事情比朝政之事還要嚴重,但是你卻是當事人,應該是由你來做主的。”荊離無比認真的望著她,輕輕的開了口,這口一開,玲瓏頓時有些暈頭,她不解的望著荊離道:“皇上,您說奴婢是當事人?奴,奴婢……怎麽了?”

“別怕,不是你做錯了什麽事。是這樣的,如果朕有心讓你恢複真正的女兒之身,你願意嗎?”

靜!寂靜!除了風吹的聲音,一切都太過安靜了,荊離望著玲瓏,玲瓏也望著荊離,她微張著嘴,一臉的驚訝,而且那眼神,是完全的無法相信,她顫抖著嘴唇,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後才成功的道:“皇,皇上,您可知道……可知道您自已在說些什麽?”

荊離淡然的一笑,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朕想過的不止百遍,千遍,怎麽能不知道自已在想些什麽呢?將宮女變成石女是皇宮規製的陋製,朕是皇帝,不好的就一定要全都給改了,這樣大荊國才能進步,百姓才能向前,不是嗎?”

“可是,可是這是先祖們定下的祖製,經過了千百年來,無一人去更改她,而且……定下這一切也正是因為後宮禁止後宮男妃們的淫|亂,千百年來沒有人會覺的她不對,若是皇上此時更改她,知道有多艱難嗎?更何況……石女之身一旦形成,便無法可解,不敢欺瞞皇上,曾經奴婢也和宮中的姐妹一同尋過名醫,暗中還報著一思回歸女兒身的希望,可是卻均被告知無藥可解,奴婢……已經不報這種希望了。”

荊離望著她,一直等到她全都說完了之後,她才淡淡的笑了一聲道:“可不可解,朕心中自然有數,你隻需要告訴朕,如果有這個機會,你願不願意冒險嚐試。”

“願意願意,奴婢……”下意識的,玲瓏便直接的且迫切的應出了口,等到她自已反應過來的時候,話早就已經脫口而出了,她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荊離那帶著笑意的臉,她的心頓時七上八下的,話說聖意難測,有些話可以說出口,卻也會從此沒了命,玲瓏的心頓時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