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月兒便遣了人出去買來藥材,自己與田燕兒在後院製藥,二人興衝
衝地忙得十分有趣。
伍封將四燕女叫來,道:“昨晚我想了一夜,終於尋思了一個法兒,可讓你們的
刀法更加快捷,威力增加一兩倍,用於四方刀陣更妙。你們要不要學?”
四女大喜,秋風道:“這就最好了,龍伯連小興兒也能調教成用斧高手,卻始終
不曾認真指點過我們的刀術,有些偏心。”
伍封哈哈大笑,道:“不是我偏心,隻因快刀之術全在‘無心’二字,但你們隻
學過玄菟法師的巫氏秘術,不會吐納,‘無心之訣’是悟不到的,不過其中有些法則
可以用於你們的刀法之上。小興兒的斧法有成,全在於這家夥沒甚心計,又天生力大,
生來就懂得一點‘無心’的法則,他的斧法你們便練不了。不過你們的身手靈活,可
用我這法兒練一套快刀,小興兒又練不得。”
他們到了練武場上去,伍封細心教她們快刀之法,教會之後,由她們自行練習。
又將商壺叫來,道:“老商,我有個法訣教你。”
商壺自那日見了伍封在稷王山的一劍後,一路回程便要學劍,後來伍封與楚月兒
練成“無心之訣”後試過拳腳和劍術,更是驚喜,這兩天總是纏著楚月兒要學。此刻
見伍封要教他本事,大喜道:“姑丈快教!”
這些日楚月兒教他將拳腳格擊與摔跤之法融在一起,伍封所教無非是類似”無心
之訣“的本事,商壺本就沒甚心計,學得比四燕女要快得多,拳腳立時快捷了不少。
然後伍封又教他將此訣用於劍上,商壺與四燕女練了近兩個時辰,都已經學會,隻欠
熟練。
伍封見四燕女已經懂得了快刀之法,她們沒有商壺那般體力,已經額上見汗,伍
封便將四燕女叫到內院,由得商壺一人去練。
四燕女洗浴之後,伍封與她們坐在樹蔭處說些閑話。說著說著,便說到四燕女的
家鄉燕國上來。
伍封問道:“燕國也是姬姓,是召公之後,不過燕國與它國通使較少,我從沒去
過,未知燕國是否富足?”
春雨道:“燕國境南南有易水、呼沱水,水土肥沃,有碣石、雁門之饒,東有令
支、孤竹,還有無終屬國,其南臨海,有漁鹽之利,近年來燕君使人四下探礦,得鐵
礦數處,用鐵製農具,燕北之地易種棗粟,連年豐收,燕君又薄斂於民,是以民甚富
足。”
伍封喜道:“如此重農恤民,想來這位燕君是位仁慈之主。”
秋風點頭道:“是啊,燕君父子都很和氣,那世子克更是溫良慈善,我們在燕國
原是宮女,常見到他們。燕君不大重兵,是以結好齊國為援,否則也不會將我們送給
田相。隻是宮中的規矩,唉!”
伍封知道她想起幽閉之刑,想起那世子克曾為使臣,到過臨淄,隻是二人未說過
話,道:“燕國初立國時,國境極小,且山道崎嶇,又有山戎逼迫,國力弱得很,好
幾次幾乎被山戎滅了。自從齊國恒公助燕,大破山戎之後,滅令支、孤竹二國,燕國
增地五百裏,桓公割齊地五十裏相贈,燕國漸漸擴境而強,如今有了千餘裏之地。燕
國東有朝鮮,北有肅慎,西有東胡、林胡,西南有代國胡人、中山鮮虞人為障,它們
均不足以對燕國夠成威脅,唯所慮者隻有東南的齊國,燕君隻須結好齊國,何須整備
兵事?由此看來,眼下燕國倒是一方樂土,暇時我帶你們回燕國瞧瞧。”
四燕女大喜,冬雪道:“不過我們家中也沒有了什麽親人,也沒有什麽好瞧的。”
夏陽歎了口氣,道:“其實燕國送到相府的一共是五人,我們四人被四小姐要了
去,還有一個被相國給了田逆。上次回齊國時,聽說她已經死了。”
伍封皺眉道:“田逆這家夥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對你們這樣的美人兒也不善加愛
護,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說得嘴甜,四燕女登時大為開心,四雙水汪汪的眼睛一起盯著他。時人對女子
並不看重,尤其是四燕女這種身份,她們在燕宮、田府時,其他男子見了,三言兩語
便扯上枕席,誰會認認真真與她們說話,聽她們說些心事。伍封這麽與她們談談,四
燕女便覺得大受尊重,心生感激之意。
伍封見四人姹紫嫣紅,一個個嬌豔欲滴,笑問道:“見了你們四人,便知道燕地
美女不少,原該去燕國瞧瞧。”
冬雪嫣然笑道:“我們在相府之時,雪兒曾聽田逆說過,燕女其實與齊女差不多,
都較高大,不及楚、吳、越之地女子輕盈細嫩,他還說以吳越之女細挑,楚女腰細,
晉女稍豐。”
伍封愕然道:“原來田逆還有這般見識,早知道便應該向他討教討教,如今他與
我有殺子之仇,就算問他也不會說了。”一把將冬雪摟在懷中,不懷好意地笑道:“誰
說你們不細嫩?田逆這一點可說得不對。”他忍不住上下其手,逗得冬雪吃吃地膩笑。
正胡鬧時,鮑興從月門外跑了進來,口中道:“龍伯,有個……,噢!”他搔了搔
頭道:“小人是否先退回去?”
伍封笑叱道:“這小子向來就不會挑時候!有什麽事?”他暫時住了手,卻不將
冬雪放開,仍抱在懷中。
鮑興傻嗬嗬笑道:“府中來了個熟人,想求見龍伯,小人是否該讓他等一等?”
伍封問道:“是誰?”
鮑興道:“就是那條‘水蛇’展如。”
伍封吃了一驚,道:“他被顏不疑一劍刺入水中,原來沒死。”忙放了冬雪,道:
“小興兒,將展如請到內院來。”本來客人不入內院,不過伍封心中當展如是好朋友,
才會讓鮑興請他到內院相見。
一會兒功夫,展如隨鮑興入了內院,四燕女正想回避,伍封笑道:“算了,展兄
也不是外人。”站起身來,向展如拱手道:“展兄,哈哈!在下以為展兄招了顏不疑的
毒手,每想起來便覺遺憾,想不到展兄依然健在,在下可高興得緊!”
他對展如十分看重,常惋惜這水軍名將之死,此刻忽見他仍活著,自然是為他高
興。
展如見伍封當自己是多年的老友一樣,對自己在生有一種發乎內心的喜悅。甚是
感動,拱手道:“在下中了顏不疑一劍,幸虧穿了兩層革甲,隻是受了些輕傷,借水
而逃。後來才知道顏不疑將小人一家老小盡數誅殺,在下世代效力於吳,竟然得如此
下場,怎不讓人……心灰意冷!”說著不住垂淚。
伍封歎道:“夫差父子都不是好人,在下也被他父子追殺,愛妾還喪於王子姑曹
的箭下,唉!”
展如道:“在下孑然一身,無處可去,傷好後便尋思投奔龍伯,聞說龍伯到了晉
國,遂一路趕來。龍伯如不嫌棄,在下甘願在府上為一小卒。”
伍封忙道:“展兄肯來是最好不過,在下有大小戰船數百乘,一直未有水軍良將
統領,展兄若來,在下便委為水軍統領。等回齊之後,在下再為展兄索一官職,展兄
以為如何?”
展如拜道:“龍伯既肯收留,在下感激不盡。田恒在七年之前便要在下棄吳投齊。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在下隻是仰慕龍伯的為人,才會到府上來投奔龍伯,隻為龍伯效
力。若真想為齊國效力,在下也不會來龍伯府上,便直接去找田恒了。”
伍封大喜,將他攙起來坐在身邊。
展如道:“龍伯,賤內也來了,正在府外車上相候,在下想將她帶來。”
伍封忙道:“展兄何不早說?怎好讓尊夫人在外等著?”急忙叫了小紅,讓她將
展夫人請進來。
伍封又讓人取來美酒佳肴,又讓人將楚月兒和田燕兒請來,這時,那位展夫人隨
小紅到了內院,伍封看時,見也是熟人,居然是西施身邊的美婢旋波!
楚月兒吃了一驚,笑迎上去,道:“波姑娘怎麽來了?幾時變成了展夫人?”
旋波格格笑道:“這都是你的夫君大人做的媒人。”她與楚月兒撫撫拍拍,甚是親
熱,當日在吳國之時,旋波便在伍封府上玩過,與眾女混得極為熟絡。
伍封愕然道:“我幾時做過媒人?”
旋波笑道:“還說呢!夫人曾說過,她有一次說起要將我嫁人的事,龍伯便說除
了展蛇兒,嫁誰都不好。夫人便記在心裏,終讓我嫁了他。哼,便宜了這條蛇兒!”
伍封見她嫁了人,還是與以前一般地頑皮,哈哈大笑,道:“這話我是說過,不
料姊姊還真當了回事。咦,我離開姑蘇時你還沒有嫁人吧?那時候展兄可出了事。你
們這親事是何時辦的?”
旋波白了他一眼,道:“這事說來話就長了,還是由蛇兒來說吧,我們就這麽站
著說話麽?嘻嘻。”她說起展如來便忍不住一臉笑意,看得出她與展如情意正濃,以
致顯諸形色。
伍封笑道:“正是,我們便學一學鮮虞人的規矩,圍著飲酒說話。”眾人團坐院中
飲酒說話,也沒有分身份尊卑。
旋波坐在展如身邊,笑嘻嘻地與四燕女胡說了一陣,又與田燕兒打招呼,田燕兒
見她十分活波,覺得此女另有一種可愛之處,令人心情輕鬆。
展如與伍封和鮑興對飲了幾爵酒,道:“在下被顏不疑刺落水後,遊到僻靜處休
養了數日,後來聽說家中出了事,便想入宮去刺殺顏不疑報仇。”
伍封驚道:“顏不疑自己就是個行刺高手,要殺他可不容易。”
展如歎道:“龍伯說得是,不過在下當時心情激憤,未想太多。姑蘇城在下熟得
很,當晚便由水門遊入了城,又從王宮排水渠中遊入宮中。可惜還未找到顏不疑便被
人發現,狼狽而逃,不小心闖進了西施夫人的宮室,奔得急了以致傷口綻裂,傷口又
浸了水,當時便暈倒在宮中。醒來時正巧波兒為我換藥,夫人在一旁沉吟良久,說宮
中不可久留,早晚會被發現,讓我帶著波兒投奔龍伯。”
楚月兒奇道:“西施夫人怎會讓你帶了波姑娘走?”
展如道:“隻因那些天顏不疑向大王央求,要娶波兒為妻。大王已經答允了,夫
人惱恨顏不疑帶人暗算龍伯,說他為人卑鄙無恥,又十分邪門,便收拾了若幹金貝給
波兒,讓在下帶她走。”
伍封皺眉道:“你走便沒有什麽,波姑娘這一走,隻怕姊姊不大好解釋。”
旋波道:“夫人自有辦法,她早已經想好了,我們走後,她估摸著我們已經出了
城,便去找大王稟告說有刺客入宮,將我擄走,讓大王派人尋找,這便能掩人耳朵。
正是展蛇兒入宮行刺的當晚,大王對夫人向來是百依百順,必定不會生疑。”
伍封想想夫差對西施的寵愛,心忖就算夫差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拿西施怎麽樣,
點了點頭。
展如道:“夫人命在下帶波兒出走,在下怕孤男寡女一路上不便,有損波兒的名
聲,不敢答應。夫人便為我們主持,讓我們成親,然後結伴而逃,婚事稍稍匆忙些,
總算是名正言順。”
旋波嗔道:“這人臉皮倒厚,居然說得好象是被逼成親一樣!平日裏你常使人給
我送些海貝珊瑚之類的玩物,那又是什麽意思?”
展如訝然道:“你怎知道是我送的?”
旋波笑道:“那些海貝之類的東西都是大湖大海深處的東西,不是你這條蛇兒,
誰能時時覓到?何況有一次我將送東西的人仔細盤問,嚇唬他要斬他的頭,他便告訴
了我。哼,這種事情怎瞞得了我?”
展如臉上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說出來?見了我
還扮出若無其事的樣兒?”
旋波格格笑道:“我若說出來了,你還會送我東西麽?我這叫作不聲不響,悶聲
大發財。”
眾人哄然大笑,伍封笑道:“原來展兄和波姑娘私底下早就有這些鬼鬼祟祟的動
作,姊姊撮合的這門親事大有來由。我猜姊姊早就知道這事,隻因展兄有些靦腆,是
以假裝作不知道。”
旋波奇道:“咦,龍伯怎知道展蛇兒靦腆?”
伍封笑道:“想波姑娘這樣的美人兒,哪個男人不想親近巴結?展兄並未娶妻,
若早早向姊姊相求,姊姊多半會允了這頭親事。可展兄一直隱忍在心,肯定是有些羞
答答地不好意思。”
旋波笑道:“龍伯倒是了解他的心思。喂,是否不要叫我‘波姑娘’呢?聽起來
生分得緊。”
伍封笑道:“那便叫你波兒好了,你這一來,我可是大為開心,月兒她們便不會
氣悶了。是了,我離開吳國後,有沒有什麽異事發生?”
旋波道:“事情可多了。大王派顏不疑、伯嚭暗算龍伯不成,又知道王子姑曹被
龍伯殺了,又驚又怕,後來王子季壽趕回城,在朝堂上大發脾氣。王子季壽素來孝順,
又溫和有禮,居然會怒氣勃勃將大小朝臣罵了個遍,倒是讓人意想不到。大王也有些
後悔,大病了一場,我走時大王還躺在床上。王子季壽自請鎮守雲陽,哭著離開了姑
蘇城。”
伍封心道:“季壽倒是個好人。”問道:“顏不疑又如何?”
旋波道:“顏不疑厲害得緊,將吳國的兵權盡握在手中,他與伯嚭攪在一起。對
大王也不大理采。”她歎道:“眼下夫人孤零零在宮中,連個說貼己話兒的人也沒有,
甚是孤單。”
伍封歎了口氣。
這時,忽有幾頭小鷹從草叢中竄出來,它們的羽翼被剪短了,不能飛高,是以總
是半飛半撞一般,此刻停在眾人身邊,楚月兒笑道:“鷹兒又餓了?”順手拿些牛肉
喂它們吃。
展如和旋波忽見這麽幾個家夥飛來,吃了一驚,旋波見這幾頭鷹兒雖小,卻生得
威猛之極,興趣大生,問道:“月兒,這些鷹是你養的麽?上次在吳國怎麽未見到?”
伸手便要去摸。
楚月兒忙捉住她的手,道:“鷹兒脾氣可不大好,摸不得,小心被啄了手。”
伍封笑道:“正是,這些鷹連我也不大理會,府中除了月兒之外,隻有小興兒和
它熟些。”
楚月兒道:“眼下它與雨兒四人也熟絡了,不過對雪兒要好些,也不知何故。”
伍封笑道:“雪兒專司養鴿,我猜鷹兒是因此對雪兒好些。”
這時候小鷹吃了數塊肉,半飛半走地向廊上躍過去,旋波忙起身去追,道:“咦,
它們又要去哪裏?”
楚月兒怕大鷹認生傷了她,隻好追了上去。
伍封與展如見她們二人如孩童似地、嘻嘻哈哈向後麵跑去,不禁臉露微笑。
伍封又與展如對飲了一爵酒,道:“等燕兒與無恤兄完了婚,我們便回齊國,能
與展兄一起行舟海上,想來是件極快慰的事。”
展如道:“隨著龍伯四下裏走走,看看各地的風物,對在下來說也是一件美事。
聽說龍伯昨日大敗智瑤,今日絳都城中傳得飛飛揚揚,可惜在下未能見著這一戰。”
伍封道:“昨日小興兒也立了功勞,與智瑤交手九招,將智瑤逼得無還手之力,
總算是大大地露了一次臉。”
展如道:“在下在吳國的落鳳閣見過小興兒的本事,當真厲害得緊。我和波兒一
路往府上來,便聽眾人傳言,說龍伯府上高手如雲,隨便派一個人出來,便能與絳都
的一流劍手一較高下,還說龍伯前些時見過稷王之神,有神靈庇佑,還有人說龍伯是
潮神之子,半人半神,甚或還有人說龍伯本來就是神人。”
伍封哈哈大笑,道:“隻怕還有人說我是怪物、妖魔!昨晚我故意讓小興兒露露
臉,便是要嚇唬一下晉人,讓他們不敢小覷府中,免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府中
來騷擾。”
展如笑道:“不過在下卻以為龍伯絕非常人,否則怎能在水中睡覺?龍伯在吳國
時曾經指點小人的劍術至理,在下這多月來苦心啄磨,頗有所得,想請龍伯指點指點。”
伍封道:“行,我們到練武場上去試試。”
展如忙道:“在下可不敢與龍伯動手,隻是想演試幾招劍術讓龍伯瞧瞧。”
眾人都了練武場上,隻見商壺仍在場上練劍,這人精力旺盛,體能雖不如鮑興,
卻差不了多少。伍封見他一口氣已經練了近三個時辰,將他叫回來,道:“老商,你
不要用飯了?”
商壺被他提醒,頓覺肚餓,道:“老商餓了。”急匆匆去用飯不提。
展如見了商壺的劍法,甚為驚駭,道:“這位老商的劍術奇快,當真了不起!”他
走到場中,試了一套家傳的劍術,其中自然用上了經伍封改造過的“斷水之訣”和“借”
字遁法。隻見他步法疾速,靈活多變,身催劍往,劍隨腰轉,力由腰法,勢以心馭,
他本就生得細瘦腰長,一柄劍手中如同一件活物一般。
伍封看他練完了劍,道:“展兄的劍術根基極好,想來是從小便練劍,不過我總
覺得展兄的這套劍術恐怕在水中要厲害些。”
展如點頭道:“龍伯說得是,在下這套劍術原是在水中練成的。”
這時楚月兒和旋波笑著過來,她們聽說伍封要指點展如的劍術,自是忙不迭跑來
瞧瞧。
伍封沉吟了一陣,道:“煩展兄再試一遍。”
展如再使了一遍劍術,走回來道:“龍伯,在下的劍術是否太過不堪,難以造就?”
楚月兒在一旁道:“展爺的劍術雖快,似乎還可以快些。”
伍封笑道:“月兒的眼力不錯,展兄,在下有個法子,可讓你的劍術快不少,這
法子用在雨兒四人的刀上,便是快刀,用在展兄的劍上,便叫快劍。”
他見展如身手十分靈活,但膂力卻遠不及鮑興,適用靈動多變的快劍之術。可他
與楚月兒新悟的“無心之訣”甚難,連接輿也未能練成,展如未練過吐納,自然練不
了“無心之訣”。不過以他獨特的運劍之法,再加上早間教給商壺和四燕女的“無心
之訣”的部分要領,必可使劍速大增。
展如聽說可將劍速提升,便如劍術增進,大喜道:“龍伯果然了不起,立時便有
了妙訣想出來。”
伍封心想:“小紅的劍術不太高,比不上展兄,不過她的天賦與展兄相類,也可
以練一練。”讓鮑興將小紅叫了來,隨展如走下練武場,伍封細心教展如和小紅快劍
之法,又將其劍術之中不夠淩厲有效的劍招略加修改,配以董門刺禦二派劍術之中的
精妙招式,使展如和小紅的劍術大為提升。
四燕女見了手癢,也取了刀來練習快刀,一時間練武場上刀劍縱橫,殺氣騰騰。
田燕兒不悅道:“龍伯有如此妙法,怎不教我?”
伍封忙道:“各人有各人的不同,雨兒她們的快刀之法是我昨晚費了一夜時間想
出來的,先前教老商時又有了些心得,否則怎會片刻之間便想到了展兄的快劍之法?
不過她們的快刀與展兄的快劍法則相同,運使方法卻有些不同,非得因其體格根基施
教不可。燕兒若想學時,容我想一想。”
旋波在一旁道:“龍伯,是否會有大敵前來搗亂?”
伍封愕然道:“波兒怎知道?”
旋波道:“龍伯總不會無緣無故地一夜不睡,想一個法則要提升雨兒四人的刀法
吧?若非要用上她們四人,何必這麽費心?”
伍封點頭道:“波兒聰明得緊,當真是有大敵會來。這人若是公然上門,我便有
法子應付。我就怕他半夜悄悄地潛入府中,雨兒她們練會了快刀,再加上老商,便可
以她延一陣,等我來救。這人厲害得緊,隻怕月兒也敵不過他,我也沒甚把握,隻好
這麽辦了。”
旋波驚道:“什麽人這麽厲害?”
楚月兒道:“這人名叫董梧,是顏不疑和任公子的師父、計然的父親,人稱為劍
術大師,顏不疑、任公子、計然的劍術都是他教出來的,你說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