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臻身子驀然一僵，然後拉開秦紛繁，臉上的笑已經不見了。
“姐，你在胡說什麽啊，他不是林木還能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秦紛繁緊緊盯著她，“你說他是林木，好啊，你們吻一個。”
秦雲臻臉色難看起來：“當著你的麵，我們怎麽吻？”
“情侶接吻是很正常的，難不成結婚的時候，當著賓客的麵，你們也不接吻？”秦紛繁勾了勾唇，“你們接吻了，我就相信他是林木。”
秦雲臻動都沒動。
“看來是承認了。”
秦紛繁聲音裏滿是冷意：“說，你把媽藏哪兒去了？”
秦雲臻知道瞞不過她了，卻死死咬著唇不說話。
秦紛繁真是氣的恨不得給她一巴掌：“你怎麽這麽糊塗，媽現在得罪了什麽人還不知道，而且最近你姐夫派去的人，好端端的被槍殺了，你就不怕也變成這樣？”
秦雲臻聽得麵色煞白：“你騙我！”
“騙你做什麽？你若是不信，問媽好了。”
秦雲臻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忽然一把抓住秦紛繁的手腕，猛力往裏一拖：“我倒是想問，但你自己看！”
說話間，假林木已經起身了，他此刻抹掉了臉上的妝，骨骼肌理雖然和林木有幾分相似，但已經能一眼辨認出真假了。
秦紛繁現在也沒心情問秦雲臻是從哪裏找來的人，因為她看見，前段時日已經醒了的秦母，此刻麵色慘白的躺在**，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麽了？”秦紛繁皺眉，“前些時間不是已經好了嗎？”
“這話還不是要問你！”秦雲臻紅著眼，“我知道媽對不住你，也知道你心懷怨恨，但好歹也是養著你長大的，你又怎麽忍心對她下這種重手？”
秦紛繁被說的一怔：“你說是我下的手？”
“若不然，誰還會這樣對待媽？”秦雲臻越想越氣，“你剛才自己都說了，姐夫派了人去跟蹤媽，誰知她現在這樣，是不是你們弄出來的？”
“若是我弄出來的，剛才那一番話我就不告訴你了！”
秦紛繁心中無奈，語氣軟了幾分：“雲臻，我承認，我對媽確實是有怨氣的，但也達不到恨這個程度。我若是真的想害她，當初在醫院便可以動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還巴巴的給她最好的治療。”
秦紛繁說的也有道理，秦雲臻眸中閃過一抹猶疑。
秦紛繁從她的表情裏，嗅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
“是媽清醒的時候和我說的。”秦雲臻攥緊衣角，“在醫院，媽和我說你要害她，我本來還不信，可後來媽的身體就越發不好了，混混沌沌的，半夜驚醒還嚷嚷著你的名字。我便將她帶出來，誰知剛帶出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秦紛繁的視線移到秦母身上。
無知無覺，卻瞪著眼睛，模樣著實可怖。
就連秦紛繁也不忍再看，轉過頭去：“還是先送回醫院去吧，這裏什麽都沒有，也沒法治療。”
秦雲臻抿了抿唇不說話。
“你還是不信我對不對？”秦紛繁歎了口氣，“罷了，她是你親生母親，你怎麽選擇，我無權幹涉，不過我是打心底裏希望她活著的，這點你不用懷疑。”
說完，她轉身就走。
手臂卻被拉住，回身看見秦雲臻通紅的雙目：“姐，我害怕。”
她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尖銳，滿是恐慌。
秦紛繁的心軟了一下。
秦雲臻是霸道任性了一些，也動過壞主意，但終歸還是個孩子，年紀輕會犯錯也是常事，尤其是和林木在一起之後，她已經改了不少脾氣。
想到這兒，秦紛繁還是沒能走掉：“我已經打電話找人來了，等會讓醫院將她送回去，你若是不放心，就跟著一起來。”
說話間，外麵已經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秦紛繁定了定神，推開秦雲臻的手去開門。
門打開，第一個看見的不是醫生，而是一張生氣的俊臉。
“你怎麽來了？”秦紛繁說的心虛，“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再偷偷回醫院，把這事瞞下來？”燕澤陽語氣實在不太好，“秦紛繁，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秦紛繁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也不敢多說，悶悶的低頭聽著他訓斥。
醫護人員很快就進來了，燕澤陽冷哼一聲，收住了話頭。
秦紛繁心底默默鬆了口氣。
醫護人員將秦母抬上擔架，秦雲臻抹了把臉跟上去。
救護車坐不了這麽多人，秦紛繁隻能自發的跟著燕澤陽，坐進了他的車內。
“開車。”
燕澤陽淡淡一句，便閉目養神，沒和她繼續說話的打算。
空氣凝結。
秦紛繁盯著他沉睡的側顏半餉，才憋出一句話來：“對不起。”
燕澤陽沒出聲。
秦紛繁再接再厲：“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隻是我擔心x集團再動手，所以才忍不住想調查媽和那個第一殺手到底是什麽關係，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就到了這裏……”
“誤打誤撞？”燕澤陽睜開眼，“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在這個屋子裏的不是秦雲臻，而是殺手，你現在就沒辦法坐在這裏和我說話了！”
秦紛繁身子一顫，恐慌油然而生。
她當時隻想著怎麽找到秦母和凶手的聯係，根本沒想過會遇到什麽危險，燕澤陽這麽一說，她才覺得後怕。
身子不自覺的縮了縮。
燕澤陽看了她一眼，心中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膽子真是大到他恨不得將她捆在家裏才好。
之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一路沉默著跟救護車到了醫院門口。秦母被推了進去，檢查結果出來，說是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是精神問題。
精神問題可大可小，從小了說，隻要好好調養，對生命沒什麽威脅。但往大了說，可能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秦雲臻一直在外麵守著，聽到以後身體晃了晃，麵色慘白的靠在秦紛繁身上。
秦紛繁細聲安慰著她，眸中卻冒出一抹寒光。
秦母這個精神病，來的未免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