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哭累了的秦雲臻回去休息之後,秦紛繁和燕澤陽站在走廊上說話。

秦紛繁眉頭緊鎖,顯然是對秦母的事情頗多疑惑。

事實上不僅僅是她,燕澤陽心裏也是滿腹疑問,不過他比秦紛繁冷靜的多,麵子上並未顯露出來。

“明天就將媽帶回家去住吧。”

燕澤陽的提議讓秦紛繁怔了一下,旋即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圖:“可這樣會不會影響媽的病情?”

“醫院也隻能治療身體的傷口,對於精神病治療沒什麽用處。”燕澤陽直截了當的說,“除非去精神病醫院,但我想,或許在家裏請私人醫生更有用。”

他微微側過臉,在秦紛繁耳邊說了幾句。

秦紛繁眼睛閃了閃,最後重重點了點頭:“好。”

三天後,兩人就將秦母接回了家。

本來秦雲臻也要跟著去的,但不知秦紛繁和她說了什麽,秦雲臻很快就乖乖回去了。

秦紛繁將秦母安頓在了樓下的房間,又買了把輪椅,每天推秦母出去曬太陽。

不知道是私人醫生起了作用,還是曬太陽的緣故,秦母的臉色倒是越發紅潤起來,甚至偶爾能和秦紛繁說上兩句了。

有一次秦紛繁出門,甚至兩人在路口說了好一會的話。

秦紛繁推著秦母進門,正碰到燕澤陽回來。

看見秦紛繁麵露倦色,燕澤陽心疼的幫她捏了捏肩:“怎麽樣,有成效嗎?”

“應該可以,我看見了暗處有人,故意裝作和媽說話的樣子,還特意擋住了媽的臉。”秦紛繁的視線掃向旁邊依舊沒有絲毫起色的秦母,“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

“為了防止被你看見,他們自然會離的很遠,又不會想到是我們在做戲,是不會發現的。”

燕澤陽端了杯水給她,看她喝下後氣息平緩了不少,才坐在她身邊繼續開口:“我相信很快,那個人就會找上門。”

他從茶幾下抽出一疊紙,遞給秦紛繁:“那個人的資料。”

秦紛繁打開,上麵江鶴卿三個字,讓秦紛繁怔了一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倒是有個如此風雅的名字。”

“聽說是個書香世家。”燕澤陽淡淡道,“家裏人希望他可以和祖上那些出了名的人一樣,念個好大學,出來當個老師,可惜他很早就退學了,還成為了一個有名的混混,後來入了黑社會,便和家裏人斷絕了來往。”

秦紛繁聽得嘖舌:“那家裏人豈不是氣死了?”

“都死了,在他十歲的時候,據說是一場火災。”

難怪,失去了家人,一個孩子學壞是很容易的。

秦紛繁暗自想,低頭看著厚厚的一疊資料,上麵令人生寒的殺人記錄,讓她不由的抖了三抖:“警察到現在都沒抓到他?”

“如果能抓到,就不會發布通緝令了。”燕澤陽嗤笑一聲,“現在很多都已經結案了,抓的都是些替罪羊,真正的幕後黑手都是他。”

“真厲害。”秦紛繁不自覺感歎,卻又覺得這個感歎不太對,不過看燕澤陽,倒是沒什麽表情變化。

相比較鐵石心腸,她確實比不上燕澤陽。

秦紛繁合上資料:“和這樣的人鬥智鬥勇,真是可怕。”

“再可怕的人,都有弱點。”燕澤陽眯了眯眼,往後一靠,“隻要找到弱點,就能一擊即中。”

“他能有弱點?”秦紛繁很懷疑。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人,整天刀尖上過日子,除了自己的命,還能有什麽弱點?

燕澤陽搖搖頭:“如果沒有弱點,怎麽可能甘心為別人驅使?”

“你是說,有人指使他殺人?”秦紛繁猜測,“是不是為了錢?”

“也有這種可能性。”燕澤陽也猜想過,但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不過很快我們就能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麽了。”

燕澤陽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在把秦母接回家不到五日,尤其是最近秦紛繁做出一副秦母要恢複的樣子後,燕澤陽在半夜裏,就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用槍打碎了窗戶直接扔進來的。

秦紛繁在隔壁聽得“砰”的一聲,嚇了一跳,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就匆忙跑到了主臥。

打開燈,秦紛繁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滿地的玻璃碎片,燕澤陽半跪在地上,麵容冷峻,看不出受傷了沒有。

“你沒事吧?”秦紛繁想去扶他,卻又怕他受傷了不敢動。

燕澤陽站起身來,手中攥著一張紙條:“沒事。”

好在他早有準備,在窗台橫了一根細線,在有感覺到繩子動彈的一刻人已經閃開了,才沒有被子彈打中。

秦紛繁剛鬆了口氣,餘光就瞥見他手背上的一點紅色,一把拉過他的右手,發現手背被濺起的玻璃碎片劃破了一道口子。

“還說沒事,都受傷了!”

燕澤陽掃了一眼傷口,隨意抹掉血珠:“沒什麽,一點小傷。”

他這麽一動,秦紛繁才看見他手中攥著的紙條:“是江鶴卿給你的?”

說話間,燕澤陽已經將紙條打開了,上麵隻有時間和地址。

“是他給的。”

燕澤陽收緊紙條:“這是在向我挑釁。”

“你要去嗎?”秦紛繁抿了抿唇,“那我和你一起。”

“你去,我還要分心照顧你。”燕澤陽皺眉,“你就在家裏好好照看醒醒。”

他的語氣堅定不容辯駁,秦紛繁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她確實沒這個能力可以保護他,跟著去也隻是拖累。

燕澤陽看她失落的樣子,自覺自己剛才說話太過嚴厲了,心中閃過一抹愧疚,伸手想要抱住她,卻又想到接下來和江鶴卿的正麵交鋒,硬生生的把手臂壓了下去。

秦紛繁咬了咬唇,轉身回到了自己屋裏,去哄醒醒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秦紛繁去了燕澤陽屋裏,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這麽早就走,想必是為了昨晚的事情。

秦紛繁呆坐在**,沒了吃早飯的興致,抱著醒醒發愣。

若不是保姆來敲門,秦紛繁還不知道會發呆多久。

“少夫人,樓下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