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陽,你來了。”

江月對燕澤陽笑著,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好不容易說動老板給我留個雅間,你快坐下,待會兒就上菜了。”

燕澤陽頷首,盤腿坐在了軟墊上。

“江月。”燕澤陽有些受不了江月灼灼發燙的目光,找齊了話題,“你今天約我來,究竟有什麽事情?”

“紛繁怎麽沒來,你沒告訴她麽?”

燕澤陽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江月的問題。

江月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拿起一旁的青色酒瓶,清亮醇香的**從裏麵緩緩而出,落入燕澤陽麵前的矮腳杯中。

“我隻是來聽你說你的困難。開車來的,酒就不喝了。”

燕澤陽阻止了江月的動作,眼神裏的含義不言而喻。

他連聽自己說話都這麽不耐煩了麽?

江月美眸微動,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尷尬的表情,笑道:“古玩店那塊玉佩,我找鑒定部的看過了。雖然是一塊好玉,但不夠鎮得住場。你也知道,我的公司一直缺少一個地位足夠的寶貝,在這麽下去,怕是輿論造勢都救不了公司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燕澤陽輕輕蹙眉,站起身來:“我會盡快讓人找到足以匹配你公司的鎮店之寶,你等消息吧。”

“這就要走了?”

江月沒想到燕澤陽這麽著急就要回去,心裏暗暗對秦紛繁的恨意又上漲了幾分。

“紛繁還在家裏等我,你吃吧,記在我賬上就行。”

燕澤陽進來之前,就找過老板了,說澤水居的今晚的消費他負責,得到了同意。

“澤陽,你稍等一下,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江月不急不慌,站起身來,手裏竟是多了一個禮盒袋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看著江月眼裏的渴盼,燕澤陽心裏終究還是軟化了。

“謝謝。我會準備回禮的。”

“打開看看吧,你一定會喜歡的。”江月走到燕澤陽身邊,拉起他的大掌,將禮物袋子跨在他的手上。

看了眼時間,燕澤陽還是決定當著江月的麵拆開禮物。

最好,能不帶回家去。

免得某個人,又要用那種冰冷嫌惡的表情麵對自己了。

就在燕澤陽從禮物袋中拿出東西,撕開包裝紙的一瞬間,眼前忽然一陣眩暈。

江月在燕澤陽的眼裏,從一個分裂成了兩個,漸漸重重疊疊,看不清楚了。

“澤陽,澤陽?”

伸出手在燕澤陽麵前晃了晃,江月嘴角浮現一個笑,卻不達眼底。

扶著腳步紊亂的燕澤陽坐回原位,江月就跪坐在他的對麵,雙手捧起燕澤陽俊朗的麵容。

“告訴我,秦紛繁的那塊玉佩,放在了哪裏?”

“什麽玉佩?”燕澤陽含糊不清地問道,腦袋東倒西歪,像是沒了主心骨。

江月扶正燕澤陽的頭,繼續問道:“就是那塊,我也有的玉佩。你原本要從古玩店買來,送給我做生日禮物的。澤陽,秦紛繁把它放哪兒了?”

“在……我不知道,她……放哪裏……”

“你再好好想想,澤陽,這塊玉佩對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紛繁,放哪兒了。”

“澤陽,你不記得阿月了嗎?”江月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開始晃動燕澤陽的腦袋,“阿月很需要那塊玉佩,你幫我,拿出來好不好?”

“我……”

就在燕澤陽即將要給出答複的時候,澤水居的門驟然被扣響。

“澤陽,你在裏麵嗎?”

秦紛繁的聲音驀地響起,江月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放開了燕澤陽的腦袋,坐回了自己的原位。

拉開木製推拉門,秦紛繁銳利的眼神,飛落在了江月的身上。

“紛繁,你怎麽過來了?澤陽不是說,不想讓你擔心,就沒告訴你嗎?”江月笑了笑,指著旁邊的空位,“坐吧,來了就一起吃。這家店,老板不經常開門的,今天機會難得……”

“嗯……”

正當秦紛繁要說話的時候,燕澤陽低沉地悶哼了一聲。

細長的手指撫上太陽穴,輕輕地揉著,臉上的神情有些痛苦。

“澤陽。你怎麽了?”

秦紛繁走到燕澤陽身邊,飛速地蹲身,手指覆上他的額頭:“是不舒服嗎?你開車來的,不會喝酒了吧?”

聽見熟悉的嗓音,燕澤陽的眼神漸漸清明。

“紛繁,我……”

“我不放心你,怕你開著車還喝酒,所以過來看看。”秦紛繁從容一笑,把身子移到燕澤陽的身後,抬起雙手為他揉著太陽穴,“我給你揉一揉,你喝點水醒醒腦。”

盡管秦紛繁出現的突然,但燕澤陽被她輕柔的揉捏所感染,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

看著麵前的酒,自己分明一口都沒有沾,怎麽會頭暈?

正當燕澤陽想要問江月的時候,剛才那個五官清秀的姑娘端著菜進來了。

“紛繁,你來的正好,菜剛上來,一起吃吧。”

江月臉上絲毫沒有被秦紛繁壞了好事的不快,反倒笑得更加溫婉雅致,還體貼地幫秦紛繁要了一副碗筷。

酒足飯飽,秦紛繁扶著依然有些眩暈的燕澤陽出了私房菜館。

夜風吹拂下,讓身著旗袍的江月更是平添了一絲清雅。

秦紛繁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身上流著同樣血脈的女人,淡淡說道:“江月,燕澤陽累了。我帶他先回家,你自己開車回去,沒問題吧?”

“嗯,沒關係的。”

江月還想說什麽,燕澤陽卻是一把拉住了秦紛繁的手,將人往懷裏一帶,從懷裏掏出手機來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江月,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給司機打了電話,他馬上就來送你回去。”燕澤陽說著,伸出手來揉了揉秦紛繁的發頂,“紛繁懷著孕,不能久站,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燕澤陽便摟著秦紛繁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風清朗月,夜幕下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但被燕澤陽摟在懷裏的秦紛繁,卻趁著濃濃月色,握緊了手裏的一個紐扣電池大小的東西。

江月,你以為再度重生,就能抹掉一切麽?

不,你錯了。

有些錯誤一旦開始,就永遠無法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