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夜景星光斑駁,灑落在秦紛繁的臉上,與她眸中的水光交相輝映,生出一種令人沉醉的姿態來。
“最近酒駕查的嚴,要不我來開吧。”
秦紛繁在燕澤陽準備係好駕駛座安全帶的時候,緩緩開口。
頓了一下,燕澤陽說:“我沒喝酒。孕婦開什麽車,係好安全帶。”
“沒喝酒麽?”秦紛繁眉間皺起,“那你怎麽會連路都走不穩……”
然後後半句話,終究還是淹沒在無邊的夜色裏。
一路無話,燕澤陽車開的很穩,停在家門口的時候,秦紛繁還在走神。
“到了,下車吧。”
燕澤陽拉開秦紛繁這一邊的車門,目光落在她因為車中暖氣熏紅的臉上,喉結上下滑動,忽然彎下腰,湊到秦紛繁麵前:“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溫熱的鼻息忽然鑽進秦紛繁的肺腑,她回過頭來,正好對上燕澤陽如同黑曜石般的雙眸。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秦紛繁聽見自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砰砰作響。
“你……能不能讓我出去?”
秦紛繁聽見自己有些結巴,便不再說話了,低著頭等著燕澤陽讓開。
良久,身前的陰影都沒有離開。
秦紛繁低垂著的麵容上,眉尖輕蹙,略帶猶豫。
雖然在秦紛繁的認知裏,她與燕澤陽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很多,甚至還有重新開始的希望,但現在的燕澤陽,與她之間還不到可以繼續保持這個姿勢,甚至更為親密的動作的地步。
“走吧,進去。”
末了,燕澤陽還是讓開了路。
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前麵大跨步走著的挺拔身影,秦紛繁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滿天繁星,大概,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一切都會回歸正軌的,她相信。
洗了個澡之後,秦紛繁反鎖了門,打開自己的電腦。
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拿出來了那個紐扣電池一樣的東西。
回想起剛才當著燕澤陽的麵,把玉佩交給江月時候,江月臉上吃驚的表情,秦紛繁臉上一片漠然。
“紛繁,你怎麽……”
“你公司開業這麽久了,我也沒有送過你什麽賀禮。這個,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秦紛繁拿出一個錦袋,拉開鬆緊係帶,裏麵正是半塊玉佩。
“前幾天你在古玩店不是得了一個麽,我聽澤陽說,那個的年份不如我這塊的久遠。反正我留著也隻是珍藏而已,不如讓它在你公司,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江月眼裏閃過一抹複雜,抬眸間卻是看向了燕澤陽的方向。
“澤陽,是你逼紛繁這麽做的嗎?”江月麵露痛苦,“我是很需要幫助,但是你這樣,會讓紛繁難過的。這塊玉佩,我不能要。”
秦紛繁笑了笑,頭靠在燕澤陽的肩膀上:“好了江月,不要跟我見外了。那天是我跟澤陽鬧了點小脾氣,想花他點錢解解氣的,不是衝你。讓你見笑了,比往心裏去。”
最後,還是燕澤陽開口,江月才留下了那半塊玉佩。
隻不過,離開私房菜館的時候,因為燕澤陽站不穩的關係,秦紛繁不小心撞在了江月身上。
也正好,把一個微型監聽器塞進了江月的衣服口袋裏。
思緒轉回現實,秦紛繁拿出專用的轉換器,裝好監聽器的監聽方,轉換器插進電腦。
鼠標單擊,果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出現在耳機裏。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你說是她主動給你的?”
“嗯,當著燕澤陽的麵。”江月回答道,語氣裏帶了些欣喜。
“嗬,有意思。”
啪嗒一聲,像是開酒的聲音。
隨後,秦紛繁還想再聽清楚什麽,卻被一陣電流聲刺激地立刻取掉了耳機。等到她再次帶上的時候,裏麵就隻剩下斷續的說話聲,還有呲呲呲的聲音。
看來,她的監聽器還是沒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秦紛繁打開門,燕澤陽站在門外,長身玉立,眉眼含星。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
秦紛繁因為沒有監聽到有用的東西,正在鬱悶,看見燕澤陽,腦袋裏更是響起他與江月獨處一室的畫麵。
澤水居,還真是心思頗深啊。
這明擺著是要擇了燕澤陽這塊“地”,好讓她江月鳩占鵲巢。
“你今天,怎麽想起來把玉佩送給江月?”
燕澤陽問著,側著身子,從秦紛繁身側擠進了秦紛繁的房裏。
看著燕澤陽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樣子,秦紛繁皺了皺眉,關上了門。
燕澤陽坐在秦紛繁的**,直直地盯著她。
“怎麽了,那是我的東西,難道還沒有處置的權利嗎?”
不想與燕澤陽坐在一起,秦紛繁背靠著電腦桌,臉上神情淡漠。
“紛繁,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就這麽送人,我想知道你是出於什麽目的。”燕澤陽歎了口氣,還是說出來了。
母親的遺物?
秦紛繁皺眉,看來,連玉佩的來源上,也出現了細小的偏差。
“沒什麽。我隻是不想讓外邊再傳出什麽燕氏總裁婚外情的緋聞而已。”秦紛繁飛速地找了一個借口,看向燕澤陽,“你知道的,爺爺的身體,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隻有這個理由嗎?”
燕澤陽看著秦紛繁,眼裏的含義顯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甚至,還帶著那麽一絲意味不明的期待。
“燕澤陽,別心急。”
秦紛繁忽然起了身,朝燕澤陽走來,蹲在他麵前,抬起頭看他:“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時間會慢慢告訴你答案。”
盡管秦紛繁很想告訴燕澤陽這一切,但是她害怕。
如果自己好心吐露的實情,再次刺激到江月,或是引起什麽蝴蝶效應改變了曆史的軌跡,後果不是她能挽救的。
重活一世已經夠累了,秦紛繁隻想讓這一切盡快回歸到正規上。
秦紛繁的眸子亮起了,如同極星。
燕澤陽伸出手來,覆蓋在秦紛繁的雙眼上。
喉結滑動,低沉的嗓音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他忽而一個用力,拉起了秦紛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