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秦紛繁走到老人家麵前,雙眸發亮。

“老人家,謝謝你幫我這個忙。”

老板擺擺手,彎下腰去,從櫃台底下拿出一個帶鎖的檀木盒子,精致小巧。

“喏,這是你要的東西。”

秦紛繁點頭,開鎖查看之後,確定是自己要的東西,鎖住了盒子。

轉身正要離開,卻聽見老板在背後輕聲說道:“有些緣分,其實就在身邊。不怕誤會,就怕錯過,那可是一生啊……”

如果是江月再度重生之前聽見這番話,秦紛繁必然會當做耳旁風。

可是如今在聽見,她的嘴角卻浮現了笑意。

燕澤陽,你我之間到底是不是孽緣,還是等待日後的一切來說明吧。

不過,在此之前,江月與自己之間的恩怨,必須有個了斷。

看著手中的檀木盒子,秦紛繁隻覺得夕陽也多了幾分溫暖,不再那麽令人感傷。

江月離開古玩店之後就迅速地回到了公司。

關上辦公室的門並且反鎖之後,江月還是不夠放心,又把所有的百合葉的窗簾都合上,這才長舒一口氣,坐回椅子上。

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上從秦紛繁手裏搶來的半塊玉佩,江月嬌小的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那笑意在隔絕了一切閑人的辦公室內,顯得格外寒涼。

“秦紛繁,這一世我要你,愛情和名利什麽都得不到。”

說罷,江月發出一陣咯咯的怪笑。

走到保險櫃前,輸入密碼,江月拿出了另外一個檀木盒子。裏麵躺著的,正是半塊玉佩。

“這一次,誰都不能阻攔我了。”

兩個半塊的玉佩慢慢合攏,江月的神情越來越興奮,似乎是要即將見證一場盛大的奇跡般,美眸內發出極亮的光。

一分鍾過去,除了兩塊玉佩完整的合成了一塊之外,任何反應都沒有。

“不可能……”

江月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已經嚴絲合縫連在一起的玉佩,左右手一起使勁兒,想要把縫隙粘合地更加緊密。

幾分鍾過後,江月的辦公室裏傳來一聲悶響。

秦紛繁,你竟然敢耍我。

燕家。

秦紛繁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眼底的光猶如元宵節晚上璀璨的燈河,絢爛迷人。

讓燕澤陽心裏癢癢的,忍不住開口:“你,在開心什麽?”

聽見燕澤陽突如其來的話,秦紛繁覺得嘴裏的紅燒肉突然有點硬。

想吐出來,又想說話,一時半會兒竟然卡住了喉嚨:“咳咳……咳……”

“怎麽這麽不小心,沒事吧!”

燕澤陽見秦紛繁咳得滿麵通紅,立刻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著秦紛繁的脊背,目色柔和,還帶了幾分疼惜。

隻可惜秦紛繁咳嗽得厲害,根本沒注意到。

“張嘴,喝口水。”

燕澤陽迅速地到了一杯溫水,遞到秦紛繁嘴邊。

秦紛繁把肉吐到一旁,就著燕澤陽的手,“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杯水,這才好了許多。

“我沒事了。”

推開燕澤陽的手,秦紛繁笑了笑。

看見秦紛繁明顯發自內心的笑意,燕澤陽眉宇間平坦開來,嘴角挑起弧度:“下次小心一點,我不跟你搶。”

“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了,你慢慢吃。”

秦紛繁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走。

手腕間多了一抹涼意,抬眸看去,秦紛繁正對上燕澤陽探究的眼神:“紛繁,我對江月真的隻是……”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秦紛繁拂開燕澤陽的手,笑得輕快:“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江月的真實麵目。我不想再多說什麽,事實勝於雄辯,不是麽?”

直到秦紛繁上樓之後良久,燕澤陽的眼神才從二樓的位置移開。

這兩天的秦紛繁,總讓燕澤陽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好像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秦紛繁卻並沒有表露出親密的意思。但若說秦紛繁還是對自己敵意深切,剛才的一顰一笑,卻是那麽的真實。

燕澤陽發現,自己對於弄清楚秦紛繁心意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翌日,燕澤陽忙完了一整日的工作,正想打電話讓秦紛繁坐自己的車回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澤陽,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江月柔婉的聲音傳來,絲絲入扣,讓人不忍拒絕。

燕澤陽站在落地窗邊,細長的手指挑開百葉窗簾,往下看去,正好看見秦紛繁從燕氏大樓裏走出來的身影。

眉宇皺起,燕澤陽說道:“不好意思,今晚可能不太方便。紛繁說今天會親自下廚,等我回去一起吃晚飯。”

“是這樣啊……”

江月的聲音染上一絲落寞,放在膝上的手指緊緊攥住了裙擺。

“澤陽,要不你戴上紛繁一起吧?公司最近經營上出了點問題,你也知道的,我在S市沒有什麽朋友,隻能想著你們能幫幫我了。就當是朋友之間的一餐飯,也不可以麽?”

江月越說聲音越小,整個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泫然欲泣。

燕澤陽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氣:“我問問紛繁,再給你答複。”

一想到秦紛繁今天說的要親自下廚,燕澤陽停在撥號頁麵的手指,就怎麽也按不下去。

她肯定會生氣,又何必再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末了,燕澤陽還是獨自驅車前往了。

江月約的地點,是S市一家極具人文風情的私房菜館。老板是個性情中人,每個月看心情營業那麽三四次,招待的都是些他看得上眼的人。

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富商名流,一律要合了他的脾氣,才肯開門迎客。

所以饒是燕澤陽,也真的是頭一次到這裏來。

江月訂了一個雅間,燕澤陽甫一進門,就有一位五官清秀的小姑娘上前來迎客,帶他進了“澤水居”。

澤水居。

這名字,到是真適合今天的飯局。

想著,燕澤陽便進了木製的推拉門中。

眼皮一抬,燈影下的人,身著一襲奶白色的旗袍,領口別著一個茶花的木製胸針,上有嫩黃點綴。

整個人在燈光的掩映下,嫋嫋聘婷,宛如水墨畫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