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紛繁起床的時候，燕澤陽已經出門了。

秦紛繁猜測他應該是去了麥克的公司，上班的時候一直心有忐忑，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秦紛繁匆匆趕回家，看見燕澤陽已經回來了。

“怎麽樣，查到端倪了嗎？”

秦紛繁坐到他身邊，發現他的臉色發沉，心裏咯噔了一下：“是不是公司問題很大？”

“確實有問題。”燕澤陽沉聲道，手中的水杯來回翻了幾度，也沒有喝一口，“我看見很多員工打字的時候，動作極生，完全不像是常年做計算機行業的人。”

“會不會是新手？”

燕澤陽看了她一眼，強調了一句：“全部。”

秦紛繁沉默了。

一個正常的公司，尤其是新建的，招剛畢業的大學生很多，但全部都是新手卻不可能，更何況願意花大價錢在廣告上，這個公司一定非常有前景，又怎麽可能任由新人胡來？

“那其他的呢？”秦紛繁暫且按下這個問題，好奇還有什麽問題，卻見燕澤陽搖搖頭。

“都是認識我的人，我一接近他們就避開了，其餘的沒有查到。”

看燕澤陽的表情似乎還有點委屈，秦紛繁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你燕總赫赫有名，認識你簡直太正常了，誰讓你自己非要去的！”

燕澤陽用力將她摟入懷中，無奈的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以為我想麽，這事太大，交給別人終歸不放心，萬一打草驚蛇，就前功盡棄了。”

秦紛繁看著他愁眉不展，眸光閃了閃。

兩天後是周末，秦紛繁特意提前兩日，將不少重要客戶給梳理出來，聯係了他們，約在周末見麵。

這些大客戶多半都是公司的老客戶，隻認人，以前也都是燕澤陽去和他們交涉。

說是交涉，不過也就是吃頓飯，喝杯酒，“推心置腹”一番。

果真一到中午，燕澤陽就出門了。

秦紛繁送他出門之後，立刻轉身回到房間，對著鏡子化了個濃妝。

從眼線到眼影，臉上拍了厚厚一層粉，確定對著鏡子都認不出來自己以後，換了件寬大的衣服遮蓋住肚子，這才出了門，按照之前記下的地址，去了麥克的新公司。

新公司裝潢的很氣派，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名字來看，都向外界展現著這是一個科技公司。

秦紛繁定了定神，戴上墨鏡，踏進公司。

“你是什麽人？”前台攔住她。

秦紛繁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急不緩道：“我是來麵試的。”

“叫什麽名字，有預約嗎？”

秦紛繁迅速報出了一個名字。這是她之前托偵探找的，剛才她掃了眼登記名單，發現這個人還沒有來。

前台核對了一下，在看見她臉上的濃妝時頓了兩秒，才放她進去。

好在時戴了墨鏡，但臉上厚厚的粉還是讓經過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秒。

秦紛繁目不斜視的經過。

她本來出鏡率就不高，不過上了幾次八卦雜誌，稍微掩飾一下，就沒人認得出來了。

她沒有按照前台的說法直接去23樓，而是從樓梯口往上一層層走。

這棟足足有三十多層的大公司，每一層的裝潢竟然一模一樣，仿佛克隆一樣。

秦紛繁去過各個企業，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裝潢，根本分不清楚每一層是什麽部門。

她隨手拉住幾個人問了下路，順便看了眼她們的工牌，發現在同一層，竟然會有幾個完全不同部門的人。

秦紛繁心下疑惑，眼珠子一轉，在上到第15層人最少的時候，在樓梯口“誒喲”一聲，捂住了胸口。

立刻有人被聲音吸引過來：“你怎麽了？”

“我，我心髒病犯了……”

秦紛繁死死攥著包，原本擦了粉的臉就白的嚇人，加上她滿臉扭曲，看上去倒真有幾分痛苦。

扶住她的小姑娘嚇了一跳：“我現在就打120！”

“不用，”秦紛繁哪裏敢把120給弄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角，雙手顫巍巍的指著包，“我包裏有藥，幫我拿過來就好。”

小姑娘一聽，立刻去翻包，還真找到一個白色藥瓶，急忙倒了一粒藥給她。

“我去給你倒水。”

看著小姑娘奔走的背影，秦紛繁低頭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維c，在心中鄙視了一下自己的卑鄙，但在小姑娘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已經迅速擠出一張苦瓜臉。

吃下藥，又喝了口水，她才喘了口氣：“能不能麻煩，扶我去坐一下。”

小姑娘急忙扶著秦紛繁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秦紛繁手撐著桌子，不斷喘氣，看上去像是在平複呼吸，目光卻不經意間往亮著的電腦屏幕上瞟。

“這就是你們平常的工作內容嗎？”秦紛繁深吸了口氣，聲音還有點抖，看上去不過是隨意問的。

小姑娘似乎有些猶豫。

秦紛繁露出了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你別誤會，我是今天來應聘的，想先有個底，好增加麵試幾率嘛。”

看她說的真誠，小姑娘也放下戒心：“其實也不是什麽太難的工作，多半是個ai有關的。”

“ai是新行業，應該很賺錢吧？”

小姑娘搖搖頭：“沒有，我一個月工資才2000多呢，好像大家都差不多，這行業才興起，沒什麽賺錢的地方。”

秦紛繁眸光微斂：“不賺錢？可我看公司支出不小啊。”

“對啊，我也很好奇這一點呢。”小姑娘年紀不大，應該是剛畢業的學生，一打開話匣子，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不過我們公司有個部門，是非常賺錢的，如果你有能力，可以去實驗部啊！”

“實驗部？”秦紛繁心頭一跳，驀然握緊拳頭，“什麽實驗部？”

“你不知道嗎？”小姑娘神神秘秘的湊過去，“我們公司有個部門，叫實驗部，就是專門技術研發後負責實驗成果的，據說可賺錢了，工資也高！”

小姑娘歎了口氣，絞著手指：“可惜我能力不夠，否則我也去了。”她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不過我身邊很多厲害的都被提上去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可以的！”

看著小姑娘閃閃發亮的眼睛，秦紛繁感覺好似有什麽難以觸及的真相，正在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