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嗯了一聲,轉身進屋。

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燕澤陽怔了一秒,才捏了捏眉心,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秦紛繁坐在屋裏好一會,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越來越遠。

她打開門,正看見燕澤陽往玄關處走的背影。

他又出去了。

剛回來就出門,是去上班,還是又去醫院看那個女人?

秦紛繁心裏忍不住想,盡管一晚上都在告誡自己不要在意,但思想這個東西真的很難控製。

她轉身回到屋裏,對著電腦上的教學視頻,卻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若不是電話來了,秦紛繁可能還沒意識到天都黑了。

是燕澤陽打來的電話:“等會出來,我在公司附近等你。”

“做什麽?”秦紛繁抬手看了看表,快到下班時間了。

“去老宅,爺爺生病了。”

“生病了?”秦紛繁騰地一下站起身,“我知道了,收拾一下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秦紛繁立刻換好衣服,出去買了幾盒保養品,然後趕去了公司。

到公司正好是下班時間,燕澤陽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秦紛繁上了車,燕澤陽看著她滿手保健品皺了皺眉:“買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麽?”

“你知道什麽,這是心意!”秦紛繁白了他一眼,“爺爺現在怎麽樣了,有說生什麽病嗎?”

“醫生說有腦溢血的跡象。”

秦紛繁頓時覺得手腳發涼,不自覺的攥緊了包帶。

她緊張不是因為聽到了病情,而是因為這個病,上一世燕爺爺也發過,而且最後非常嚴重,真的爆發了腦溢血,差點就死了。

也因為這個事,造成了她和燕家之間,再難以緩和的矛盾。

“等會在路邊藥房停一下車,我下去買點東西。”秦紛繁突然開口。

燕澤陽看了她一眼:“又買保健品?”

“你管呢!”秦紛繁看車停下,瞥了他一眼下車了,沒一會上來,除了口袋裏鼓鼓囊囊的似乎有東西外,實在看不出她買了什麽。

“開車吧。”

秦紛繁一路上沒再說話,但臉上已經寫滿了她在思考什麽問題。

等到了老宅,秦紛繁一下車,卻沒想到被門口的保鏢攔住:“不好意思,老爺吩咐了,少夫人不能進去。”

“為什麽?”秦紛繁一臉莫名,和燕澤陽對望一眼,“不是說爺爺都病了嗎?”

“這是老爺之前的吩咐。”

秦紛繁差點氣吐血:“那也是要分情況的!”

“我們隻是遵循命令,沒有說可以讓您進去,您就不能進去。”這些保鏢簡直是死腦筋,一板一眼地說著。

秦紛繁咬了咬唇,看向燕澤陽,滿臉求救。

燕澤陽冷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應該也知道爺爺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你們堵在這裏,讓我們無法進去陪他,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們負擔得起嗎?”

保鏢們麵麵相覷,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但最終還是堅持道:“少爺您可以進去,但少夫人不行。”

秦紛繁深吐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燕澤陽:“要不你進去吧,如果等會出了什麽事,你就記得把這個給爺爺吃。”

燕澤陽接過藥瓶,看著上麵速效救心丸五個字,怔愣了一下。

“讓她進來吧。”

門打開,屋內傳來聲音,緊接著燕母走出來,淡淡看了他們一眼:“爸說了,讓你們一起進來,他有話對你們說。”

保鏢這才讓開了路。

秦紛繁瞪了他們一眼,走進去,視線卻落在燕母的後背上。

三人前後走進臥室,燕爺爺緊閉著眼睛躺在**,並沒有清醒的意思。

“你不是說爺爺有話要說嗎?”燕澤陽緊盯著燕母。

燕母笑了笑:“我不這麽說,他們怎麽會放你們進來?”

秦紛繁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燕母幫她放她進來,絕對不會是好心這麽簡單。

秦紛繁往燕澤陽身邊走了幾步,跟著他來到床邊,坐下輕輕喊了幾聲,燕爺爺眼皮微微動了動,也不知是不是有聽見,還隻是昏睡時的正常反應。

“醫生怎麽說?”燕澤陽問燕母道。

燕母搖搖頭:“醫生就說是過度勞累和刺激引起的,按照現在這樣,可能會引發腦溢血,需要有人陪著。”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能再受刺激了。”

“咳,咳咳……”

說話間,燕爺爺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眼:“澤陽,紛繁,你們來了啊……”

“爺爺,你好點了嗎?”秦紛繁先上前道,一邊扶起他,給他倒了杯水。

燕爺爺麵色蒼白的接過,喝了幾口就喝不下去了:“還好,這人老了,不服不行啊。”

秦紛繁看著他滿臉皺紋和臉上的疲倦之態,一陣心酸。

“爸,你別擔心,醫生都說了,沒什麽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燕母開口,聲音柔軟,“您就應該常常出去走動走動,呼吸點新鮮空氣。對了,我聽說江月回來了,等過些日子,大家出來見個麵吃頓飯吧。”

“哦?江月回來了?”燕爺爺表情有些古怪,“好久沒見那丫頭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燕母笑著看向燕澤陽,嗔怒道:“這事該問他啊!”

燕澤陽表情微變,看了秦紛繁一眼。

秦紛繁卻沒有注意到。

在聽到這個名字那一瞬間,就讓她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渾身冰涼。

江月,這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了。

如雷貫耳,貫穿了她那十年間大半的生命。

從高中進學校遇到她的第一天,再到她親眼看見燕澤陽和她談戀愛,每一幕,都是一把劍,一個瘡口,至今無法愈合。

那是整個燕家都喜歡的女孩兒,是燕澤陽刻骨銘心的初戀女友。

是唯一一個有本事分手之後,仍然讓所有人對她念念不忘的人。

秦紛繁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江月回來了?”

“怎麽,你不知道嗎?澤陽沒有告訴你?”燕母似乎很吃驚,“前段時間就回來了,隻是一直忙,沒空來見一麵。澤陽,她現在在哪兒忙呢?”

燕澤陽眸色複雜的移開視線:“她在醫院。”

醫院?

秦紛繁突然想到了。

原來那天,他們救下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