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杺穿一身粉綠色長裙顯得十分文靜,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一雙圓眼明亮清澈,隻是怯生生的。她和任伽奕是兩種風格。任伽奕因送餐曬黑了原本白淨的皮膚,穿著偏休閑,寬肩窄腰.身型頎長,屬於陽光又帶點斯文感的帥哥。兩人站一起挺般配,錢主任失望呀。
小叔來岷城的時候,錢主任不僅打聽過任伽奕在鬱仁的情況,還問過任伽奕有沒有女朋友。小叔讓他幫忙張羅張羅,一轉眼任伽奕就脫單,他和外甥女說好了的,不免失落。
但是錢主任發現岑杺和一般女孩不太一樣,她的眼神躲躲閃閃,隻和任伽奕對視。
任伽奕湊到岑杺耳邊說了句話,岑杺抿了抿唇角道:“叔叔好。”
岑杺嗓音甜,總脆生生。錢主任聽得笑容滿麵,忙道:“你好你好。”
“不好意思,她怕生。”任伽奕半遮岑杺解釋,“您提的條件很好,隻是我現在不太想回醫院,謝謝您。”
“為什麽呀!”錢主任覺得自己開的條件很夠吸引力,堅持遊說:“我們醫院綜合比不上鬱仁,但心外還不錯。以你的能力,升副高還不是手到擒來嘛。說句不好聽的。這兒是岷城,你爸管不著。我肯定支.持你。科研臨床咱一樣不落嘛。”
這條件挺誘.人,任伽奕卻沒作聲。岑杺抬頭看任伽奕,又拽了拽他的手指。
錢主任以為任伽奕有鬆動,乘勝追擊:“你放心,隻要你的治療方案和臨床科研可行,我絕對不會對你指手畫腳。我們醫院缺人才,條件優厚,你可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他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任伽奕為了不耽誤岑杺吃晚飯,道:“我考慮考慮。”
“有你一句話就行。”錢主任特高興,感覺這事有了眉目,和任伽奕交換手機號,提醒:“明年三月初醫院統一招考,你別錯過機會喲。”
“好。”任伽奕應聲,“我考慮完給您答複。”
“說定了。”錢主任心裏美美的,怕驚到岑杺放輕聲音道別:“大侄女……哦不對,侄媳婦再見喲。”他樣貌挺慈祥,頭發宛如飄搖的的海草,被這風弄得有一點滑稽。
岑杺像看怪叔叔,微微點頭,目送錢主任離開問任伽奕:“他為什麽讓你去醫院?”
“我們回去說。”任伽奕牽過她的手叫來出租車去宿舍拿行李。
回公寓的路上,任伽奕問岑杺想吃什麽。岑杺自然想吃辣味和甜味,任伽奕給她點了公寓樓下餐館的招牌菜讓任沁奕去拿,當然也點了任沁奕愛吃的菜,不能厚此薄彼,省得落埋怨。
岷城市區的下班高.峰堵得一塌糊塗,任伽奕囑咐任沁奕將昨天買的小米洗出來,到達公寓都五點半了。
任沁奕在客廳等得百無聊賴,打開兩包薯片和一盒曲奇餅躺在沙發上哢嚓,聽到開門的聲音,蹭地蹦高跳起來彈到地上,拍掉手上的薯片渣衝岑杺嘻嘻笑:“嫂子來啦!”
任伽奕挑眉看沙發和地麵的薯片渣滓還有飛到陽台邊的抱枕,向始作俑者投去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的目光。“我出個門而已,客廳被你搞成這樣了?”
岑杺瞧客廳亂七八糟的樣子也不舒坦,沒往裏走。
任沁奕撈起曲奇餅幹鐵盒抱著,又兜起散在茶幾上的薯片袋子,討好地笑:“我這不是沒人管撒歡了嘛。”
“你趕緊給我收拾幹淨了,一粒渣也不能剩。”任伽奕將包丟在地上,去廚房查看點的菜,又將小米倒鍋裏熬上。
“凶吧啦的,哼。”任沁奕衝廚房擠臉,表情像小老太太。
岑杺沒見過別人做這種怪異的表情,望著任沁奕的眼神既奇怪又好奇。
任沁奕被盯得怪不好意思,彎腰收拾薯片渣,轉而一想,她踮腳跳到岑杺身邊問:“嫂子,吃薯片不?”
岑杺和她不熟,條件反射離她遠點,撞到從廚房出來的任伽奕身上。
任伽奕接住岑杺,剛兌的溫水從杯子裏灑出來一點,他瞥向一臉尬笑的任沁奕。
“我就問了問嫂子吃不吃薯片。”任沁奕被她哥瞧得發毛,撇嘴不開心。自從她哥給她找了嫂子導致她的待遇直線下滑。她覺得岑杺還是不喜歡她,低頭踢了空蝦片袋子一腳,怏怏不樂。
“她不吃這些垃圾食品,你也少吃。”任伽奕拖出門口吧台的高腳椅讓岑杺坐下,擱水杯到她手心裏,蹲下查看她裙子上的汙漬。
宿舍門口的公用垃圾桶很髒,岑杺的裙子顏色淺,汙漬很明顯,不趕緊清洗可能處理不掉了。
任伽奕取昨兒剛買的濕巾半蹲擦裙子上的汙漬。任沁奕收拾著茶幾回頭瞧,怎麽覺得她哥向跟岑杺求婚似的。反正她哥對岑杺的細心勁兒前所未有,她擦著桌子泛酸味兒。
汙漬太頑固擦不掉,岑杺身上還有殘留的牆灰。任沁奕主動貢獻出新買還沒穿的黑色牛仔吊帶連衣裙和棕櫚樹花襯衫給岑杺,還問岑杺要不要洗澡,強行安利自己的沐浴露有多香,被岑杺拒絕。
岑杺在陌生環境做涉及隱私的事根本不可能。
任沁奕又一次貼熱臉被凍回來,撇撇嘴走開了。
“衣服還是換下來洗洗,這塊油明天就洗不掉了。”任伽奕扔掉濕巾說。
岑杺瞧了瞧任沁奕放在吧台上的花襯衫為難道:“這個有點奇怪。”
任伽奕問:“你是說襯衣?”
岑杺點頭。
任伽奕拿襯衣看了眼,覺得岑杺穿東南亞度假風確實不合適,又叫任沁奕取了件T恤來。
任沁奕上下樓來回跑,酸溜溜嘟囔:“我這個妹妹成保姆了,過分。”
“我不是買了你愛吃的烤肉和炸雞,你還攀起來了。”任伽奕笑說,帶著岑杺去衛生間。他又落下句:“我出來要看見客廳幹幹淨淨。”
“噢。”任沁奕老老實實回客廳,跪在茶幾邊泄憤似的擦著,不解氣又跑到廚房啃雞腿。
烤肉和炸雞在任家是不可能出現的食物,任伽奕破格讓任沁奕吃這些就不錯了,她啃著啃著就把酸溜溜的感覺拋腦後了。
衛生間裏,任伽奕找一條嶄新毛巾沾了水給岑杺擦身上的牆灰,從她的臉到肩膀再到胳膊,擦得很仔細。
岑杺盯著高鼻梁問:“那個叔叔為什麽讓你去醫院?你是醫生?”
任伽奕手一停,抬頭道:“以前是。”
“你騙我!”岑杺厭惡被欺騙,很不開心。她以前問過任伽奕,得到的根本不是這個答案,甩開任伽奕的手不讓碰。
任伽奕皺了眉,後倚坐在洗手池上,捏著毛巾道:“你問我的時候,我在做什麽工作?”
岑杺不說話,看著他也蹙起眉心。兩人對視著,誰都不出聲,漸漸變冷的目光讓任伽奕很不舒服。
“我去年離開醫院一直做送餐的工作,確實不是醫生,哪兒騙過你?而且我有問過你,如果我是醫生,你會不會把那個柴犬送給我,你不是否認了?”任伽奕被岑杺的眼神惹得也有點生氣,沉聲問:“你現在是在討厭我?”
任沁奕聽見他的話一下子嗆到,猛地咳起來,跑到冰箱邊拿水往下懟。
哢噠,衛生間門關上了。
任沁奕抱著水杯挪到衛生間旁邊偷聽,被任伽奕警告:“你上樓去,不然我沒收你的炸雞。”
“哼,惡毒!”任沁奕回身丟下水杯,端起炸雞腿飛奔上樓,看任伽奕怎麽沒收!
任伽奕聽著咚咚咚的上樓聲回眸看岑杺,麵無表情。岑杺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但聽他的話音感覺他不太愉快。
“我沒討厭你。”岑杺有點無辜還有點委屈,“我隻是不喜歡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任伽奕認真解釋,“我離開了醫療崗位,現在不是醫生。我在做送餐和藝術品經紀公司。你不是知道?”
“可是你以前是。”岑杺執拗道。在她的思維裏,醫生不僅是一個職業也是一個標簽,隻要任伽奕當過醫生,這個事實就不該被否認。所以她覺得任伽奕欺騙了她,後果可能不太好。
岑杺接受不了被蒙騙和背叛,上回誤會方聽楓將任伽奕的事告訴岑衍,她生了好幾天氣沒理方聽楓,嚇得方聽楓以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姑嫂關係崩盤,她對這方麵的容忍度很低。
任伽奕思考該怎樣和岑杺解釋,聽門外傳來任沁奕的詢問聲:“哥,咱還吃飯不?我拿回來快半個小時了。飯再不吃就涼了。”
任沁奕主要是怕她哥和岑杺鬧別扭。以岑杺的理解能力,難保她哥解釋不清喪失耐心,和岑杺出現裂痕。
可惜她哥比她想象的有耐性,她多此一舉。
“你去熱一熱,把小米粥的火關了。”任伽奕衝門外說完又對岑杺道:“正因為我不想欺騙你才說我不是醫生。如果那天我向你承認,你沒有看到我在醫院工作,會怎麽想?是不是也覺得我在騙你?”
反向思維用的好,岑杺對比一下沒那麽生氣了,點了點頭。
任伽奕見她反省過來,趁機裝作難過的樣子道:“你剛才的動作讓我很傷心。我以為你又討厭我了。你之前說過不喜歡我。”
岑杺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垂了垂眸說:“對不起。”她現在道歉越來越自然,多虧了任伽奕。
任伽奕卻不滿意:“然後呢?”
岑杺現很懂任伽奕的套路,湊上前抱著他的後頸親了親他的唇角,特熟練。等她要往回退的時候被任伽奕攔腰抱住加深了這個吻。
貝齒輕啟被攻略後,岑杺對吻又有了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