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輕貼而過的吻不同,這回的時間長了些,而且對岑杺的感觀很不一樣。

岑杺的唇齒輕啟有被侵入的感覺,緊張感也劇增,她揪著任伽奕的衣服微聳肩膀,仿佛有一股暖流從舌.尖流淌到心底,像她經常吃的桂花糕,甜而不膩。

她不討厭這個吻,任伽奕圈緊細腰環進懷裏,慢慢讓她適應和熟悉,也意猶未盡。她每一個新奇的反應都讓任伽奕感到心癢,要不是她太過緊張又紅了臉,任伽奕不能輕易鬆開她。

粉唇潤上一層光澤很誘.人,任伽奕離開時輕輕啄一下,目光深黯地看了看岑杺,而後埋在她肩頸裏平複。再吻下去,難保他控製不住。

岑杺渾身僵住,好長時間才放開揪緊任伽奕的手。她有赤腳踩在家裏絨毛地毯上的感覺,癢得腳發軟,倚在任伽奕懷裏不知所措。

任沁奕在二樓衝下麵不滿道:“吃不吃飯啦。我的毛血旺都涼了。”她這個吃貨很焦急呀。

岑杺嚇一跳,箍住任伽奕的腰。唇上殘留的觸感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但她不是害怕。

低沉笑聲從岑杺的肩窩裏傳出來,悶又沙啞,惹惱了岑杺。

“你討厭。”岑杺拍任伽奕後背,像極了撒嬌,她沒發覺。

以前蜻蜓點水的吻隻給她帶來輕微的異樣感,這次如同煙花綻放開,在她身體裏蔓延。她很喜歡,可抑不住這股強烈的異樣,便發泄到任伽奕身上。

任伽奕在她頸窩裏深呼吸,洋甘菊的味道充斥鼻腔,他穩住心神抬頭,“你又討厭我?”

岑杺的心緒攪成一團麻花,她不知該怎麽說,幹脆蹙眉不說了。

任伽奕不再逗她,低頭迎著她的目光認真道:“你不想我對你這樣,我以後不會了。”

“……我沒有。”岑杺支吾著說,埋到任伽奕懷裏當鑽地洞的小鼴鼠,又不好意思起來。

任伽奕啞然失笑,環抱她一會兒放下心中忐忑。他擔憂她會抵觸進一步接觸。

任沁奕從二樓跑到客廳,等了十分鍾,衛生間的門才打開。

任伽奕讓任沁奕陪岑杺去換衣服。岑杺一聽他要走開,揪住他的衣角不讓走。

“我在外麵等你。”任伽奕說,“我總不能看著你換衣服,你願意嗎?”

岑杺有一丟丟難為情顯現在臉上,搖了搖頭。

任沁奕作為貴族單身狗,在沙發上斜眼瞧衛生間門口,哦謔謔一聲說:“我還是孩子呢,你們注意點。”

“你樓上樓下晃悠是不是吃多了。”任伽奕無情揶揄自個兒妹妹,拿起吧台上的裙子和T恤朝岑杺伸手。岑杺搭上他的手腕後,他帶岑杺往臥室走,又說:“你們去我的臥室。”

“噢。”任沁奕乖乖爬起來陪岑杺換衣服。

任伽奕到廚房熱了兩樣菜放桌上擺碗筷,去盛小米粥。

臥室裏,岑杺對任沁奕不熟悉,總拘謹著。任沁奕因上回在岑家和岑杺之間不是很愉快,對著岑杺也不主動說話,兩人僵持著對眼瞧。

兩分鍾後,任伽奕在門外問:“換好了嗎?”

任沁奕呃了聲,道:“沒呢。”

任伽奕沒聽到岑杺的聲音,又問:“怎麽了?”

岑杺實在不習慣在外麵換衣服,站在原地不動,也不想開口說話。

“沒事沒事,嫂子不習慣你的房間。”任沁奕隨口搪塞一句,對岑杺堆起笑說:“嫂子,這衣服是真是新買的,我沒穿過。要不我轉過去你換?”

岑杺抿起唇挪眼看牛仔裙,內心掙紮。她不是懷疑裙子,是排斥陌生環境。

任伽奕敲了敲門說:“這是我的房間,你換完出來吃飯。”

岑杺掃了一圈臥室,看到熟悉的書和幹淨整齊的被褥放下戒備,抬手拉連衣裙的拉鏈。

任沁奕雙手捂眼,劈開兩條縫偷偷看岑杺,暗歎:哇哦,真人不露相。

等岑杺換完衣服,任伽奕拿連衣裙放洗衣機裏的空當,任沁奕飄到他耳邊說:“哥,你有福了。嫂子看起來瘦,該有的地方一點都不瘦,很有料哦~”

任伽奕:“……”

岑杺穿牛仔裙露出一雙白皙的細長腿,就夠撓人了。任沁奕還火上澆油。

洗衣機的門關上,任伽奕按上按鈕,起身居高臨下看任沁奕這個多嘴多言的丫頭片子,眼神就跟洗衣機裏衝進去的涼水似的,能給任沁奕凍得打哆嗦。

任沁奕頓感大事不妙,幹笑兩聲溜之大吉,跑到岑杺身邊找庇佑。

岑杺正在喝小米粥,哪兒知道任沁奕那點兒花花腸子,倒不反感任沁奕接近,是餓了沒注意。

這頓飯的辣味和甜味一半一半。炸雞已被任沁奕啃得沒剩幾塊。岑杺不喜吃炸的食物沒動筷,專挑辣炒海鮮下飯,被任沁奕默默記下。

任伽奕下單的時候告訴店家做微微微辣,所以今晚沒太管岑杺,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將辣味收走,給了她一杯牛奶。

任沁奕大快朵頤一番主動要求刷碗給她哥和岑杺獨處的時間。不過沒過幾分鍾,任伽奕去洗澡了,七點半要送岑杺回家。

岑杺坐在客廳看電視,任沁奕泡了兩杯任老爺子給的茶葉放桌上,翻出茶幾底下的兩包零食又填嘴裏吃起來,特意將辣豆腐幹的包裝袋朝著岑杺。

豆腐幹散發辛辣沁人的香氣。岑杺問:“那是什麽。”

任沁奕瞧她上鉤,故作淡定回:“辣豆腐幹,挺好吃的,你試試?”

晚飯的辣味夠多了,岑杺再吃的話,任伽奕該不高興了,她搖頭拒絕。

“嗨呀,嫂子跟我客氣啥。”任沁奕不由分說將豆腐幹塞到岑杺手裏,抽張紙巾鋪在岑杺腿上。她怕岑杺吃到裙子上,任伽奕再凶她。

包裝袋上的卡通擬人辣椒特吸引人。岑杺蹙起眉頭,不動手拿。

“這個可香了,越吃越想吃。你試試。”任沁奕滿眼期待,討好的心思溢於言表。

岑杺還是沒動。

任沁奕以為岑杺覺得豆幹不幹淨,忙說:“這不是三無產品,嫂子放心。那上麵有生產廠家,是牌子貨。”

岑杺哪兒管是不是牌子貨,道:“他不讓我吃。”

“誰不讓你吃,他是誰?!”任沁奕作為吃貨一百個不服,站起來叉腰。“一塊豆幹都不讓吃,喪心病狂!”

“任伽奕。”岑杺說。

任沁奕好似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哥怎麽這樣啊,管這麽嚴。”任沁奕同情地看岑杺,氣憤道:“他太過分了!”

岑杺不想任伽奕被說,將豆腐幹還給任沁奕。

任沁奕捏著豆幹湊過去誘.惑:“你吃一塊,我幫你瞞著。”

岑杺搖頭。

“你可真聽他的話。”任沁奕隻能自己吃豆幹,感歎:“沒有零食的日子還有啥意義。我對你深表同情。”

吃零食吃出了同情,岑杺無法理解。她望向衛生間緊閉的門,沒注意任沁奕離著她近了很多。

“嫂子,你吃一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任沁奕神神秘秘地引.誘,“關於我哥的。”

岑杺一聽是關於任伽奕的秘密,有點動搖,理智告訴她吃豆幹是不對的,她沒同意。

“你太有原則性了吧。”任沁奕掃興,用出激將法:“你連我哥的秘密都不想知道,是不是真喜歡我哥呀。”

岑杺不淡定了,反駁道:“我沒有。”

“那你吃一塊豆幹向我證明下。”任沁奕目露狡黠的小眼神,將豆幹捧了過去。

岑杺沒辦法,隻能吃了一塊。豆幹的味道確實不錯,比剛才的飯菜辣多了。

任沁奕偷瞄一眼沒開的衛生間門,小聲說:“我哥之前是醫生,你可別跟他說是我說的。這是咱倆的秘密。”

果然她和任伽奕是兄妹倆,說辭都一樣。

岑杺吃完豆幹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任沁奕震驚,“啥時候?”

“剛才。”

“我去,他可真行。”任沁奕憤懣,轉而問:“那你知道他以前是什麽醫生嗎?”

岑杺回:“不知道。”

任沁奕將豆幹放到她手裏,悄聲說:“你多吃幾塊,我跟你細講講。”

“可是……”

“你別怕,我幫你瞞著。”任沁奕拍胸口打包票,“一會兒咱收拾幹淨,他不能知道。”

豆幹辣味十足,岑杺好久沒吃過這麽正宗的味道,被任沁奕一張巧嘴說得多吃了好幾塊。任沁奕眉飛色舞向她講著任伽奕學醫和當醫生時的趣事,不知不覺和她的關係拉近許多,但是講得太過興高采烈,忘了收拾證據。

任伽奕擦頭發走出衛生間,看到任沁奕舉著辣條向岑杺繪聲繪色給自己喜歡的零食排.名。任沁奕邊說邊讓岑杺吃。岑杺的腿上擺著好幾個開封的零食袋子。

“任沁奕,你幹嘛呢。”任伽奕丟毛巾到吧台的洗手池裏往客廳走,麵色不豫。

“我和嫂子分享零食呢。”任沁奕很得意,“沒想到我和嫂子因一包辣豆腐幹結緣,果然沒有吃解決不了的事。”

任伽奕拿走岑杺手裏的辣條扔垃圾桶裏,瞥見茶幾上寫著超級麻辣的豆腐幹空包裝袋,轉身問岑杺:“你把這一包都吃了?”

岑杺聽到任伽奕不怎高興的語氣,斂了斂眸坐得乖巧,委屈的小媳婦模樣看得任沁奕打抱不平。

“嫂子不就吃了包辣豆腐幹,你至於麽。哪兒有你這樣的夫管嚴,幹涉人家吃什麽。”任沁奕單腳踩沙發抗.議,“你這是大男子主義!我代表嫂子譴責你!”

“她胃不好。你讓她吃這麽多辣的東西,是不是皮癢找抽。”任伽奕被這個不著調的妹妹搞得頭疼,蹲下看岑杺,“你晚飯吃了不少辣炒菜,為什麽還吃這個豆幹?”

岑杺也不想,都怪意誌力不堅定,垂下眸無所適從。

任伽奕哪兒好再說她,抽紙巾擦她的手,要求任沁奕以後不準再買辣的零食。

任沁奕偃旗息鼓,坐到沙發上瞧她哥丟開岑杺腿上的零食袋,感覺很受傷。她要是知道岑杺的胃不好,打死不能給岑杺吃那麽多辣味。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姑嫂關係就這麽破滅了。她怏怏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