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亮聽到這個話,自然慌了。

他也是聽了二夫人的話,不給許流光一點好處。

因為生存之道便是想要好處,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許流光的代價便是去伺候肖亮還有一群下人。

二房就是要許流光的日子黯淡無光。

但克扣這件事被抬到明麵上,許廷為了顧及麵子,也不可能維護肖亮以及背後的二房。

“怎麽回事,你的院子沒有被褥和新做的衣裳?”

許流光見許魏氏要說話,她根本不給機會。

“爹,被褥在回來的那天就已經讓寒玉從二房的廢舊倉庫裏拿出來了,至於衣服也是後續收拾出來不穿的衣服扔到了我的院子,雖然並無破損,同樣是遭到了遺棄,但我已經很珍惜的放在櫃子裏,如今能派上用場,也不枉費妹妹的一番心意。”

許流光這話表麵上說得好聽,看著二房比較大方,實際上就是在說她回來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如今這些破爛全都能甩出去,二房還要感謝許流光呢。

許如煙看向許流光的眸光好似帶了刀子,真想將許流光毒成啞巴,趕緊閉嘴。

這些都是內宅的小事,但這麽多人聚集到一起,如果許廷不說一句公道話,那麽勢必會讓人懷疑整個許家都是有問題的。

“肖亮,趕緊準備新的被褥,再做幾套衣裳,布料要用最好的,明日一早就讓裁縫給許流光丈量身材。”

嫡女就是要有嫡女的待遇。

許流光不聲不響的就為自己爭取了利益,當然她也明白,此時許廷隻不過是拿不準許流光背後究竟有沒有人在支持。

如果丞相府以及皇子都是許流光背後的勢力,那麽不出幾日,許流光的身價自然飛漲,到時候前來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誰還顧及到許流光與四皇子的婚事,頂多會拿此事開玩笑而已。

“老爺,現在正是賑災的時候,此時給流光安排這麽多的物件,恐怕會讓別人有疑心。”

“能有什麽疑心,如果不安排,那才會讓別人有疑心呢,好似許家苛刻嫡女似的,再說流光回來肯定要安排妥當,明日帶流光去賑災之後,肖管家趕緊找人將流光的院子修繕一番。”

肖亮都蒙了,沒想到許流光隻不過幾句話而已,看似平鋪直敘卻在許廷麵前告了一狀。

這下可好,不僅要給她正常的月俸,還要拿出上等的布料製作衣服,就連被褥也要準備齊全,最不甘心的就是要將那座荒廢已久的院子進行修繕,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如果有許廷的監工,那麽他在中間也賺不上什麽好處,勞心勞力到最後頂多得到一句誇獎而已。

這年頭,對於他們這些當下人的來講,誇獎一文不值,還是賺銀子來得比較安心。

許流光見許廷些開竅,嘴角扯著笑意。

“爹,之前進宮我在太後的院子裏抄寫了經書,以許家的名義為太後祈福,太後十分的滿意。”

許廷一聽,眸光一閃。

“哦?那麽太後可有提及你的婚事。”

“皇家的人心思怎可能隨意猜測,太後也不過是誇讚我的字寫得好,僅此而已。至於婚事,皇後娘娘好似不太答應。估摸著是因為我穿的太過寒酸,在加上在太後的院子裏站了許久,感覺有些不受寵的緣故,皇後娘娘想著要將這門婚事推遲甚至是作廢。”

作廢?那他們許家哪裏還有麵子?

許廷上下打量著許流光,也不能說許流光是故意穿成這樣的,畢竟那些看似光鮮亮麗的衣服不僅是紮眼,更是許如煙不要的二手貨,穿在一個嫡女身上太過掉價。

想到這裏,許廷的眼神轉向了許魏氏。

“怎麽做事的,之前不就交代好流光回來要將院子修繕完成,並且要準備所有新東西,你怎麽忘了?”

許魏氏將手中的帕子都要擰成麻花了。

之前許廷的態度可是放任不管,此時這麽鄭重,想必也是因為許流光進宮之後有了一定的皇室眼緣。

這會的怪罪,大抵是因為皇後娘娘不同意這門婚事。

其實許流光和墨子成的婚事黃了是好事,省著她在許家囂張跋扈,但現在的問題是許流光的婚事要是黃了,會連累許家和皇室的聯姻,這讓許如煙到時候有些騎虎難下了。

“老爺,這不是時間緊沒來得及,隻好拿出舊的應應急。”

“抓緊安排,讓許家的嫡女穿成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灑掃的丫鬟呢,成何體統。”

許廷的眼中許家的利益要大於對二房的寵愛。

這是許流光上一世就領教的事情,隻是這一世會讓這個點放的更大。

許魏氏見許流光不做聲,認為她就是鐵定要占這個便宜了。

“老爺,這就讓肖亮去安排。”

隨後許魏氏給肖亮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去置辦。

要知道肖亮這臉上的傷已經遮掩不住,萬一被許廷瞧見,再將剛才的事情說一遍,那麽肖亮肯定是不能在府裏呆了。

其實趁著許廷對許流光厭惡的時候,可能這件事情會是許流光的錯,但如今許廷的心裏天平已經傾向了許流光,那麽要自保自己的人就不能多說話。

肖亮不情不願的離開,臨走的時候看向許流光的眼神都變得陰狠,但他也沒有辦法。

通過今天的事情他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許流光想要整他們,那麽這件事情還沒完,隻要他們敢輕舉妄動做手腳,許流光就敢到許廷這裏告狀。

許廷本來捋著東西,突然這麽多人湧進來,打斷了思路,正心煩意亂。

於是擺擺手。

“都休息去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老爺,那流光的馬車……”

許魏氏想著,不能所有的便宜都讓許流光一個人占了。

許流光行了禮。

“爹,馬車不必安排,我自有辦法。”

說完,許流光便走了出去。

許魏氏和許如煙麵麵相覷,剛才她多這麽一句嘴,倒顯得她小氣斤斤計較了。

許廷抬眼,“趕緊去歇著。”

許魏氏抿著嘴,白了一眼,抬手和許如煙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在嘀咕今天發生的事情。

“姨娘,這許流光是不是在給咱們穿小鞋?”

“可不嘛,沒瞧見老爺對咱們得態度都不如從前了,現在是看著許流光得利了,進宮麵見太後,能給許家帶來榮耀,要不然,還不是在陰溝裏翻不了身。”

許如煙氣不過,“姨娘,得盡快讓我嫁到四皇子府上,不然我的風頭全讓許流光搶了。”

“哎喲,這事你還敢再提?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輕易的和四皇子發生了那種事情,還被街坊鄰居瞧見,現在都在鬧著說你鳩占鵲巢不識好歹,要搶自家嫡姐的親事。”

許魏氏也是氣急了,畢竟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本來沒那麽大,誰想到這流言蜚語在京城裏越傳越厲害,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