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到了書房,許廷伏案而動,正書寫著什麽。
案子上麵擺放著七八本賬冊,裏麵雜七雜八記錄什麽都有。
許魏氏笑盈盈的走進去,給許廷按摩著肩膀。
“老爺,明天要去賑災,這許流光和咱們如煙一同前往可好?”
許廷撇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許流光,雖然一身素衣卻落落大方,並沒有搶占主位奪人光芒的意思。
若不是曾經和她娘親有了隔閡,也不會看許流光事事都不順眼。
如今養在莊子上麵,卻能有這樣的行為舉止,一開始就對她進行打壓,好似是他大意了。
能讓太後瞧的上眼的女子可沒有幾個,偏偏許流光卻入了法眼,看來與皇室結為親家勢在必得,隻是許如煙和墨子成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就算沒有人眼見為實,但這樣眾說紛紜早晚都會傳到皇後的耳朵裏。
想來許流光和墨子成的婚事,懸了。
為了保證許家的利益,莫不如將錯就錯,安排許如煙和墨子成倒也是件美事。
至於許流光,她沒有身份地位又沒有任何勢力傍身,就連娘家人也斷絕了來往,此後如何也不是他許廷能管得了的。
說白了,賑災有風險。去的人可都不一定完好無損的回來,所以說保許如煙是正確的,至於許流光,自生自滅就好,不要擋了許如煙的道。
這些年若不是許流光還活著,早就將許魏氏提到了正位,而許如煙也是名正言順的許家嫡女。
既然許流光站著嫡女的位置,那麽就要盡到責任。
“你們都來了,明日前往賑災所需要的物品都已經羅列出來,到時候讓肖管家安排妥當,三輛馬車,許家的兩位小姐一人一輛,最後一輛是物資,可以和前去的隊伍一同前往。”
許魏氏一聽,許流光居然有自己單獨的馬車,這可不願意了。
“老爺,賑災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太大張旗鼓,不然顯得許家小家子氣了,畢竟達官顯貴那麽多,送什麽物品的都有,如果咱們出了這麽多馬車,還有兩位小姐一同前往,但是物資並不能達到他們的要求,會適得其反。”
許廷皺著眉頭,如果一輛馬車的話,許魏氏和許如煙要和許流光坐在一起,可能會有一些擠。
此時許流光早已經看明白許魏氏的用意,上一世就是這樣擠兌著她,讓她跟運貨的馬車一起前行,有種讓她當壓貨丫鬟的意思,其實說白了,就是告訴別人家,這個從莊子上回來的嫡女就是上不得台麵。
一旦物資有了變動,就會誣陷她半路偷盜,這都是明眼能看出來的小伎倆,這一世,許流光才不會上當。
他會隨著車隊一同前往,但不會和許家的馬車一起出發。
“爹,讓二姨娘和妹妹坐馬車吧,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不能和大部隊一同出發了。”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單獨給你派輛馬車跟隨部隊的腳步嗎?”
“二姨娘這麽糾結馬車的問題,是許家的財力不足以拿出這麽多馬車,還是覺得我堂堂的許家嫡女不配做馬車?”
許魏氏瞪著眼睛的確沒有反駁的理由,按照常理來講,嫡女理應自己乘坐一輛馬車。
但他們就是見不得許流光好,從他回到京城以後,許如煙的地位直線下降,在府內也就那麽回事兒吧,但是在外麵許如煙的名聲突然變壞,而且還被抓與男人私通,這些看似都是許流光的安排,但就憑她那個腦瓜子還有微不足道財力,能辦到這些事情嗎?
興許背後有人在給她支招,興許有敵對的勢力來利用許流光針對許家,所以許流光這個人不能留。
如果非要留人一命的話,那麽她也得是個壞名聲。
因為要用許流光的壞才能襯托出許如煙的好。
許廷抬眼,隻覺得好似不認識許流光一樣,畢竟之前從莊子上反饋的信息都在說許流光是一個畏首畏尾,隻要看到一點好處就會去討好別人的人。
但如今回到許家竟然變得如此高傲冷漠,甚至那些否定她的因素都依依被她推翻。
從不會寫字到不懂禮數,這也不過是揭開了許流光的冰山一角。
她究竟還有什麽秘密是許家人不知道的呢?
許廷心裏盤算著,如果許流光的轉變會引來劉丞相的注意,那麽許流光的背後還是有丞相府的支撐,他們對待許流光的態度切記不要太惡劣,否則丞相府可不是吃素的。
“好了,都少說兩句,這次賑災不是兒戲,也不同樣不是遊山玩水,何況去的都是達官顯貴,還有皇子公主,你們去了一定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切勿做出有悖論長的事情。”
這話就像是說給許如煙聽的,畢竟她和墨子成的事情已經成為事實,就差帶著孕肚去四皇子府上要名分了。
不過許流光不在意這些,這兩個人若是捆綁在一起,倒也省事兒了,正好一鍋端。
許廷看著許流光,“你有什麽事情需要耽擱時間出發?”
“爹,我剛回到許家,需要收拾一下院子,明天是領取月奉和物品的時候,我不能輕易離開,而且領取月奉之後,我也有些銀子去賑災。”
許魏氏冷笑著,“就你那點月奉夠幹嘛的?”
“二姨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月奉,又不是許家的用度,自然心安理得。”
許如煙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因為她準備了許多東西,都是許魏氏讓肖管家從小倉庫裏麵拿出來的,為的就是賄賂那些達官顯貴。
雖然這也是為了許家著想,但是許廷向來不想讓女眷做這等事情,因為覺得這樣上不得台麵,而且沒有那麽大的身份和台麵,做完了也不會被人念好。
有這份心,都不如釣個金龜婿來的實在。
“姨娘,既然姐姐有這份心意,也不用多說,畢竟都是為了賑災出一份力而已,到時候去的人多,不一定會記住都誰付出了什麽,但卻會記得都有哪家的人前去支援,咱們許家就圖個名就行。”
“還是如煙想的周到。”
許廷對許如煙是認可的。
畢竟許如煙也是有自知之明,她去的目的不是賑災,心思也不在災民,而是要和那些達官顯貴交朋友,為許家的生意鋪路。
隻有這樣才能顯現她的價值,突出她的優秀。
許流光淡淡一笑,“妹妹真是有心了,其實災民他們無家可歸,身上又沒有錢財,溫飽問題是一方麵,再有就是穿衣,妹妹積攢了二三十件不要的衣服,可否一並帶去分給那些災民呢?”
許廷一聽,許流光是怎麽知道的。
“流光,你怎麽知道如煙有這麽多不要的衣服?”
“爹,你有所不知,這些衣服正是妹妹送我的回門禮啊。”
許廷的麵色一沉,難怪許流光沒有換上新衣服進宮,同樣想著明日領取月奉的時候順便領取一些物資,原來肖管家根本就沒有送去新衣服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