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有些沉不住氣,語氣中隱隱透出惱怒之意,“你要是喜歡這般模樣的小廝,我明日再送一個來,一個不夠,兩個。”

男人搖搖手指,“這種事講究眼緣。”

魏玠掙紮幾下,“你……確定要他?他臉上有傷疤……”

男人點頭,“確定。”他收起青金石珠子,重重地合上蓋子,“您要是實在舍不得,我也不強求。”

魏玠抓住孟晚溪的肩膀,決絕地推開。

這一瞬間,孟晚溪心驚,抬頭對上魏玠的雙眸,又愣住了。

魏玠不去戲班子唱戲,真是全天下的損失。

隻見他雙眼含淚,有千般萬般地不舍,更是有海一般的深情,席卷而來。

有那麽一倏忽間,孟晚溪差點陷進去。

轉念一想,難道為了查出虎行幫的蹤跡,魏玠要順勢留她在這裏臥底?

孟晚溪默默攥緊拳頭,既然這些人會把她賣給有錢人,為了貨物有個好品相,應該不會苛待她。

正想著,魏玠又抱住她,“她是我從小養在身邊的,你要的實在突然,讓她再留在我身邊一夜,明日同剩餘的錢一並送來。”

“老爺!”孟晚溪趕緊震驚大叫,“您怎麽能……”

男人看戲一般看他倆難舍難分,樂得直拍手,“你不會騙我們吧?”

魏玠道:“做生意講究誠信,否則哪裏有今時今日的我。老母親的病實在凶險,我身為人子,不能不孝。像她這般的人,世間又不是找不著第二個。”

孟晚溪聽著魏玠無情的話,恍惚了一下,痛哭流涕,“老爺,您不能這樣……”

男人沉默,那雙毒蛇般陰沉的眼睛纏繞在他們的身上。

魏玠有些不耐煩道:“你哭什麽哭,去哪個有錢人家不是照樣過日子?看來是我平時太慣著你,讓你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什麽身份了是吧?!”

孟晚溪心中苦笑,其實這些都不用演,自己與魏玠的關係不是差不多?

她繼續哭,哭得喘不上氣,說不出話,如此一來就可以避免同魏玠說些惡心人的情話。

魏玠煩躁地推開她,丟給門口的護衛,“我明日再來。”

“好。”男人接過銀票,數了數,扯下佛牌丟給魏玠,“明日,我會在枯樹下等你,不許帶這麽多護衛。畢竟黑市上的買賣見不得光,看見這麽多官差似的護衛,我心慌跑路了,老板你花了錢沒拿到貨,老母親死了,多不值當?”

魏玠猶豫,“我常年奔波在外,見多了攔路的賊匪,自然是要花大價錢,從厲害的武林門派請來高手護衛,你們不用怕。”

男人道:“老板也不用怕,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會為難你。”

魏玠咬咬牙,“行吧。”

男人把他們送出帳,篷,直到走遠了才回去。

火堆旁的兩個人這時候才開口,“我看不像是衙門的人。”

“明日他們如果有半點可疑之處,我立刻把他們大卸八塊!”男人冷冷地笑道。

怕後麵有人跟著,孟晚溪一路哭鬧,直到離開黑市,上了馬車。

關上車門,阻擋了外界一切的窺探後,她還有點沒緩過神,眼睛和嗓子都微微發腫,難受地咳嗽。

魏玠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問道:“你怕我把你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