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老夫人也急急上了前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知曉你久未回國公府,定是想在這邊多住幾日的,可寧襄今日被刑部判了死刑,三日後執行。而你作為長嫂,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也怪不得老夫人急得跳腳,跑到國公府來找她,原來是謝寧襄被判了死刑。

真是老天開眼。

孟晚溪心中幸災樂禍,恨不得鼓掌稱快,可麵上卻斂眉歎氣,佯裝一副有心無力的模樣,“老夫人,寧襄私吞軍械,本就是死罪。先前為了救他,四弟妹送了命,這期間往裏送的銀錢更是數不勝數,如今晚溪是真的想不出辦法了。”

“沒有辦法也得想辦法呀!”老夫人急火攻心,聲調驟然拔高了幾分,而後看四下不少來往行人,方又壓低了聲音道,“要不你再去問問魏大人,問他可還有看上哪一房。”

上趕著將自己的兒媳婦送去伺候別的男人。

這種厚顏無恥的程度,放眼整個大楚應是無人能及。

孟晚溪心中冷嗬,麵上卻顯為難之色,“老侯爺不在侯府之後,老夫人的消息應是閉塞了許多,魏大人被聖上派遣去了江南探查水災,如今應是不在京城了。”

就連魏玠這處的希望都破滅,老夫人腳步虛浮了幾下,頓時昏厥在地。

身旁成嬤嬤連忙扶起,一連掐了好幾下人中,人才幽幽醒轉過來。

成嬤嬤瞧著,越發惱怒,冷道:“身為兒媳理應為婆母分憂,而如今四少爺眼瞧著就要被處刑,老夫人心急如焚,而大夫人卻能袖手旁觀,大夫人如此當侯府的兒媳,也不怕貽笑大方!”

這道理規矩倒是一套接著一套,無非就是要逼她而已。

孟晚溪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佯裝悲戚,驀然垂淚。“得知四郎被問斬,我這個作為長嫂的也很難過,可晚溪畢竟是一介女流,怎能幹涉大楚律例。”

身邊的雲禾看不過去了,“之前還道是我們夫人自私,如今看來自私的是你們,四少爺的事,我們夫人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而你們卻是步步緊逼,這一而再再而三地非要將我們夫人逼上絕路才罷休麽。還是在老夫人跟成嬤嬤看來,謝四少爺的命是命,我們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雲禾嗓門大,聲音引得路過不少人紛紛看過來。

老夫人是個好麵子的,此時覺得那些人瞧她的眼神都帶了異樣,麵上更是掛不住。

“罷了。我們回府。”說完,便是掩著麵,落荒而逃。

孟晚溪瞧著她的背影,唇角勾起冷笑。

為了避免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糾纏,孟晚溪又在國公府住了三日,三日後,孟晚溪早早便回了侯府。

這日正午是謝寧襄問斬之日,府中上下陰氣沉沉,下人大氣都不敢喘,更不必說私下議論謝寧襄被問斬之事。

而孟晚溪回府,則邊吃著糕點,邊聽雲禾講述她從府中下人口中聽來的事,“聽聞老夫人這幾日還接連找了其餘幾房,都吃了閉門羹,二房那位就更厲害了,聽聞來意直接拿著掃帚將人趕了出門。後來知曉無希望了,總算是消停了,就日日去外人跟前哭。”

“哭自己身世悲涼,還帶著罵,罵自己遇上的兒媳婦都是不賢惠的,遇事就扔給她一個半老的糟老婆子。”

“聽說今日老夫人早早便醒來了,早膳也不吃,就在房中哭,哭得昏厥過去了好幾次。”

孟晚溪聽了,隻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這些,還隻是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