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神色平淡,靜坐在簡陋的屋子裏,黯淡的光線蓋不住他如玉的光華,沒有冰冷駭人的氣勢,可孟晚溪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掌控一切的可怕。

他不惜冒著巨大的風險,對付長樂公主與賀輕容,隻是因為她們妨礙他操控她這隻提線木偶。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魏玠什麽都敢做,相當可怕。

所以,永遠無法斷定上一刻斯文儒雅的魏玠,下一刻會不會變成一條凶狠毒辣的瘋狗。

孟晚溪裹緊鬥篷,端坐在床沿,假笑道:“魏大人如此體貼,我若是不答應,顯得我太不懂事了。”

魏玠瞟向孟晚溪,哪裏聽不出她不高興了。

可是,一想到她和鶴小大夫一起為病人療傷包紮,無可避免的眼神、肢體上的接觸,兩人之間一股莫名的熱絡,雖看不出有男女之情,卻也叫他快要控製不住心中的猛獸。

他不由地想起昨夜被人打斷的吻,盯著她如櫻桃般紅潤的嘴唇,覺得口舌幹燥的厲害。

孟晚溪覺察到魏玠幽深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如果是之前,她會覺得他過於專注的目光像一條毒蛇,無聲無息地纏繞住她的身體,不允許她有半點反抗。

現在,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又懷疑自己想多了。

她被魏玠攪得有些煩躁,幹脆從箱子裏翻出一些香料,決定做些暖玉香。

此香有辟寒之功效,適宜冬日取暖養神。

做一些自己用之外,送給下一座州城的官員家眷。

一專心做事,可以忘卻所有煩惱。

孟晚溪興致勃勃地將桂枝放進石臼裏搗碎,隨著“咚咚咚”的聲響,一大片陰影從天而降,將她嚴嚴實實地籠罩。

她透過桂枝的味道,分辨出了梵香。

假裝沒有發覺,手裏的杵更用力地砸向桂枝,細微的碎墨飛濺起來,她忽地鼻頭發癢,惡狠狠地打個噴嚏。

鼻子裏仍然癢得難受,她揉了揉,冷不丁地對上魏玠的視線。

這下子裝不了沒看見他了,孟晚溪悶悶地問道:“魏大人今天不忙?”

魏玠靠近她,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孟晚溪,嗓音低沉地問道:“你想我去忙?”

孟晚溪把石臼推到他麵前,微笑道:“太好了,又有魏大人出手相助了。”

她的手還沒鬆開石臼,魏玠忽然長臂一掃,把東西全部推到一邊去,緊接著抓住孟晚溪的手腕,順勢傾身過來。

梵香味道更濃重了,男人的身軀如烏雲壓頂而來。

孟晚溪來不及掙紮,嘴唇已經被魏玠含住。

她一個激靈,全身僵硬,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輾轉幾番。

離得太近,她清楚地看到魏玠如永夜般深沉的眸底,有深深地貪戀。

一直盯著近前的東西,眼睛十分吃力,很快就覺得酸澀疲累,於是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魏玠的眼睛倏忽間陷入霧氣後麵,再也看不出他的心緒。

就像他這個人,叫人看不透。

“魏,魏大人……”她快喘不上氣,艱難地從唇縫裏吐出字來。

魏玠沒有推開的意思,反而牙齒不輕不重的在她嘴唇上刮過,細微的痛感讓她顫栗,有酥酥麻麻地舒服感覺輕掃著心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