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跑了幾步,雲禾的小腿撞在某樣堅硬的東西上,直接往前撲倒。

她扭頭望向罪魁禍首,惱火道:“花青,你幹什麽!”

花青笑嘻嘻道:“好不容易送走一尊瘟神,值得慶祝一下,你不要去打擾他們。”

魏大人跟一頭吃人的野獸似的,更應該打擾好吧!雲禾在心裏把花青全家問候一百零八遍,一邊手腳並用,跌跌撞撞地衝到屋門前,往裏頭看了一眼,愣住了。

隻見魏玠拿起小爐子上的砂鍋,擺在小桌中央,親手盛出兩碗藥膳粥。

其中一碗推到孟晚溪的麵前,又放上一雙長短一致的幹淨筷子。

再看魏玠自己,手裏的筷子一長一短,拿著很不方便,但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快吃。”魏玠輕聲說道。

燭光下,破敗的陋室也透出溫馨的光彩,兩個人宛如正在一起經曆苦難,卻恩愛如初的夫妻,魏玠安安靜靜地坐在對麵,吃著藥膳粥,沒有無禮的動作了。

越是這樣,雲禾越覺得危機重重。

這個狡猾的男人肯定是在欲擒故縱!

雲禾愁眉苦臉,“魏大人太狡猾了,但願姑娘不要陷進去……”

“陷進去有什麽不好?”花青鬼魂一樣從雲禾身後伸出腦袋,笑眯眯的,“為了孟姑娘,能和賀家兄妹徹底翻臉,魏大人對孟姑娘的情意還能有假嗎?”

我忍!雲禾想起孟晚溪的警告,攥緊拳頭,不和花青爭辯。

還是找機會,提醒提醒自家姑娘吧。

孟晚溪默默吃著粥,隨著暖呼呼的粥水下肚,心緒漸漸平複下來,把魏玠的那般深情模樣從自己的腦海裏清掃出去。

吃過飯,早早地梳洗過上床,孟晚溪又被魏玠抱在懷中。

她不由自主地緊張了一下,等了等,魏玠雙手安靜本分地貼在她的腰身上,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了。

想來是嫌棄這個地方簡陋而寒冷,沒那些個興致吧。

“冷嗎?”魏玠柔聲問道。

“不冷。”他的懷抱很溫暖,孟晚溪絲毫感覺不到寒意,視線越過魏玠的肩頭,才發現這間破屋又做了修整,是他昨夜說好的。

他很在意她會不會著涼生病?

孟晚溪無聲歎氣,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

魏玠是專情而又無情的人,凡事皆有他的目的。

這麽想著,孟晚溪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翌日,天色陰沉,冷風比之前更加犀利,刮在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小刀割似的疼。

“公主仍在昏睡中,鶴大夫說暫且沒有性命之憂。顧嬤嬤那些人被關在寺廟外麵,掀不起風浪。”魏玠盯著孟晚溪整理鬥篷的帽子,毛團圍在小臉周圍,襯得她像個雪白可愛的兔子,“叫人一直點著安神香就好,你不必在意她。”

孟晚溪道:“那我繼續跟著鶴大夫學習?”

算算時間,還有五六天才能清理出山路。

魏玠道:“今日格外冷,看起來會下雪,還是待在暖和的屋子裏,不要亂跑了。”

孟晚溪抖了抖鬥篷,“這麽厚實的鬥篷,不會冷的。”

“不行。”魏玠強硬地拒絕。

孟晚溪明白了,他更不想看到她和孟俊明來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