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知後覺地害羞了起來。
“我……你……”
看著她這副模樣,顧玄祁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麽?我是哪裏沒碰過還是怎樣?”
安寧正不知該說什麽,腦海中忽然閃過林夫人對她說過的一番話。
滿心的火熱瞬間被澆得冰涼。
她嘴角咧起的笑意忽然就收了回去。
顧玄祁見狀,抬手為她擦了擦嘴角,溫聲問:“還有什麽問題?”
安寧問:“你這次走,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玄祁一怔,避而不答。
“你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了?我和她長得很像嗎?”
顧玄祁瞬間哭笑不得,將她攬入懷中,柔聲解釋:“胡說什麽,我這次走是陛下的旨意,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有任何心儀的姑娘,也沒有接觸過。”
“誰告訴你的?”
顧玄祁這麽一解釋,安寧就明白了。
姨母是故意在騙她。
可是為什麽當時就在騙她了……
姨母是什麽時候發覺到的?
安寧越想越不對勁,回憶起當時她從府中醒來後,顧玄祁就不見了,姨母那怪異的態度……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哥。”
安寧忽然又喚了顧玄祁一聲大哥。
“你走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顧玄祁沉默不語。
安寧見狀,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是被誰救了?大哥身邊的人救了我,之後呢?在我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麽?”
顧玄祁伸手,撩了撩安寧耳邊垂落的發絲。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仿佛在說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事一樣。
他說話方式一向言簡意賅,不過三言兩語就將那一日發生的事情概括了。
若不是安寧執著地追問細節,他一定說不具體。
安寧仔細聽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放在心裏反複咀嚼。
原來那一日,顧玄祁怒到拿起劍就去傷了蕭世硯,怒到將安茹折磨成一個瘋子,隨後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抱著她回了院子,就生怕她的身子出現什麽問題。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過於緊張與擔心的態度,引起了林夫人的懷疑。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就是為了不讓林夫人對她產生誤會。
安寧的眼眶紅了,原來在她昏迷不醒的短短幾個時辰,顧玄祁為了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蕭世硯可是蕭家唯一的兒子,安寧幾乎都不敢去想,那個時候的顧玄祁承受了多少人的怒火與謾罵。
林夫人為了這些事情到處奔波勞累,最終還要瞞住外界所有不好的聲音。
安寧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顧玄祁。
聞著她烏發的清香,顧玄祁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道:“我不願告訴你,就是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我隻想要你開心,快樂,為此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之後怎麽樣了?”
安寧哽咽著問。
“之後沒事了,蕭家再生氣也不敢動我,更何況本就是蕭世硯有錯在先,她們將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了安茹身上。”
“畢竟若不是她一手安排了這件事情,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顧玄祁溫柔地撫摸著安寧的頭發,平靜地陳述著那一日的情況。
“安茹被脫光了衣服拽出去,蕭夫人當著街上所有人的麵打她罵她。”
“從那之後她便徹底瘋了,蕭世硯休了她,從此之後日日窩在家中不肯出去。”
安寧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淚水打濕了顧玄祁的衣衫,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別哭了,事情全都過去了。”
“我離去之前,為你掃清了所有可能會威脅到你安全的人或事,可是我沒想到,最終卻是我的母親,不顧你的意願把你嫁了出去。”
“姨母她定然是無法接受的......何止姨母,所有人都不會接受。”
顧玄祁聞言抱緊了安寧,語氣肯定:“一定會有人接受的,就算無人接受又怎樣,我不需要別人的肯定。”
安寧悶悶地嗯了一聲,問:“我父親他性情大變,也一定和大哥有關吧。”
顧玄祁笑道:“我曾坦然地告訴了他,我心悅你,日後會娶你,他果不其然也被嚇到了,之後我帶著他去看了安茹的模樣,他說他害怕你會因為我的喜歡,而被所有人唾罵。”
“他果不其然不會接受我……”
顧玄祁自嘲一笑,“所以我給了他一大筆銀子,並且派人守在他身旁,不允許他踏足一步賭場,他若是希望你能平安健康,我不再招惹你,就必須得好好生活。”
安寧聽到這番話,道:“可是你不還是……”
而且還是當著她父親的麵把她帶走了。
顧玄祁莞爾,道:“沒辦法,這次就當我食言了。”
他執起安寧的手,認真道:“我隻想要你在我身邊,你未來的夫君隻能是我。”
“可是我們不能一直逃避……該來的指責和怒火,總會到來的。”
安寧也是同樣自嘲一笑,說:“到時候,也不知道旁人要如何說我。”
顧珩是絕不允許顧玄祁的名譽受損的,所以這件事發生的原因,一定都會推到安寧的頭上。
說她恬不知恥勾引自己的大哥,施展妖媚之術,滿腹謊言。
顧玄祁道:“旁人不會說你。”
他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安寧忽然就有些惶恐不安。
她掙紮著從顧玄祁的懷裏出來,仰頭看著顧玄祁,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
顧玄祁敲了敲她的腦袋,問:“要不要下來走走?”
安寧被捆了兩天,要麽坐著要麽躺著,這雙腿再不用,隻怕要廢了。
安寧立馬點頭,乖巧地等著顧玄祁為她解開綢緞。
顧玄祁攥住她的腳腕,仔細端詳了一番,說:“隻是留了些較深的紅印子,是你激烈掙紮時勒出來的。”
安寧:……
所以她到底為什麽會激烈掙紮,還不全是因為顧玄祁。
顧玄祁看過後,走到安寧麵前,單膝跪地,將地上的鞋子拿了起來。
安寧見狀,忙道:“我自己能穿……”
顧玄祁沒說話,隻是輕輕抓住了安寧的腳,跪在她麵前,低著頭認真為她穿上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