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珩自己不提,楚予恬想秦玉娥之前所說的那些一定就是他身上隱藏得最深最痛的一塊疤,都無需別人觸碰,光是暴露出來,就會鮮血淋淋的。
所以楚予恬回來之後這麽多天也一直沒主動的去追問過這件事。
自然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這件事說出來。
楚予恬盡量的將自己的聲線放得足夠柔和了些,擔心一不小心無形將觸碰到傅謹珩的情緒。
“珩哥哥,我沒有不問你,隻是你一直都跟我說公司沒什麽事,我……”
她試圖解釋的聲音,才說到這裏就被傅謹珩給打斷了。
傅謹珩問她:“所以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沒有!”
楚予恬感覺到了傅謹珩一下子極速驟降至突破冰點的陰冷,所以連忙堅定的反駁他的話。
當傅謹珩的視線陰沉沉的掃過來時,楚予恬還是主動伸手抱住了傅謹珩的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眼神清澈如初的看著他。
堅定的再度重複道:“我沒有不相信你。”
“你總是為我考慮,想多陪陪我,我一直都覺得特別開心,但我是真的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成為耽誤你工作的累贅,這讓我會有一種自己特別沒用的感覺。”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糯,就像是一個盤子裏麵裝滿了真誠跟愛。
傅謹珩自然是看得見的,身上低沉的陰翳氣氛,也逐漸化開了不少。
身體逐漸也還是放鬆下來,低頭俯身重新將麵前的自家小朋友擁入懷中。
半天才聲音悶悶的說出一句:“我不喜歡你騙我、瞞著我跟不信任我。”
“我沒……”楚予恬原本都想否認的,但一想到傅謹珩的性子,最後還是隻能無奈的應下道:“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傅謹珩張嘴就道:“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
楚予恬光是想到上次第二天連床都沒能下來的那場‘教訓’,腿都會不自覺的發軟。
但如果這就是傅謹珩喜歡的‘教訓’方式的話……
楚予恬猶疑了片刻後,將傅謹珩那隻戴著手套的大手拉至眼前後,用牙齒輕輕的咬住手套中指的一角。
將傅謹珩手上的手套扯鬆了一些後,這才維持著那個動作,掀抬起眼簾的仰視著傅謹珩。
不塗唇彩就自然紅的菱唇,微微輕啟的問主動他:“那珩哥哥這次也要教訓我嗎?”
傅謹珩連呼吸都一下子無限拉緊的繃了起來,哪還看出來自家這小朋友分明就是故意的。
都知道拿自己的身體,來抵消自己犯的小錯誤,讓他消氣。
傅謹珩理智上覺得自己應該抗拒,但……
就如同楚予恬無法抗拒他一樣,他也無法抗拒這由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小朋友。
傅謹珩的大手動了動,借著楚予恬的牙齒退去掉左手的手套後,又將右手伸到她的眼前,顯然是想要同樣的方式來摘下它。
楚予恬自然也乖巧的照做了。
就是傅謹珩打開那個獨立的小衣櫃,微抬下巴示意她自行挑選一件的時候,讓楚予恬還是忍不住的臉紅。
自從祁玉送的那一箱子特殊服飾,打開了傅謹珩新世界的大門後,這扇門就沒能徹底關上過。
現在搬來這邊之後,傅謹珩就更囂張了,直接準備了一個單獨的小衣櫃,滿滿當當的掛的都是這種類型的輕薄衣服。
有的至少還有幾塊蕾絲布吊著,但有些在楚予恬眼裏簡直就是幾根鏈條,不脫都不會妨礙什麽的那種,跟‘衣服’這個分類一點也不沾邊……
楚予恬多看幾眼都覺得眼睛發燙,更別提伸手進去翻找,比對那件布料多些之類的了。
傅謹珩倒像是看出來了這一點,靠在她的耳畔低磁的聲音輕聲道:“我記得這裏麵我有買過一套白色毛絨小貓的,小朋友自己找出來穿上,我先去浴室放洗澡水,順帶試試新買的香薰蠟燭味道怎麽樣。”
說罷,就將臉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楚予恬一個人丟在了小衣櫃前。
天知道楚予恬多想去弄個鎖把這個小衣櫃給他鎖起來,這輩子都不要打開。
讓她自己一件件的在裏麵找傅謹珩要求的那件,這簡直就是……想讓她羞死在原地!
但一想到秦玉娥曾說的那些關於傅謹珩的過往後,楚予恬又覺得心疼得不行。
如果……這樣的歡愉能讓傅謹珩暫且忘卻掉那些痛苦的話,她似乎也沒什麽做不到的。
想到這裏,楚予恬還真就伸出連指尖都發燙染上了紅暈色澤的小手,在衣櫃裏一件件的找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靠著‘毛絨’這一關鍵詞,在滿當當的小衣櫃中摸索到傅謹珩要求的那套白色、貓貓裝。
看了一眼,楚予恬臉上的紅暈都迅速的順著脖子,滿眼到了腳底板。
傅謹珩居然……還有這種癖好!
這簡直比這小衣櫃裏的那個鏈條裝來得還要羞恥!
楚予恬漲紅著臉,回想著伸手進去翻找的初衷,還是乖乖的換來穿上了,連貓耳朵的發夾也在頭上找合適的位置夾好了。
就是那尾巴……
想都別想!
這輩子都不可能用那麽羞恥的東西!
楚予恬直接將尾巴抓在手裏,探頭小心翼翼的朝外望。
傅謹珩正站在酒櫃的小吧台前,用醒酒器往紅酒杯裏倒著酒。
手邊點燃燒了一陣的三隻香薰蠟燭,正散發著特別好聞的迷迭清香,將傅謹珩卷起衣袖正常倒酒的這一幕都襯得香、豔了起來。
見客廳裏的窗簾都是拉上的,楚予恬這才赤著腳,從門縫中悄悄地走了出來。
“珩哥哥……”
她走到傅謹珩的身邊,喊著傅謹珩的時候緊張得聲音都發抖了一句。
但還是繼續問他:“你想要的是這樣的嗎……”
傅謹珩的側目,視線順著那纖細的腰身掃了上去。
就是這一眼,便讓一向手穩到連倒可樂都鮮少見氣泡往上冒的傅謹珩,失手直接打翻了手裏的醒酒器。
玻璃碎片四散開來的瞬間,注意到楚予恬是赤著腳的傅謹珩,連忙一把將人騰空抱了起來。
楚予恬手裏還抓著那跟貓尾巴,圓圓的杏仁眼像是被掉摔在地上的醒酒器給嚇到了似的。
但隨即反應過來傅謹珩為什麽會失神到如此狼狽後,不由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故意用手裏的貓尾巴的毛去掃傅謹珩的喉結,然後再歪著腦袋,似真的懵懂無知誤入人世的小貓妖似的軟綿的“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