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愛與本能偏執之間的搏殺。
最終傅謹珩還是克製住了這一念頭。
因為他深知自家這小朋友是一隻羽翼還未徹底長豐滿的鷹。
她有自己的愛好,自己的朋友跟自己的理想。
被囚困在牢籠裏,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他要是真這麽做了,他就再也沒辦法在他家小朋友的臉上看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滿眼都是他的笑容了。
權衡了一下利弊後,傅謹珩還是壓製住了在楚予恬回來前,腦袋裏肆意增長的念頭。
改換了別的方式。
……
楚予恬發現最近傅謹珩特別清閑,直接變成了居家辦公。
而且說是居家辦公,其實每天的更多時間都是在她身邊陪她。
每個星期周末固定去隔壁市接受中西醫的聯手治療這樣的事自然不用說,傅謹珩肯定會寸步不離的陪著。
但連她要學習跟金融相關的知識,他也就在旁邊幫她補習,聯係導師的時候,他就在旁幫她檢查郵件裏是否有錯誤用句。
甚至連打掃衛生什麽的,都是跟她一起!
每天真正進書房工作的,也隻有傅謹珩的新秘書,抱著文件來家裏找他的那一個小時。
一開始楚予恬是挺開心的,畢竟傅謹珩終於可以不用那麽忙碌,每天都有更多的時間在她身邊陪著她。
但時間一長,楚予恬也還是發覺了不對。
傅謹珩不能一下子從之前那種連回家時間都沒有的忙碌,變得如今的這麽清閑吧?
這實在是太不附和傅謹珩的性格了。
再加上從秦玉娥那得知到的關於傅謹珩的過往跟心理問題後,楚予恬就一直有在暗中觀察過。
也擔心傅謹珩這次的反常行徑跟心理狀態有關係,所以趁他去書房開視頻會議的時候才敢發消息問薑向朗。
但她微信才剛發過去,薑向朗直接一個語音電話回了過來。
楚予恬估摸著傅謹珩每次開會都是至少半小時起步,所以這才接通了語音電話。
“楚楚,我告訴你,老傅根本就是騙你的!”語音電話才一接通,另一端就傳來了薑向朗那有些崩潰的咆哮聲。
接連的怒道:“剛創業沒多久的公司,怎麽可能沒什麽事,但他就讓獵頭從國外企業挖了個能力很強的ABC大能!然後自己當甩手掌櫃!你說有他這樣的嗎?!”
“況且他自己跑也就是算了,居然也不多帶我一個!他自己倒是休閑逍遙了,然後讓我留守陣地,獨自承受那ABC大能的剝削,你說這算人事嗎?”
薑向朗光說還不夠,還詳細的列舉了一下自己在公司裏是怎麽被壓榨利用價值的。
還說自己在那ABC大能的眼裏,就是一個人形的資源器,每次利用他聯係好他手裏的資源,就將他扔到一旁棄之如履。
原本隻是想知道傅謹珩為什麽突然開始決定居家辦公了的楚予恬,聽著薑向朗那生動且特別富有畫麵感的描述,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薑向朗描述完自己的悲慘現狀後,幽怨的長歎了一口氣:“我原以為離開了薑氏財團我就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崽,可以肆意的大展拳腳。”
“結果……”
“唉。”薑向朗又歎了一口氣,道:“我這是剛出魔爪,又入狼窩,估計再過不久就得被逼瘋了。”
楚予恬忍不住的笑:“有這麽誇張嗎?”
“有!”
薑向朗的聲音非常堅定,而且聽那動靜,估計已經一個鯉魚打挺的從正靠趴著的辦公桌上‘騰’的站了起來。
下一秒語氣卻又喪了回去,開口與楚予恬道:“楚楚,看在我們這麽熟了的份上,萬一我哪天要是有了意外,你可一定要記得去我的葬禮上送我一程。”
楚予恬知道薑向朗就是沒個正形的開玩笑,正準備的笑笑著迎下的時候,抬頭就猛地對上了傅謹珩陰沉的視線。
就在房間的正門口。
不知道已經過來多久,聽了多久。
明明楚予恬也沒什麽跟薑向朗越矩的言行或心思,但被傅謹珩的視線這麽看著的時候,楚予恬還是不由的莫名心虛。
傅謹珩走到她麵前,伸手就將她正與薑向朗通著語音的手機拿了過去。
看了看二十分鍾的通話時間後,點了點擴音的功能。
薑向朗勸楚予恬的聲音剛好從外放中清晰的傳出來。
“楚楚,我覺得吧,你還是早點勸老傅回來,他一直這樣遠程在家辦公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況且這樣得讓手底下的員工心態多不平衡啊……”
薑向朗還在小聲嘟囔,話就被傅謹珩淡聲給打斷了:“我看這裏麵心態最不平衡的就是你了吧?”
冷不丁的突然聽到傅謹珩的聲音,薑向朗就像是小時候說教導主任的壞話,結果猛地一個回頭,教導主任就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學生似的。
連連爆了兩聲“臥槽”後,驚嚇過頭反而克製不住的出聲怒罵道:“你特麽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吱個聲!”
還怪楚予恬:“楚楚,我給你偷偷報信,你居然還出賣我!”
那副慘遭‘背叛’的語氣,讓楚予恬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不是她不講義氣,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她跟薑向朗之間必須‘死’一個的話,當然這個人如果不是她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還有時間通風報信,看來新上司對你們的管理還是太寬鬆了,才讓你這麽清閑。”傅謹珩聲音淡淡的,然後給薑向朗一下子吩咐了好幾件工作。
在對方連連求饒的時候,傅謹珩這才停下了對薑向朗未來工作上的安排,直接掛斷了電話。
原本充斥著薑向朗嘰嘰喳喳聲音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傅謹珩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的站在她的身邊,但楚予恬還是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從傅謹珩身上散發出來的極低氣壓。
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即便是楚予恬,這一刻突然都沒敢繼續在插科打諢撒嬌之類的,揪著自己的衣擺一角,靜靜地等著他的聲音宣判。
傅謹珩將她抱坐在她麵前的書桌上後,聲音低沉沉的問她:“既然想知道我的事,怎麽沒直接問我?”